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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惑之婚 28、最是金子心
一连试带了三款手镯,谷新雨都摇头,挨个说出它们的不好来。
“看来今天买不成了。”白栩生很洞悉她的心思。
她佩服他的聪明,的确,以她此时的心境,自然是找不到一款合适的了。
“新雨你现在心情不好对不对?因为我没有第一时间响应你的要求。现在,我来说说我的想法,行不行?”
两人离开黄金柜台,电影开演还有半个小时。白栩生停下脚步,真诚地看着谷新雨。
“好,我听。”没有比坦诚更有力量的东西,特别是在这种关系中。
“黄金首饰,我想你一定有过,戴的时间也不多,更多的应该是你在试探我会不会在你身上花钱。那我告诉你,我一直是这样的,这种不实用的东西,很少添置。另外一些东西也很贵,但在生活中有实实在在的用处。所以,现在我们能去挑一款新手机么?我看你的手机用了应该有几年了。”
像一把熨斗,谷新雨心里的曲曲折折一下子被烫得服服帖帖。
无论是手镯还是手机,谷新雨都买得起,令她开心的是,白栩生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
在他看来,没有沟通解决不了的问题,问题是,人们常常没有勇气和能力去沟通。或者,巨大的情绪杂草般淹没了沟通的小路。
买了价格不菲的新手机,还赠送了一盒拼图。
“明天有事做了。”白栩生举了举手上的拼图盒子,一脸孩子般的快乐。
又举着两张电影票拍了照,白栩生炫了个朋友圈。
立即有人在底下留言:“谈恋爱的节奏啊!”
白栩生给谷新雨看留言,开心地回应,“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一切美好得不像真的。谷新雨无端想起亦舒师太的那句话,当一切美的不像真的,那它就不是真的。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说每个人一生的运气都差不多,有人好在前面,有人好在后面,谷新雨是后一种,幸福是上天欠她的,走过那一路荆棘,她有资格拥有现在的一切。
从上海回来那天,接到电话,房产公司通知拿房。
说起这套新房子,也是一段来历。从前,因为苏立铭总在外面闯祸,尽管谷新雨有稳定的收入,家里的生活也一向不宽裕。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已经有近二十年了,看着同事朋友们这些年不停地买房换房,谷新雨连想一下的念头都不敢有。
她想她这辈子,就在这套唯一的房子里老去了。
苏立铭走了以后,苏立铠把婆婆接回了家。婆婆作主,把老工房卖了,卖得的钱,谷新雨和苏立铠一人一半。苏立铠大方,全部给了谷新雨。谷新雨说什么都不要,她如今都不是苏家的人了,何况,苏立铭在世的时候,亏了母亲和弟弟多少钱?他早就把他那份败光了。可是苏立铠坚持,他说,要不是嫂子,这个家撑不到现在,孩子们也上不了大学,谷新雨对苏家的付出,岂是一套老工房能弥补的。
谷新雨最终拿了这笔钱,去订了一套新房子。
拿新房,得先请个验房师。
“我去验呀,肯定比一般的验房师水平要好。”白栩生拍胸脯保证。
房子不小,楼层也好,四室一厅,布局合理。白栩生还带了工具,认认真真转悠了小半天,特别是阳台,水管接驳处,厨房卫生间,仔仔细细的样子。
谷新雨跟在他屁股后面,内心很欢喜。
末了,他结束“验房”,拍了拍谷新雨的肩膀,说:“小姑娘,不容易啊!”
谷新雨听得,鼻子一酸,心里软软的。她要强惯了,听不得这样体贴的话。
“打算什么时候装修?房子都让你买了,装修费我来。”白栩生正经地说。
办产证时交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每个月的房贷也不少,装修的费用,可是一分钱没着落,白栩生这么说,谷新雨心底特别踏实,粗粗一算,最多一年,便可离开那住了二十年的老房子,彻底离开过去的泥淖,她一丝留恋也没有。
两个人就是好,有商有量,共同承担,生活就容易很多,可惜谷新雨到这个年纪才能享受到这看似平常之极的幸福。
“房子装修好后,再给你买辆车,我就算嫁过来了。”白栩生笑着说。
青州的风尚就是这样,年轻人结婚,男方家出房子,女方家出装修和车子,他们这是倒过来了,可是有什么关系,嫁或者娶,只要那个人是你。
“过了大热天,就去找装修公司。”谷新雨快乐地说。
这样阳光明媚可以期待的未来,在她的前半生几乎没有出现过。
呵,有过,当年何映山就订了一套无敌湖景房,还带她去看过。后来,他连一张电影票都要aa制,谷新雨哪有福气住什么湖景房?
想想,自嘲地笑了。
一切停当,孩子们那边也该让他们知道白栩生的存在了。不过,谷新雨一点也不担心,她确定苏阳苏灿一定会喜欢白栩生的。至于白栩生,谷新雨更不担心,好像很难找到他不喜欢的人。
快乐不分享,真的很难忍得住,特别是像谷新雨那样,受了半辈子苦的,执念更强烈,更想别人知道现在的幸福,否则如同锦衣夜行。
第一个想告诉的当然是杨青青,但她最近家里有事。青州是个小城,杨青青家又是富户,她婆婆生病,正在卖公司,青州几乎人尽皆知。这个时候对她说这个,多少有点不合时宜。
“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你的幸福也是我的一桩心事,好了,这下我可以放心了。”杨青青就是杨青青,坦诚而体贴,她有一种本事,就是你在她心里总是比她自己还重要,所以她朋友多,生活丰富多彩,有人认为这是因为她家里有钱,但谷新雨却觉得更因为她的赤诚。
“不过,下周末白栩生来时,我要见见,把把关,我们一起吃个饭,怎么样?”杨青青热切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