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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密码·珍藏版大全集(套装共10册) 第二十九章 千年一战2
第二十九章 千年一战2
千年一战
亚拉法师语调低沉而有力,徐徐说道:“不过也并非没有破解之法。
娘氏和韦氏认为,狼性贪婪,嗜血暴力,与犬不同,不能完全驯化,象雄每战,定是放任狼那天生野性,犹如猛虎出闸,任其撕咬,可利用其嗜血残暴这一特性破之。
他们为此准备了两万牦牛,让象雄人误以为吐蕃的守护灵依然只是牦牛,他们给牦牛背上装满草灰的皮囊,毛发上涂满致命的毒液,四头牦牛为一组,背后拖上巨大的檑木,这两万牦牛,就是为战狼准备的致命大餐。
而光军和战獒,则隐匿在牦牛身后,为了防止金鹏那锐利的尖爪,士兵们都穿着青铜甲胄,战獒则套上了金丝软甲,当时的战场……”
随着亚拉法师娓娓说来,卓木强巴仿佛已亲临那远古的战场。
当时战场就在神山冈仁波齐脚下,两湖之间,两军列阵,各驱其兽。
在象雄军阵一方,空中,一千金鹏展翅翱翔,锐鸣不断,地上,五万战狼长嚎不已,尖爪撅地,蠢蠢欲动,操兽师在其操控的狼群身后以草药驱之;吐蕃军中,两万牦牛仰天悲鸣,身后檑木就像死神武器,不仅将杀死敌人,也将碾碎它们自己;一万光军齐列方阵,身着青铜甲胄,手执长型兵戈,背负硬弓铁箭,每名士兵的身畔各有一头战獒,皆穿金丝软甲,不怒不愠,不坐不卧,既不敌视狼群,也不警惕空中,神光内敛,呆若木鸡。
两湖湖水淼淼,清寒肃杀,仿佛死神正注视着这片土地,为自己即将收获丰餐盛宴展颜而笑。
战鼓擂响,号角齐鸣,那青天黄土,为之共和哀鸣,牦牛阵在操兽师的鞭笞下极不情愿地徐徐开动,由于神湖比鬼湖地势稍高,檑木一旦启动,将沿着坡度自行前进,那些牦牛必须越跑越快,否则将被自己拖拽的檑木倾轧致死。
而草灰也随着牦牛身体的跃动弥散开来,似雾霭,似青烟,阻挡了空中大金鹏的视力;身处迷雾之中的牦牛更是目不能视,而被直辕固定在一起的四头牦牛,它们注定无法左右逃散,只能朝着前方狂奔!
那是生命的奔跑啊,万牛奋蹄,地动山摇,湖水也为此掀起滔天巨浪,它们就以那样的方式冲进了目露凶光的狼阵之中,以血肉之躯去抵御锋利的狼牙。
或许出征之前它们已知,自己的命运就如同自己所背负的那些草灰,轻无缥缈,它们的鲜血将染红这片土地,在它们足迹踏过的地方,千年之后,能被记住并颂扬的,却不是它们。
当第一缕血腥的气息飘散进狼群,群狼沸腾了,那自古以来就吸引着它们为之拼搏的味道,激发出它们最原始的野性。
操兽师努力束缚狼群,却无甚效果,当第一头狼脱离队伍冲出去时,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狼群就像决堤的洪流,冲向了那早已为它们准备好的坟场。
受过训练的狼知道如何对付敌人,十几头狼同时冲向一头牦牛,将其按翻在地,咬断咽喉,接着再扑向另一头,它们清楚,当清扫战场之时,就是盛宴开席一刻。
收割,它们欢快地收割着,却不知,死神也微笑着向它们张开了双臂。
待战场硝烟散尽,空中焦急的雄鹰只能看见一地的尸体和抽搐的狼群,而战场的另一方,那青黑色和金黄色交加的整齐方阵,无疑是空中最明显的目标,它们怀着怎样的心情,朝着敌人猛扑过去!而光军阵营,一半高举长枪,一半蹲下,搭箭弯弓,箭指长空,战獒依然稳如磐石,不急不躁,它们知道,属于它们的时刻还未到来。
雄鹰急坠,时速超过二百公里,善攻者,攻于九天之上,这是高原上速度最迅捷的攻击,光军目如铁,不眨眼,他们在等待……等待……
战獒们目测着鹰与人的距离,两千米,一千米,五百米,三百米,一百米……
当战獒从喉里发出长啸之声,“铮——”箭离弦,声声凄厉,迎接雄鹰们的不是一支箭,两支箭,而是一面墙,一面由尖锐箭镞组成的死亡之墙。
金鹏的坠势已达极致,想要重新振翅高飞已是不能,箭如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至,雄鹰们就像陨石坠落,投入死亡的湖里,泛不起一丝波澜。
雄鹰折翼,狼尸横陈,藏在战斗兽身后的十万象雄大军已不战自惊,仿佛他们所面对的不是一万敌人,而是不知休止的杀戮机器,而是深不见底的死亡之渊。
就在象雄大军惊魂未定之时,号角再响,战獒始动,满山遍野的黄金狮子啊,那一刻,它们从天上降临人间,一颗颗流星投入象雄大军,带来死神的亲吻。
湖面倒映下一道道金色闪电,随即被红色遮掩,光军紧随其后,他们拔出那新月弯刀,刀锋所向,无人可挡。
象雄的士兵眼中,被一片血红渲染,他们的心里斗志全无,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逃,逃,逃……
亚拉法师最后道:“与象雄一战,人与獒的组合打败了狼与大金鹏的组合,跟着再横扫象雄十万大军,光照之下,再无敌手。
那一战惊天动地,终于为藏王松赞干布一统高原扫清了最后的障碍。
兽战的模式被彻底改写了,操兽师以士兵的身份直接参战那是兽战史上闻所未闻的事情,而战獒这种全新的守护灵也终于为世人所知,它们以那气吞天下的霸气向高原其余守护灵宣称,它们才是最强的战斗兽。
而那象雄战败之地,也就被誉为了战獒的诞生之所。
为了纪念不败的光军,神湖被命名玛旁雍错,意为不败的湖,而象雄一端的拉昂错湖,十万士兵阴魂所聚,久久不离,怨气凝为阴风,行人路过,四野哀号,成为了鬼湖。
这才是神湖和鬼湖的名字真正来源,但是今天,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后来的情况就是你们曾听说过的了,象雄的戈巴族被编入了光军,其原因就是因为他们与狼同居的特性,而当这个特性运用到战獒身上的时候,据说战獒发生了本质性的转变,原本难以驯服的战獒和戈巴族人几乎像天作之合,配合得完美无间。
而光军是韦氏和娘氏所创,便由他们两个家族的人轮流出任光军的最高统帅,这两个家族也一直是足以左右吐蕃的两大家族,直到光军消失,这两大家族也翻脸决裂,各自扶持了一个赞普,最后导致吐蕃王朝土崩瓦解。
光军和四方庙圣物珍宝的失踪,也就成为了吐蕃历史上最大的悬疑。”
听完亚拉法师所说的最后一战,人人都是长出一口大气,不觉间,全身已是细汗涔涔。
亚拉法师喝完最后一口水,按了按键盘,将守护灵的藏文改作红色,对卓木强巴道:“现在,你可知道守护灵的真正含义了,强巴少爷?”
卓木强巴点头道:“守护灵不仅仅是宗教意义上的神兽,而是古代真实的战斗兽,每个部落都有属于自己的战斗兽,所以在当时,不同的大国拥有守护四方的瑞兽是不一样的。
我以前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高原雪狼会是东北方的瑞兽,现在明白了,因为它们指的是战獒,而提供獒的党项处于吐蕃的东北方,明白了,明白了……”
岳阳惊呼道:“还有,古格金书里提到的韦氏告诉她的子孙,让他们退回西边,因为她的家族是从象雄出来的,她的家族又掌控着光军,她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才让她的子孙退到象雄去。
那里有他们复国的希望,她是让她的子孙去寻找光军的训练方法吗?
亚拉法师,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问你,那个倒悬空寺,是不是和光军有关?
我觉得那些进行修炼的倒塔,说不定就是吐蕃战胜象雄后,改建了用来训练光军用的!”
亚拉法师手指一动,轻咳一声道:“这个——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只能证明那里是一个隐秘宗教用来修行的场所,是否与光军有直接的关系,我们还没有找到线索。
你有什么见解?”
岳阳道:“我在想,如果古格王从他们的祖辈那里知道了什么,那么,我们从倒悬空寺逃离的那个通道就可以解释了。
因为他们知道倒悬空寺的存在,只是找不到正确的入口。
所以古格王国的都城选址一定有所目的,他们一直在向下挖,希望能找到倒悬空寺,而那里,就是他们复国的希望所在之地!强巴少爷和亚拉法师你们在石室中看见的修炼图、兽战图、演武图,在当时对于一个渴望强大的国家来说,那就是至宝啊!他们只差不到一米就挖通了!多吉不是说过,古格王发现了倒悬空寺,惊为至宝,建宫殿在其上吗?
我想他的意思,也是指古格王知道了倒悬空寺的地址,或者看到过千米巨佛,却没能找到正确的入口。”
亚拉法师心中一惊,暗自惊呼道:“岳阳,你的脑袋究竟是什么做的?
这些,连教里的长老也不曾想到啊!”
但他依旧保持平静道:“唔,你的想法很有创意,但是这只能停留在假想层面,而且这条线索追查下去,恐怕不会有结果。”
说完,亚拉法师朝吕竞男方向看了一眼,用眼色暗示她道:“你教出来的好学生。”
方新教授道:“我还有个问题。
虽然法师解释得很清楚,但是,我们却没有在资料中查到战獒与高原雪狼的联系啊?
我询问过一些专家,他们对这个事情也不是很肯定,而且,支持高原雪狼是牦牛化身的专家占多数。”
亚拉法师淡淡一笑,道:“其实,我说的这个故事,并不是我们宗教里什么秘密典籍记载的,而是在民间广为流传的。”
见众人一愣,亚拉法师道,“这一场大战,你们在一些史诗里可以找到更翔实更为精彩的版本。
我记得,史诗里有一段是这样唱的……”法师开口唱道,“雄狮大王一声令下,红色的狮子和持弓箭的士兵占据了高地;黑色的狮子和手持盾牌的士兵向前冲去;蓝色的狮子和手持长枪的士兵紧随在后;白色的狮子和大王的重甲兵一齐冲锋;金色的狮子和拿着大刀的士兵合拢双翼……”法师停下来,反问道,“说高原雪狼是牦牛,你们什么时候看过五颜六色的牦牛?”
在卓木强巴脑海中,则先后出现了红獒、铁包金、海蓝兽、雪獒、金狮,每一头都曾令他心情激动,至今也不曾衰减。
只听亚拉法师又道:“犬类在古代很早就被藏民驯化,是放牧必备的助手,在诸多史前岩画里已有猎犬的身影。
但在人文传承上,竟然没有几个有关犬的神话传说,而同样与藏民息息相关的鹰、马、牦牛等动物却频频出现在神话传说中,你们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
那是因为,人们将象征战獒的高原雪狼,全都加在了牦牛身上啊。”
方新教授虚心道:“谢谢法师提供这么多有用的信息,我会仔细查证的。”
亚拉法师突然发觉自己动了无妄之心,双手合十,很快平息下来,又坐下道:“对了,我还得向你们特别提一下操兽师这种职业,在兽战中他们举足轻重。
经过藏王松赞干布改良的操兽师,更是具备了操控多种动物的能力,发展到后来,他们对动物的本性越来越了解,甚至不需要专门驯养某种动物,而是利用那些动物的生理特性就能够加以操纵利用。
比如说狼吧,狼的嗅觉很灵敏,而且有很好的记忆力,它们会记住仇敌的气息,而操兽师就利用狼的嗅觉灵敏这一特点,用某种特殊的气息去激怒狼群,然后将这种气息施放到敌人身上,这样,狼群就会自动去进攻那些沾染了这种气息的人,同样的方法,也适用于马蜂、狗熊等多种动物。
而操兽师还能通过别的方法让自己想操控的动物攻击他想攻击的目标,所以,有一条戒律从古流传至今,那便是,永远不要在住满野兽的原始丛林中与操兽师对决。”
亚拉法师说得极为严肃,敏敏不禁奇怪道:“为……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个,法师?”
亚拉法师道:“因为,在我们的敌人中,极有可能就有一名操兽师!”
“什么!”
岳阳就像被马蜂蜇得跳起来,惊呼道,“不、不是说已经消亡了吗?
怎么,怎么可能在我们的敌人中……”
亚拉法师示意他稍安勿躁,解释道:“这件事情,我还只是猜测,不过可能性很大。
我说的操兽师渐渐消亡,但并未绝迹,虽然今天的西藏你们看不到操兽师了,但不代表其他地方就没有。
还记得你们在美洲丛林里的经历吗?
你们的木船一夜之间被可能是白蚁的东西啃光了,其后又很倒霉地碰到了杀人蜂、美洲豹、海蟾蜍、劫蚁等各种猛兽的围追,按理说我们是先后出发的,没理由你们就如此倒霉,什么野兽都让你们给碰上了。
我后来才注意到,强巴少爷曾提到,你们在出发之前就在普图马约的大街上遭到过一名耍蛇人的袭击,而在行程中,一只雨隼竟然叼走巴巴—兔送给你们的信物。
我就一直在想,如果说在丛林里,有一名操兽师始终跟着你们,那么,你们的经历就不奇怪了。”
张立紧张道:“他,他想干什么?
难道想用那些动物来杀我们?”
亚拉法师道:“不,如果他想杀你们,你们早就死在丛林里了,丛林绝对是操兽师的天下。
他的意图令人费解,正因如此,我才一直没联想到操兽师的身上去,直到这次,从倒悬空寺回来,在教授拍摄的画面中,我看到遥控鸽子,这才与操兽师联想在一起。”
岳阳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亚拉法师道:“操兽师这个职业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们也在与时俱进,他们始终活跃在战场上,二战中就出现过狼犬特种连、信鸽轰炸班等非常规武装力量。
这次在倒悬空寺,我们的敌人不仅能成功操纵信鸽,还成功操纵了老鼠,这样的能力岂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后来我询问了吕竞男教官,她给我的一些信息,印证了我的想法。”
大家又将目光转向吕竞男。
吕竞男虽然一直在埋头写文案,但一直都听着他们的讨论,她放下文件,告诉大家道:“还记得方新教授提到的那个索瑞斯·卡恩吗?
虽然当时我们没有注意,但是事后我们还是不放过任何线索,对这个索瑞斯进行过调查。
事实证明,当你们在美洲丛林遇难时,他不在他的国内;这次我们去倒悬空寺,他又一次离开了法国,行程安排得很紧密,从非洲到北美绕了一个大圈,最后行踪不明。
虽然不能证明他与这次事件有直接关联,但是很可疑。”
“索瑞斯·卡恩。”
方新教授打量着吕竞男和亚拉法师,仿佛不敢相信。
亚拉法师道:“要知道,每一个操兽师,那必定是动物学领域的专家,专家里的专家!还有,这次在倒悬空寺里,我和莫金打斗时,曾注意到一个背影,当时就觉得很熟悉,事后回想起来,那人就是出现在阿赫地宫里的那个人,也就是教授你看起来很像索瑞斯的那人!”
方新教授扶住了额头,怎么也不敢相信。
而卓木强巴则突然受到亚拉法师的启发,想起了另一件事。
房间一下安静下来,气氛顿时紧张。
岳阳和张立在一旁讨论起来:“有没有搞错,一个莫金我们就已经无可奈何了,现在又来了个操兽师索瑞斯。”
“是啊,你摸摸,我的心都已经跳到这里来了。”
“摸你个大头鬼,对了,西藏有没有什么危险的动物让他操纵啊?”
“嗯,我想想,好像雪豹很少了,不知道老虎还有没有,哇!听说好像还有狼!呀!还有高原仓鼠!啊!就算他弄一群野牦牛来我们也吃不消啊,这东西可就多了!”
亚拉法师安慰他们二人道:“不要那么紧张,草木皆兵。
从我们目前对那个疑似操兽师的人的了解看,他似乎还只能操纵一些较小的动物或者昆虫,不一定就能控制大型动物,只要小心点,我们还是可以对付的。”
但法师不知道,他唯一的一次判断失误,为他们今后带来了极大的隐患。
卓木强巴则反复琢磨着:“背影,倒悬空寺的背影!背影,那个人的背影,他是谁呢?
啊,莫金!”
卓木强巴突然开口道:“我想起来了,我的确曾见过莫金!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紫麒麟和帕巴拉呢。”
卓木强巴话一出口,又是四座皆惊!卓木强巴将他想起的经历说了出来。
“把钱就花在了这些地方吗,简直是……”站在那富丽堂皇的人工建筑面前,卓木强巴心中生出对那些富豪奢侈表现的鄙夷。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站在费城的郊外,他还以为自己来到了罗德岛的听涛山庄。
这栋别墅的正面采用了古希腊神庙建筑的结构,数十根约二十米高、直径一米五的巨大柱子撑起高高的屋顶,极尽奢华的文艺复兴风格雕塑出现在柱子上、门上、墙上和屋顶上。
据开门的佣人介绍,那些金光闪闪的部分全是用24k金水直接涂抹上去的;那些水晶和各色宝石,都是从原产地优选出来的;那些雕塑全是大师的手笔,因为它们不是现代雕刻的,而是从别的古庄园直接整体搬迁过来的。
走进大厅,地面上全是三十公分见方的青色瓷砖。
那名佣人又炫耀似的告诉卓木强巴,这些大块的瓷砖是正宗的元青花,知道这种大瓷砖的人很少,在市面上的卖价一块就需要几万美金。
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水晶吊灯是多少世纪的什么风格,那盏壁灯又是某某某的得意之作,那些壁画意味着什么什么,卓木强巴根本就没听进去,心中对这里的主人已经有些反感了。
在接到电话时朋友告诉他,一名叫莫金的先生看中了他们基地驯养的獒,想买来看家护宅,并告诉他这个莫金如何了得,是美国特种兵名誉教官,一身军装超酷云云。
卓木强巴没当回事儿,如今他所见,这个莫金倒像一个暴发户,急不可耐地要将自己的财富展示给踏入这座宫殿的每一个人。
对卓木强巴而言,这栋别墅太大了,大到不像人住的,如今灯光没有全开,则更像阴森恐怖的吸血鬼城堡了。
在大厅的深处,传来野兽的低嗥,还有不安的拖着铁链的走动声,那一双双发出橘黄色光亮的眼睛,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那名佣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唠叨,那里藏着三头圣伯那犬,另一处锁着两只黑豹,在东角的末端走廊,还有两只高加索犬……卓木强巴已经有些恼怒了,既然这里已经有了这么多猛兽,还买什么獒?
而且看他这样子,根本就不懂得怎么养狗,完全是奴役,这种人卓木强巴打心底鄙视。
再推开一道门,房间里的光线更暗了,卓木强巴突然觉得,自己来这个地方是一个错误,看来这栋别墅的主人就和这栋别墅一样,有着富丽堂皇的外表,但是内心却非常的阴暗。
从他圈养的那些猛兽来看,这个人习惯生活在阴影之中,对周围的一切都保持着绝对警惕,他谁都不信任。
恐怕连睡觉的时候都要握着枪吧,卓木强巴暗想。
而当他们真正见面的时候,卓木强巴更是气得火冒三丈,那家伙竟然背对着他坐在一道拉上窗帘的落地窗前,只留给卓木强巴一个人影的轮廓。
卓木强巴和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像这样高傲并如此轻视他的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他扭头就想离开。
那人影道:“卓木强巴先生,很高兴能见到你。”
并缓缓转过身来,黑暗中唯有那双眼睛发出了一丝冷光。
房间内的空气温度顿时降低了,被那双眼睛盯着,就好像被毒蛇盯住一般,而那黑暗中彰显着彪悍的人形轮廓,则像从坟地里爬出的尸体,简直就是魔鬼的化身。
“听说你是养狗的,我想弄几条来看门,只是不知道你的狗强不强?
所以,我希望,你的狗能比我养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卓木强巴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我想我是走错地方了,我们基地的狗连根毛都不会卖给你。
像你这样的人,不如去买几只土拨鼠吧,后会无期了!”
卓木强巴摔门而去,在这个地方被那个家伙用那种目光看着,卓木强巴连一分钟也待不下去。
莫金喃喃道:“无知的中国小贩,连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他以为他是谁?”
马索马上从黑暗中现出身来,询问道:“要不要干掉他,老板?”
莫金反问:“你……以为你是黑社会?”
卓木强巴道:“就这样,我只见过那家伙的背影,而没见过他本人,所以我看到他名字的时候,觉得很眼熟。”
“不可能吧!”
岳阳叫道:“哪有这么巧的事,都可以写成书拿去卖钱了。”
亚拉法师和吕竞男暗中对望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疑惑。
卓木强巴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巧合,但是的确,在这之前,我就和他接触过一次了。”
大家各抒己见,却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立突然“啊”的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岳阳都对他另眼相看,赶紧问道:“想到什么了?”
半晌,张立对亚拉法师道:“法师,你不是说西藏有三大密传师吗?
你只给我们说了操兽师一种啊,还有两种都给我们说说吧。
要是我们的敌人那边又出现一个什么密传师,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这和卓木强巴刚才说的完全牛唇不对马嘴,岳阳责怪道:“我们都在想强巴少爷和莫金之间是怎么回事,你在想些什么?”
张立喃喃道:“我也是,突然想到的嘛。”
三大密传师
“无妨。”
亚拉法师道,“强巴少爷的事我们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虽然说敌人中同时出现三大密传师的可能性很小,但是我们不能保证那些光军是否已经绝迹。”
张立惊呼起来:“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如果我们继续调查帕巴拉,岂不是迟早要和光军面对面?
一言不合的话,岂不是死得不能再死?”
亚拉法师道:“也不用这样担心,我们的训练也并非白费,就算身体上稍有不足也可以用装备上的优势来弥补。
而且你怎么能断定我们就会和他们一言不合呢?
光军是否还存在,也都还是个谜,那个戈巴族人不是说,所有的人都死光了吗?
总之,不用太过紧张,但是呢,多掌握些讯息对你们也没坏处。
这三大密传师分别就是:操兽师、防雹师和识藏师。
其实,在古代西藏,还有许多神秘的职业,诸如幻术师、天葬师、蛊师、傀儡师等等,但之所以只有这三种职业成为了密传师,因为在古代它们就属于密不外传,而且不可能偷学得到的。
前两者,操兽师和防雹师都诞生于光军之中,操兽师就不用说了,防雹师又称作天气咒师,是因为行军打仗,往往要走罕无人迹的大雪山,道路艰险不说,而且天气变化极快,如果不能在天气有所变化前让军队做出反应,那么损失是巨大的。
而且,那些远道而来的行脚商人,以及各国贵宾,要出入高原,都需要经过那些天气变化莫测,而又临山靠崖的艰险小路,如果他们常常在半路上出现意外的话,那么高原与外界的通商往来将受到极大的阻碍。
因此,在藏王的命令下,从光军中选出一些善于观察且记忆力强的士兵,专门研究不同的云层、风向、空气湿度等诸多因素带来的天气变化,因而诞生出防雹师。
早期的防雹师,作用就好像今天的气象预报员,只不过现在是利用卫星对气象云图做出分析而预测未来二十四小时的天气状况,而当时的防雹师则是观察云层和星象来得出同样的结论。
到了后期,光军发展成熟之后,防雹师又有了新的职能,他们直接参加战争,在敌人认为不可能出现大风、暴雨、冰雹等天气的地方,人为地制造大风、暴雨、冰雹等恶劣气候,给敌人以沉重的打击!”
岳阳忍不住道:“这……这也太夸张了吧,法师莫不是从那些民间故事里……”
亚拉法师道:“不,一点也没夸张。
虽然防雹师的诞生距离我们很久远了,但是这一职业却一直延续到解放前,我小时候曾亲眼见过防雹师驱散云层,阻止冰雹。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也很不科学,但这是一个事实,这与我们亚洲人的哲学思想有关,我们的古人注重结果,而那些西方人他们注重原因,在他们看来,如果无法说明导致这种结果的原因,那就是不科学的。
好比中医,直到今天,很多西方人也不承认那是科学的医学,因为很多治疗方法和手段,无法从科技层面说出原因来,但是不能因为无法说出原因,就否认中医的治疗效果。
防雹师也是一样,在我们中国古代有一门学问叫风水,同样它也无法从科学的层面说明原因,至于它是否真的有作用……也很难说清,不过我认为,防雹师的一些做法显然与风水师有异曲同工之处。
我记得小时候看防雹师做法,他会在一些山坳风口插上经幡,将一些牛马大车挡在路中央,或是移动山顶的某些巨石或树木,当然,也少不了一些宗教上的仪式和祈神的舞蹈,随后很快,原本聚拢的云层就散掉了。
西方有一种理论,我想你们应该听过,说是太平洋上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到了美洲就有可能演变成一场飓风,这叫蝴蝶效应,用来说明一些事情的不确定性和无法预知性。
但是我想说的是,如果一定要对防雹师的行为做出一个科学解释的话,那么,我们的古人,或许正是掌握了从蝴蝶扇动翅膀,到演变成飓风之间的某种规律!”
卓木强巴等人已经全听傻了,只听亚拉法师继续解释道:“他们所用的方法和今天的科学研究方法有很大的不同,或许是从一个很偶然的事件开始。
比如第一次见到黑色的云掩盖了天空,随后就下起了雨,当古人第二次见到黑色的云掩盖天空,又下起了雨时,在他们的记忆中,就会渐渐形成一种联系,那便是有黑色的云掩盖天空,就会下雨。
随着下雨的次数增多,这种联系反复被强化,自然就形成了一种规律,此后古人就知道了,当黑色的云遮盖天空,过不了多久就会下雨。
这就是最朴实、最原始的哲学思维,他们不需要去知道为什么,只要知道这个结果就够了。
防雹师也是同样,他们的那些行为产生于偶然之间,随后经过无数次的试验,最后达到了他们理想的效果,并且经过时间的检验证明这是切实可行的,他们就将这种方法记录下来,供后人参考,随着时间推移,方法也会越累积越多,越来越具体。
但是,如果你一定要问,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那乌云就散去了,或者大雨倾盆,他们不知道,也无法给你答案。
好了,防雹师你们已经理解了,那么识藏师你们或许会觉得更加不可思议。”
亚拉法师声音一沙,他喝口水润了润喉咙,接着道:“识藏师,可以说是历史最悠久、传承最神秘的职业。
在三大密传师里面,操兽师已在西藏本土灭绝了,防雹师可能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但是识藏师,他们或许还将传承下去。
因为,没有人知道谁是识藏师、谁有可能成为识藏师,他们往往是在突然之间就顿悟了。
咳咳……”亚拉法师声音又有些沙哑了。
看着大家迷茫的脸色,方新教授接着道:“识藏师我也略知一二,让我先给大家说说,如果法师觉得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再告诉我。”
亚拉法师端起水杯,点了点头。
方新教授道:“我就用我的方式给你们说一说,识藏与伏藏是相辅相成的。
什么叫伏藏?
我们这次要寻找的帕巴拉,就堪称高原上最大的伏藏。
它是指,在宗教的僧侣遭到迫害前,那些僧侣提前得到了讯息或有所察觉,他们将他们所拥有的经文、宝物和其他一切贵重物品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这就叫伏藏。
你们要知道,吐蕃早期的王信仰的是苯教,中后期直到吐蕃王朝灭亡则是佛苯相争的漫长时代,在整个吐蕃王朝历史上,他们的王有着不同的信仰,在不同的王和不同的信仰更替时,往往出现一种宗教打压另一种宗教的局面,后来虽然佛教渐渐占了上风,但佛教又出现了很多派系,每一派是各领风骚数十年,所以从古到今,西藏历史上出现了很多伏藏,历朝历代都有。
那些埋藏宝物的僧侣或苯教徒,他们大多被迫远离,或者被害,终其一生也不会透露宝物的埋藏地点,那些深埋在地底的宝物,就成了永久的谜团。
但是当某一宗教被打压之后,政权更替,他们突然又受到了尊崇,那些宗教的后人自然就想将前辈们埋下的宝物和各自的宗教经典找到,于是掘藏派应运而生。
他们是科学的,他们的行为就和我们今天所做的极为相似,通过一些笔记、典籍留下的线索,或者是一些民间传说,掌握了确凿证据之后,在一个大体的范围内进行挖掘,这称为掘藏派,但他们的成功率很低。”
说到这里,方新教授不由苦笑了一下,接着道:“但是在众多掘藏派里,出现了一种极为不科学的职业,他们就是识藏师。
他们可以是普通人,或许是僧侣,也有得道高僧,往往是偶然到了某个地方,或者突然一次顿悟,就与神灵建立了某种联系,然后他们就会告诉身边的人,或者自己带着工具,到某一处,向下挖掘,他们突然就知道了,这下面埋藏着几百乃至上千年前留下的宝藏。
呃,你们信吗?”
亚拉法师看见大家都在微笑,同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只有卓木强巴在苦苦冥思,显然他是知道识藏师的。
只听方新教授叹息道:“我知道,这听上去是一件毫不科学的事情,但确实存在。
而且这种识藏师的成功率很高,几乎没听说过有他们挖不到伏藏的时候,凡是被识藏师指出来的伏藏,都被证实发现了。”
见大家不太相信,方新教授也就停下了。
岳阳追问道:“教授见过识藏师吗?”
“没有。”
方新教授道,“很多识藏师终其一生只能发现某一处伏藏,也有发现过两三处的,极为罕见。
在他们突然与神灵建立联系之前,他们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甚至很多人对伏藏都毫不知情。
他们全都是在突然之间得到了奇异的力量,获得了某种……神谕或感召吧,而且他们中很多人在发现伏藏的地点之后,又变回了普通人,要不怎么称作是传承最为神秘的密传师呢。”
唐敏道:“这不可能,一定是民间传说。”
方新教授告诉大家道:“是,一开始我也不太相信。
但我虽然没见过识藏师,不过我曾经见过好几位神授说唱艺人,我知道他们的住址,就是现在我也可以带你们去见他们。
强巴也知道的,对吧?”
卓木强巴点点头,唐敏道:“神授说唱艺人,那又是什么?”
张立道:“唱《格萨尔王》的。”
方新教授道:“《格萨尔王》是西藏,不,是全世界最长、最宏伟的一部史诗。
那些神授说唱艺人的经历和识藏师很相似,他们大多是普通牧民,往往是经过一场疾病高烧,或者是在某一处草地睡觉醒来之后,突然就会说唱《格萨尔王》了,而且,有的还不限于说唱《格萨尔王》,还会说唱别的史诗。
我们曾经也是不信,才专门去拜访他们,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唱得很好,比亚拉法师唱得好多了。”
唐敏狐疑地看着卓木强巴,询问道:“是这样吗,强巴拉?”
卓木强巴拉着她的手,点头。
唐敏摇头道:“我不信,他们一定早就会了,只是没有人知道。”
卓木强巴苦笑,一个十七八岁,甚至只有十三四岁的放牛娃,轻松地唱出四五个小时、几十万行史诗,并且声情并茂,生动传神,就算请老师来教也教不了这么好的。
他在听史诗时,感觉那些说唱艺人根本不是在背诵,他们完全进入了格萨尔王与妖魔作战的异时空,只是将他们所看到的真实描述出来,所以才如此吸引人。
岳阳和张立也都听说过神授说唱艺人,知道他们的神奇,但却未亲耳听过那些艺人的表演,对这件事将信将疑。
突然,岳阳发现亚拉法师气定神闲地喝着水,他断定法师一定知道些什么,就像关于防雹师一样,对此有某种解释。
而这时,唐敏也找到了亚拉法师求证:“亚拉法师……”
她刚开口,亚拉法师就打断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可以这样告诉你,教授说的是真的,而且一点都没有夸大。”
唐敏急道:“那……”
亚拉法师道,“这件事听上去好像毫无科学根据,但是有一种观点可以解释,这种观点最初是由西方的科学家提出来的,他们称之为‘遗传记忆’。”
“遗传记忆!”
众人轻呼,连方新教授也侧耳倾听。
“是的。”
亚拉法师道,“自从这个观点被提出来之后就饱受争议,到今天,已经争论快一百年了。
其中的观点和争议,有时间你们可以去查一下资料,这里我就不多说了。
我想说的是,我们古人,或许掌握了某种让基因携带记忆讯息的方法,将这种记忆基因通过遗传的方式一代代传下去。
这部分记忆潜伏在意识深处,直到他们的后人有了某种特殊的际遇,这段记忆才被激活。
诸如教授所说的生病、在草地上睡了一觉,或者到了某个特殊的地方,这些都有可能是激活记忆的方法。”
大家听得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都无法解释。
过了半晌,才听唐敏道:“那记忆,可以遗传吗?”
“当然。”
亚拉法师道,“小羊羔生下来就会奔跑,鱼儿出世就会浮水,小狗崽闭着眼睛也会去抢妈妈的奶头,遗传记忆论认为,一些低等的生物从来不学习,它们就依靠遗传记忆生存。
比如蝴蝶,蝴蝶的一生要经过卵、虫、蛹、蝶四个阶段,这导致上一代与下一代永远无法见面,但是它们化蝶后却能精确重复上代行为,甚至记住几千里的迁徙路线,据说美洲王蝶还能在上一代栖息过的同一棵树上栖息,是谁教它们的?
又该如何解释这种行为?
所以才会有人提出遗传记忆这种观点来解释这些现象。
我们人也不例外,一些被称为本能的东西同样是生下来就会,有的本能在生长到一定阶段就会消失,但是有的本能却能保持终生。
只是知识记忆通过遗传来传播,今天的人们还没找到一个可行的办法。”
岳阳道:“那古人是怎么做到的?”
亚拉法师含笑摇头道:“东方的哲学思想决定了,他们只要结果,不需要原因,当时的人们就不知道原因,今天我们就更无法猜测了。
但是识藏师和神授艺人的真实存在,让我们不得不相信,他们确实做到了。”
卓木强巴道:“法师的意思是,那些识藏师的祖先,就有可能是埋葬宝藏的人,而神授艺人的祖先,原本就是古代说唱艺人,他们间隔了几代乃至几十代,在特定的环境下,突然获得了祖先的记忆,所以他们知道埋宝藏的地方在哪里,也能背诵几十万行的史诗!”
岳阳道:“这种解释倒能说得过去,只是太过玄奥了,古人能掌握这么神奇的技艺吗?”
亚拉法师道:“这只是众多对识藏师的解释中较为合理的一种,我们没有办法去证明,只能姑且去相信。
通常,识藏师会在接近或抵达伏藏的地方后,突然拥有一段记忆,这和遗传记忆的说法是吻合的,近似的环境会勾起潜伏的记忆,有点像巴桑目前的状态。
我们把识藏师这种突然拥有自身经历之外的记忆的过程,称之为觉醒。”
卓木强巴浑身一震,如遭雷殛,当工布村长老向他说起觉醒时,他顶多只会笑笑,可是现在听亚拉法师这么一说,倒像真有其事。
“我真的……会觉醒吗?”
他不由在心中自问。
敏敏又给亚拉法师倒来一杯水,亚拉法师笑道:“好了,一回来就跟你们说了这么多,让我去休息一下,可以吗?”
亚拉法师独自在床上打坐,没多久吕竞男便也出来了,问道:“怎么样?”
亚拉法师叹息道:“恐怕,你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吕竞男蹙眉,然后道:“这件事还算在意料之中,但是,强巴少爷说到的那件事……”
亚拉法师道:“这的确是一桩怪事。”
吕竞男道:“亚拉大人你看,这会不会是莫金故意……”
亚拉法师摇头道:“说不过去,那时强巴少爷连紫麒麟在何方都不知道,帕巴拉这三个字更是听都未听说过,而且关键是他见强巴少爷的目的何在?
难道说他未卜先知?
提前看看未来的对手长什么样?
还有,从他事后的表现来看,他也对强巴少爷突然从一个饲养藏獒的商人转变为寻找帕巴拉的竞争对手感到蹊跷。
强巴少爷曾在家里和酒店两次见到莫金身影,说明他是从那时起才开始调查强巴少爷的身份,而且跟踪强巴少爷,掳走戈巴族的疯子,这一系列事件都是他策划的。
也就是说,当他第一次见强巴少爷时,对强巴少爷根本就不了解,也毫不在意。
说不通啊!”
亚拉法师对着天花板道,“说不通……”
吕竞男也思索道:“那么,莫金与强巴少爷第一次见面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亚拉法师道:“目前,我们只能假设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