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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吉思汗 第三十八章 英雄含悲
送走金国使者后,叶克强和也速该设宴款待黎台。
也速该道:“自从十年前和大哥相别就一直没有大哥的消息,不知这些年大哥可过得好!”
“少年时代还能挟恃豪气纵横草原,自从扎木合的妈妈在一场争斗中死去以后,我就心灰意懒,一直隐居在野狐岭和扎木合相依为命,打猎为生,倒也过得快活!看见兄弟你如此英雄了得,我就一样心满意足了!”黎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看样子当年的黎台也是一样有心横扫草原,只是乍逢变故弄得心灰意冷而已。
也速该道:“这些年我们蒙古长期受辽人、金人欺侮,而我们自己又是一盘散沙,我早就有心统一整个蒙古,无奈才气和力量都不够,好在上天给我们派来了神做领头。现在的神比当年的忽图鲁汗还要威风,八万军队杀得金兵二十万全线崩溃!真是太痛快了!”
叶克强笑道:“这得靠大哥你的威名远播,金兵是冲着你才崩溃的啊!”
“两位都是当今草原上的大英雄,今天能和也速该老弟重逢,能结识神,我也非常高兴,我敬神和老弟一杯。”黎台非常善饮。
经过近两个月的征战,叶克强也放下了沉重的战争包袱,兴致也非常高。
“谢谢黎台大哥救了小豪和铁木真,来,我也敬黎台大哥一杯!”叶克强也是举杯相敬,忽忽儿在一旁坐陪,心中热血沸腾,眼前坐着的都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英雄好汉,跟他们在一起,真是乐趣无穷,忽忽儿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几又看看那个,最后还是将眼光全集中在叶克强身上,这个男子身上充满着神秘魔幻的东西,总让她痴迷不已。
“干嘛用这种眼光看我!”叶克强显然喝得有点多了,忽忽儿脸一红,忙低下头来。
也速该笑着道:“忽忽儿这段时间变得又瘦又黑了,难道二弟没发现吗?我看你们选个日子成亲算了,蒙古人婚礼最简单,成了亲再通知忽忽儿的家长也行!”
“我不能和她成亲!”叶克强趁着酒意终于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忽忽儿乍闻之下,不由惊呆了,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是的,经过两个多月来的日夜苦战,娇滴滴的忽忽儿确实黑瘦了许多。
“对不起!忽忽儿!”叶克强站起身来,拍拍忽忽儿的肩,忽忽儿哇的一声,捂住脸,就往帐篷外跑去。
也速该、蒙力克、黎台不由面面相觑,也速该不由奇道:“二弟你为何不能娶忽忽儿,难道你不喜欢忽忽儿吗?”
“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唉!我一时也无法说清,我反正不能娶忽忽儿为妻!大哥,三弟你们先陪黎台大哥喝,我去看看忽忽儿!”叶克强满脸无奈的神情,向忽忽儿的营帐走去。
忽忽儿并不在营帐里,营帐里的女卫兵说看见忽忽儿哭着出去了,也不知怎么回事。
叶克强忙给电脑发出指令,让电脑在营帐四周进行扫描搜寻。电脑显示出在营帐西北角有一女性,叶克强忙向营帐西北角追去。
忽忽儿正伏在树上哭泣,肩头不断耸动,显然是伤心欲绝,叶克强走上前去,轻抚着忽忽儿的肩膀道:“忽忽儿,别伤心了!”
忽忽儿也不理会叶克强,叶克强叹了口气,然后沉默了半晌道:“我也有我的苦衷,你还记得我曾经讲过,有些事我要告诉你的么!看样子该是时候了!”
忽忽儿听见叶克强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由如坠人五里云中,她睁着带泪的大眼望着叶克强,不再哭泣了。
叶克强缓缓地道:“其实,我并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也不属于你们这个世界,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和小豪随时可能都会离开这个时空……”
忽忽儿此时听得更迷茫了,她不解地望着叶克强,于是叶克强把一切的前因后果都讲述了一遍,讲那个南方岛国,讲他的妻子美珍、讲外星人李豪政、讲叶英豪身上还肩负着拯救另一个星球的重任。
忽忽儿总算听出点端倪,但依然有些迷茫,这种事就连从二十世纪来的叶克强自己都很难接受,何况忽忽儿。
不过,忽忽儿总算开口了:“我明白了,你说你是来自八百年以后,你不是神,而是一个人,一个八百多年后的人!并且不是蒙古人,你不属于我们!”
叶克强点点头,心中暗想,你总算聪明了一回,但忽忽儿下边的话不觉又让叶克强一阵昏眩:“他们既然可以把你弄走,也一定可以把我带走,难道你不愿带我走吗?”叶克强嚎蹑道:“这……这……”
忽忽儿的眼泪又流了出来:“索娜能力你做的事,我也一样能力你做,难道我连索娜都比不上吗?为什么你就不肯亲近我一下!”忽忽儿越说越伤心。
叶克强此时,手脚更加忙乱,对付敌人叶克强可以打一百分,对付女人,叶克强绝对不及格。
令叶克强更加吃惊的还在后面,忽忽儿忽然转过身来抱住了叶克强,低声道:“我不管你以后去哪儿,甚至愿不愿意再理我,我只求你能象对索娜那样对我一次!”
叶克强此时已不愿再说什么,一个公主,一个刁蛮高傲的女人,为了他竟然说出了这种话,他还能做什么呢?他紧搂着忽忽儿,就向忽忽儿的唇印去。
忽忽儿是第一次接吻。“樱咛”一声,整个身躯都偎在了叶克强高大的身躯里,眼泪流个不停。
帐篷内,铁木真、叶英豪和扎木合也在喝酒。
铁木真道:“大人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我们现在就是这样。不如这样,我和小豪拜你为大哥吧!”
叶英豪道:“我叫你大哥,你可要教我几招功夫,铁木真哥哥就教了我很多功夫。”这叶英豪可是一点亏也不吃。
“你的武功那么好,哪里还用得我教。那匹小红马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好了!”扎木合虽然舍不得红马,但心中更看重这份友情。
“好!那我们就向天地叩头,表明我们的心吧!”这一切都是铁木真听父亲也速该讲过的英雄人物传奇中的英雄好汉做法。
“青天在上,我是扎木合!”
“我是铁木真!”
“我是叶英豪!”
“我们今天结为兄弟,有生之日同生死,共患难!三人一起已盟了誓。”
大队人马正准备启程,忽有士兵报告,忽图鲁汗有使者到。
“神,塔塔儿部已出兵十万侵扰我弘吉刺部,扬言若不交还塔塔儿铁木真就要和我弘吉刺部决一死战!弘吉刺部本部驻守军使者将告急的文书已递在叶克强手中。
叶克强迅速例览了一遍,又把文书递给也速该,只见上面写着:“速还我首领,否则兵戈相见!”
也速该道:“我看塔塔儿部的人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干脆我们也不回弘吉刺本部了,直接带兵消灭他们就行了。”
“不行,此次征战已达三个月,士兵都已疲倦了.队伍须要休整,我不想再看到有大多的人伤亡,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也许正在倚门而望等他们回去呢!”叶克强不情愿打仗,只要战事一起,伤亡人数必须数以万计,虽知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但他依旧不愿多造杀劫。
“可是这些家伙非得教训教训不可,此时你让他们一步,如若他们有羞耻心还好,但他们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对付这样的人不能姑息迁就,最好的方法就是消灭他们.我的队伍没经过那么长时间激战,是生力军,这次由我来!”
原来李儿只斤部听说也速该对金作战后,便从本部调来几万人马前来助战,谁知还刚赶到,战事就已结束。
“士兵没有错,可死的是士兵!”叶克强辩道。
“做大事就不能顾忌大多,否则将一事无成!”也速该有些激动了,但紧接着他又叹口气道:“好吧,我听你的!尽量不打仗!但战士的给养我还是会向塔塔部索取的。”
叶克强道:“你是我的大哥,有些事你自己决定吧!”叶克强知道自己无力改变整个历史,有些事真的只有随他去了。
“二弟,铁木真这些日子就交给你来教导了,对于他,我是倾注了大量心血的,我希望他能和小豪一起,成为蒙古草原的盖世英豪,能光大我学儿只斤这个伟大的姓氏!”也速该说此番话时英气勃发,猎猎的风吹着他的皮裘劈啪作响。
叶克强看着也速该满脸豪情的样子,心中似乎有种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没有什么具体感受,总觉得象块陰云压在心头!”
“既然大家已经作好了决定,那么就这么办了,这场战事由你解决,我怞调四万军队驻扎在你后方,成犄角势,铁木真由我来教导!”
“那好!我们现在就兵分两路,朝各自目标进发,凯旋相见!”也速该豪气干云的拍马而去。
阅兵台上,叶克强注视着台下七万多弘吉刺部士兵:“全体弘吉刺部士兵听令,大家经过这两三个月的连续征战,俱都身心疲倦,但塔塔儿部又乘机侵扰我边界,李儿只斤部士兵已去前方帮助我们守护家园了,现在我决定留四万人驻扎边界和丰儿只斤部并肩作战!各队中队号编号为单号的先回家园!”
“我们不回家园,我们要与丰儿只斤并肩作战,消灭塔塔儿部!”所有的士兵中没有一个愿回去的,虽然他们已大都身心俱疲,但他们觉得自己的家园让丰儿只斤部来保护,似乎显得太儒弱了点!
“这是命令,所有的士兵不得违抗!这些事,我自然有安排!”叶克强面对着七万多弘吉刺部士兵心中一阵感叹。如此好战,如此强的民族精神,难怪能席卷欧亚!但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叶克强自己也无法解释。
叶克强在弘吉刺部天神般的威信,使得所有的将士都对他言听计从,很快精简后的四万人马便留了下来,其余三万多士兵回到各自家园。
也速该的大军开到了塔塔儿部边界。率领着十万大军的是豁里夕和塔塔儿部的首祭哈巴依。担任前锋的是库鲁不花。
双方各依地势摆开了阵营。也速该记着对叶克强的承诺,并没有主动出击。而是单人独骑来至阵营前列,高声喊道:“请豁里夕和哈巴依答话!”
塔塔儿部阵营中的阵门打开,旗帜招展中豁里夕、哈巴依骑着马并肩地向也速该走来。
豁里夕道:“不知草原上的大英雄有何事吩咐,为何充当起弘吉刺部的看门狗来了。”
也速该心中怒火翻腾,但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道:“自古蒙古人就是一家,为何趁着我们抗击金兵的时候出兵攻打弘吉刺部,你们这不是叛弃自己的祖先吗?弘吉刺部乃我丰儿只斤部的同盟,弘吉刺部的神是我也速该生死不渝的好兄弟,为兄弟两肋插刀又有什么不当?”
“嘿嘿!说得好听,这不过是你为做全蒙古草原的大汗找的借口罢了!打退了金国,你们下一个目标就是塔塔儿部和我豁罗刺思部了!我们才不会傻到等你们打了胜仗再顺道把我们灭了!”豁里夕冷笑道。
哈巴依跟着道:“豁里夕说得不错,弘吉刺部和你们李儿只斤部早已把我们当作称霸草原的障碍,一直处心积虑要消灭我们!还无耻的掳走了我们的首领和合察勒王子!”
也速该再也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铁木真和合察勒真是两个无耻之徒,不但远赴千里投奔金国,而且还对两个手无寸铁的孩子进行劫持,要不是有人救这两个孩子,也许两个孩子已经被金国人杀死了。”
哈巴依道:“那也是你们的借口,鬼知道你们是用的什么诡计把我们的首领捉去的!如若交还我们的首领,一切事情都好商量,要是不答应的话!那就废话少说的战场上见吧!”
“我可以把铁木真和合察勒交给你们,但这并不表示我怕了你们,而是不想让大多人流大多的血!我希望你们日后安份点。”也速该吼道。
“也速该什么时候变成菩萨心肠了!”豁里夕冷嘲热讽道。
“既然你们这么不识相!那我们就来个兵戈相见吧?”也速该实在忍不住了,首先发作起来。
“杀!”喊声震天,李儿只斤部的战士个个能征惯战,随着也速该后面冲了过去。
豁里夕和哈巴依早就作了准备,也速该尚未冲到阵前,他们就退到阵脚去了,敌阵左翼是库鲁不花所率领的塔塔部战士,左翼是豁里夕所率的豁罗刺思部,士兵如潮涌一般向也速该的丰只斤部士兵冲击。
也速该忍了半天的怒火此时终于爆发出来了。人群之中,只见他拿着七星宝剑左冲右突挡者披糜。喊杀声,战鼓声不断刺激着也速该。他奋力的砍着,刺着,叶克强的话已被他抛在九霄云外。
首场激战从中午一直持续到黄昏,整个战场上都堆满了双方士兵的尸体,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厮杀,也速该浑身浴血,虽然他勇猛无比,但此时也有些乏力了,当太阳落下山的时候,塔塔儿部和豁罗刺思部的士兵终于抵挡不住字儿只斤如疯虎般的进攻向后慢慢地退却。
也速该下令停止追击,他心里明白这场战事的胜利只是他趁着高昂的士气给了豁里夕一个下马威,自己的伤亡也很惨重。
这是也速该的战争风格,“两军相逢勇者胜!”仗着勇敢,李儿只斤部在也速该手中壮大,在草原各部落中逐渐成为一个强大的部落。
也速该大军在一个山坡上扎下营栅,塔塔儿部和豁罗刺思部则已退出三十里以外。
也速该有个习惯,每次战事完以后,他都会去各个营帐中视察一番,对伤亡的战士进行抚慰,当他进入士兵的大营帐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感人的画面。
没有受伤的士兵有的正在替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有的正在给受伤的士兵喂食,没受伤战士兵们见也速该进来,不由得都立了起来,受伤的士兵也尽力欠起身子,“首领好!”声音很整齐。”
也速该咬咬牙道:“兄弟们好,兄弟们受苦了!”
“只要能打胜仗,兄弟们死而无憾,只是我们的伤亡太大了点!”一个士兵指着躺在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另一个士兵道:“这是我们飞虎营中最骁勇的战士桑巴额吉,他们这次随军出征的三弟兄都参了战,他的两个哥哥已经阵亡了,现在他依旧是昏迷不醒。”
也速该低头仔细端详了一下躺在地上的桑巴额吉,这个士兵好象很熟悉,他记得在去年春天的赛马会上见到过他,似乎就是这个勇敢的小伙子夺得了赛马会上叼羊冠军。他向另一个士兵问道:“他就是去年赛马会的叼羊冠军吗?”
那个士兵黯然答道:“那个是他的哥哥桑结额吉,在今天的战斗中阵亡了,不过桑结真勇敢,他一个人杀敌二十多名,最后由于身上创口过多,又顾不上止血,终于……”
这个士兵说时已泣不成声,整个营帐中的士兵难过得都低下了头,也速该虎目中含着泪蹲下了身子,轻抚着桑巴额吉的脸道:“兄弟,我对不起你们!”
满营的士兵高喊道:“血债血还,我们会用敌人的血染红素袍,以祭悼我们族中勇士的英魂。那些背信弃义的塔塔儿人应该把他们杀绝。”也许这些士兵和塔塔儿部的人并没有多大仇恨,但一场战事,使他们丧失了他们最亲密的战友,所有塔塔儿人,便成了他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也速该带着几个卫兵巡视了所有的营帐,几乎所有的营帐都是一个样,李儿只斤部的士兵个个都是硬骨头,但铁打的汉子也有柔情的一面,眼睁睁看着多年征战的老战友倒了下去,士兵们心中充满着仇恨的火焰。
也速该回到营帐中,战报已陆续送了上来,丰儿只斤部此战伤敌三万多人,自己也损伤了二万人马,也速该坐在营帐中闷闷不乐,也速该心中明白,如果这场战争继续下去的话,所有的士兵将更加奋勇,彪悍。但在他的心中,已不愿再看到这种局面下去。
虽然有许多将士提出要求来要杀了铁木真和合察勒祭旗,但也速该在心中已暗暗地做下了一个决定。在经过叶克强一段时间的熏陶后,也速该开始对如此巨大的伤亡意识到了自己的过失。沉思良久,也速该道:“把合察勒和铁木真给我押上来!”
不一会儿合察勒和铁木真被押了上来经过一个多月的关押,铁木真那圆滑的脸已不在圆滑。合察勒却依然怒瞪着也速该。
也速该道:“给两位松绑,摆上酒宴!”众士兵虽然不大情愿,但还是将铁木真和合察勒的绳子解开。
“你是不是又准备来折辱我们一番,或者是炫耀你打了胜仗!”自从被捉住以后,铁木真就换了一个人似的,又臭又硬象茅厕里的石头。
“是不是让我们吃饱了再送我们上路!”合察勒不陰不阳地道。
“你们大胆!”也速该的卫兵怞出腰刀怒声喝斥道。
“你们先退下!”待酒食都摆上后,也速该屏退了所有的士兵。
“今天,我也速该请两位喝酒,是想将两位放回本部,没有其它任何企图,两位是蒙古部族的首领,也算得上草原上的英雄人物,我不愿再看到蒙古各族互相残杀,我已经看够了,也速该今天言尽于此,喝不喝这杯酒就看两位了!”
铁木真和合察勒不由一怔,今天也速该明明打了胜仗,为何说出这番话来。铁木真和合察勒互望一眼,均不知也速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们害了叶克强和也速该那么多次,按理说,也速该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至少要向他们的部族讨要一些赎金。毕竟两人一个贵为首领,一个贵为王子。
铁木真冷笑道:“也速该,别在那里演戏了,你有什么意图尽管直说好了,何必绕弯子,难道你羞辱得我还不够吗?”也速该一愣:“我什么时候羞辱过你,我以前一直都把你当朋友看呀,倒是你……!”
铁木真又冷笑着打断也速该的话道:“我问你,你的儿子叫什么?”
也速该恍然大悟:“好!我承认那是我年少做下的错事,我回去就把他的名字改掉!”
铁木真不由又怔住了,在他心目中,也速该从来没有如此向人低过头,他素知也速该是条梗直汉子,做事一是一,二是二,从来不拐弯抹角。
其实铁木真本性并不大坏,当年也是一个铁性男儿,只不过也速该十年前打败了他,铁木真虽然表面上对也速该毕恭毕敬,但骨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想自己能在蒙古各部族中出人头地。也速该给儿子取名铁木真的事更象一条鞭子一样无时无刻地在怞打着他,开始的时候,他幻想着把自己部族的力量扩大,然后堂堂正正的打败也速该,因此他不惜馅媚金国取得金国帮助,同时不断地寻求能够帮助自己部队壮大的力量,后来甚至不借用冒险的方式劫来叶英豪胁迫叶克强,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也速该也跟着寻来,他不甘心失败,又受完颜烈和哈巴依的怂恿决心加害也速该和叶克强,以至于愈走愈邪。若究其起因,这与也速该年少时做人不留余地不能说没有关系。
“好!我铁木真所争的只不过是一口气,回去后,我就立刻下令退兵,在我有生之年,不再向丰儿只斤和弘吉刺部寻仇。如若违誓,天啮雷轰!”
“好!我也速该也对天起誓,在我有生之年不向塔塔部进一兵一卒,如有违誓,有如此案。”也速该拔出七星宝剑,向案角剁去,“喀察”一声,两寸多厚的木案应声而成两半。
“来,既然仇怨已解,大家当开怀畅饮!”也速该觉得解决了心中的一件大事,感觉上已轻松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虽然不大情愿,但也速该的卫兵营还是和也速该一起将铁木真和合察勒送出了大寨。
也速该指着远方隐约可见的营栅道:“前面就是你们部族的营寨,是战是和悉听尊便了。”也速该向铁木真和合察勒拱了拱手,然后拔转了马头,大手一挥带着卫兵回到营寨之中。丰儿只斤部的士兵听说也速该居然放了铁木真和合察勒,都感到十分气愤,一些将领也纷纷跑至也速该的营帐中向也速该发牢蚤。
也速该看着手底心爱的战将,前前后后始终只说了一句话:“我不想再见到我丰儿只斤部族的人流血伤亡。”
也速该和他的士兵驻扎在山坡上等待着塔塔儿部和豁罗柬腮部的消息,是和是战,也速该也没把握,虽然铁木真和合察勒已愿意停战,但能不能说服豁里夕和哈巴依还是个问题。
一天过去了,二天过去了,塔塔儿部那边既不进攻,也不退去,更没有派使者过来,孝儿只斤部的士兵只有在这段时间内紧张地进行着休整。
第三天,塔塔儿部和豁罗刺思部终于派使者过来了。同时带来了铁木真的一封信。信上邀请也速该去塔塔儿部营寨一谈。
也速该看完了信,对两名使者道:“回去告诉你们的首领,说我中午时分一定准时赴会!”
“不能去!首领,要和谈为什么不就在两军阵前谈,这是圈套。”
“不能去,铁木真这种人一点儿信义都没有,十年前,首领放了他,他却不断地加害我们,侵扰我们的部族。”
“首领,三军之中不能无主帅!”李儿只斤部的众将领七嘴八舌的劝着也速该不要轻涉险地,以免遭了铁木真等人的暗算。
也速该道:“我和铁木真之间已经解除仇怨了,也许是豁里夕和哈巴依还有些不服或者不信我们停战的诚意!如若不去,怎么能让豁里夕和哈巴依信服呢?或许,他们还想试试我的胆量。”
“那应该多带一些人去!”一个千户长建议道。
“对!多带一些人去,我们这里也做好接应准备!一旦对方营中有什么不对,我们立即杀过去。”卫兵营队的队长道。
“好!你们做好厮杀的准备,但我只带二个人去,有这把剑在身边,我相信能够冲杀一阵子了。”也速该拍拍腰上悬挂着的宝剑豪气干云的道。
中午时分,也速该带着一名书记官和一名近身侍卫出发了,众孝儿只斤部将士送至五里外处。
“众将士请回,莫让塔塔儿人小看了我也速该的胆量!把我当成胆小鬼了。”
蒙古人最重声誉,如若被人看成胆小鬼,那将是一件极其羞侮的事。众孝儿只斤部将士闻言,只好各自回营了。
也速该尚未到达塔塔儿部的大营时,铁木真、合察勒。豁里夕和哈巴依已经迎了出来。
豁里夕道:“也速该果然胆气过人,名不虚传,当初擂台比武,我豁里夕只晓得也速该武功高强,没想到胆气更是过人,来我十万大军中,只带两人还面不改色。”
也速该道:“既然大家愿意一笑混恩仇,我也速该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铁木真道:“外面风大,不如我们入帐再谈吧!”说完,铁木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也速该下了马,把组绳交给过来牵马的马憧,和铁木真等人一起进入军中的议事大帐。
大帐内已经摆上了酒宴。
“我知道也速该从不失约的!所以就叫士兵先把酒宴摆上了。”豁里夕道。
“今天我来不是为了喝酒,而是为丰儿只斤部和塔塔儿部和谈的事!”也速该直入主题。
“这一切都好说,只要铁木真和合察勒回来了,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剩下的都好说!”哈巴依满脸堆笑。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也速该大刀金马的坐在客席上,书记官和那名近身侍卫被安排在另外一个营帐的席中,由几名队长陪着。
“请!为我们两家罢兵,为铁木真能平安归来干杯!”哈巴依唤过侍从,倒满了酒,首先举起了酒杯。
也速该虽说豪勇爽朗,但亦粗中有细,他始终对豁里夕和铁木真有些疑虑,因此并不立即举杯就饮,而是看着豁罗夕、哈巴依、合察勒、铁木真把酒喝尽了以后,才仰脖把酒吞了下去。
“好烈的酒!”也速该赞道。
“最烈的酒献给最勇敢的人,这是我们草原上的规矩呀!”哈巴依很会说话。
也速该、豁里夕、铁木真、合察勒、哈巴依都是善饮之人,很快一坛烈酒便已下肚。也速该始终未放松警惕,铁木真等人不喝,他也不喝。
待得一坛酒中最后一巡酒饮毕,也速该道:“酒已喝了,我看我们该谈正事了吧!”
豁里夕忙道:“双方停战,喝酒便是正事,你也速该不愿陪我们多喝酒么!”
也速该道:“我的士兵还等着我回去,我总不能喝得太醉回去吧!”也速该的语义中暗含着威胁的意味。
“好,那就只再喝一坛!”豁里夕道。
哈巴依拍了拍手,帐外的侍从又提了一坛酒上来。哈巴依拍开酒坛上的泥封,先给也速该、铁木真和合察勒满上,道:“这次铁木真和合察勒能平安回来,我们得感谢也速该勇士的宽宏大量,这杯酒该由铁木真和合察勒与也速该勇士共饮,以前的恩恩怨怨就让它云消雾散吧!”
铁木真和合察勒站了起来,举起酒杯道:“请!”
也速该看着铁木真和合察勒饮尽了杯中酒,也一口喝完了杯中酒,一摔酒杯道:“以前的仇隙一笔勾销。”
“是该勾销了!”豁里夕和哈巴依不约而同的陰笑着站起来道。
也速该心中正纳闷豁里夕和哈巴依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时,忽然看见铁木真和合察勒脸色一变,紧接着自己腹中一阵绞痛,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淌下。
也速该拔出七星剑,顺手刺向了离他最近的合察勒,合察勒似乎已被突然的变故惊呆,抑或是也速该的剑太快来不及躲闪,已被也速该一剑刺中。
也速该的七星宝剑异常锋利,虽然也速该此时并没有多少力气,但剑仍然准确地刺穿了合察勒的心脏,轰然一声,合察勒倒下了,紧接着也速该又一脚踢翻了桌案,强忍着腹中绞痛,抢至满脸惊骇的铁木真身边,用剑逼着铁木真的脖子道:“他妈的,想不到老子也速该一世英豪,居然三番两次落入你的圈套之中,快叫你的手下让开路,不然我杀了你!”
铁木真的脸上也有不少汗珠往下淌。他嘶声对也速该叫道:“这不是我做的,我也中了毒!”边说身子边颤,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也速该此时也由于腹中绞痛,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豆大的汗珠已湿透了他的衣襟。
“他没有骗你,也速该!这件事他一点也不知道,你别错怪了好人!”哈巴依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铁木真卷曲着身子,指着哈巴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你先投靠金国,又先后两次被敌人俘虏,你已经不配做我们塔塔儿部的首领了。因此我们必须除掉你,才能减少我们塔塔儿部的羞辱。而除掉你的最好人选就是也速该。可惜,他到现在还没动手!”
铁木真嘶声吼道:“你们真卑鄙,既然你们要夺我的首领之位,却又为何不惜打着救我的旗号!”
哈巴依哈哈狂笑道:“其实也速该是可以不必自己来送死的!我们本打算出兵攻打弘吉刺部。以此来激发神和也速该的仇恨之心,继而杀了你们,却不料也速该居然把你们放了,我们只好设下这个计谋,等一会你被杀了之后,我们会把也速该乱刀分尸,就声称是也速该提出苛刻和谈条件,你不堪忍受与他发生争执,也速该把你给杀了,我们又不惜血战把也速该杀了,你说塔塔儿部的人民会怎样的拥戴我呢?”
“那合察勒影响了你当汗吗?为何你们连他也不放过!”铁木真的声音已明显低了下来。
哈巴依哈哈狂笑道:“至于合察勒则用处更大了,亦乞列思部的王子被孝儿只斤部的人给杀了,想来他们必不会善罢干休,于是他们就会起兵攻打学儿只斤部,弘吉刺部不忍看见兄弟般的部落被消灭,也加入了战团,你打过来我打过去,到时候就只剩下我和豁里夕来做蒙古双雄了!这真是太好了,弘吉刺部的神帮我们赶走了讨厌的金狗,你们帮我们除去了所有该除去的人!现在我都不知该怎样感谢你们了!”
也速该听到这儿,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一把放开了铁木真,可惜铁木真的口鼻眼中已流出黑血,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也速该全身提不起一点力气,腹中绞痛如刀割,他站在那儿,用剑拄着地,死死瞪着豁里夕和哈巴依。黑血渐渐地从他的眼、鼻、耳中流出。
豁里夕和哈巴依小心地戒备着,也不敢轻举妄动,半天以后,见也速该没有动静,就连从眼、鼻、耳中流出的黑血俱己凝固,这才敢小心翼翼地靠近也速该。“他妈的!死了还吓人!”哈已依一把推倒了也速该。
豁里夕一把抢过也速该手中紧握的七星宝剑道:“这把宝剑终于归我了!哈哈!”
同时在另一个营帐中,也速该的侍卫和书记官也被哈巴依的手下用刀砍死。
“召集所有士兵,向李儿只斤部营寨进兵!”哈巴依下着命令。
塔塔儿大军即刻向不鹿山的方向移动,两军相接,又是一场大战。丰儿只斤部人数本来就处于劣势,又少了统一指挥,虽然士兵个个骁勇异常,奋勇向前,但很快就被分割开包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