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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乱 第53章 你我一人一半
小姑娘说得殷切,干净澄澈的杏眸水润盈盈,惹人喜欢。
燕珩沉郁的心情好了不少,嘴角带出一抹轻笑,“你我一人一半,一共是七两五十八钱三分,多的我找你。”
傅嘉鱼哪能要他的钱,“不要不要不要。”
男人语气沉沉,不容拒绝,“收下,我是夫君,这是我应该做的。”
傅嘉鱼因着那句夫君,俏脸微红,抿唇勾着小脸去看。
只见他当真从一个洗得褪色的荷包里找出了一些碎银,递过来。
她瞳孔微怔,他竟还是有些银钱的?
在他的强势要求下稀里糊涂将钱收了,她人还是懵的。
顺口提了搬家的事,没想到男人直接拒绝了她。
燕珩敛了敛眸光,“院子刚买下来,我应该暂时还是会住在这里。”
傅嘉鱼忙道,“我有钱,我们可以换个更大的地方住。”
燕珩脸上无波无澜,神色清淡一笑,“这不是钱的问题。”
傅嘉鱼眸色轻动,瞧他说起钱来毫不在意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个穷人的口吻,心底又多了丝疑惑。
担心身份露馅儿,燕珩又笑道,“置办个家不易,既买了下来,我还是想先住一住。”
听到“家”这个字,傅嘉鱼心脏被轻轻触动,也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何种感受。
从来只有她上赶着给别人送东西的,还是头一次有人跟她算得这么清楚,还拒绝了她的豪华宅邸。
他甚至担心她失望多想,还安慰她,他不想离开此处是因为还有附近孩子们的学业未完成。
而且还明言,他是个穷书生,住不惯豪华园林。
若她搬到长宁街谢宅,他会时常去看她,或者她有需要的地方,只管让人来传信。
他竟还说,要将莫雨派到她身边保护,也好让国公府那些人不会怀疑她是假成婚,再来要挟她回去。
他体弱多病,花钱雇佣了莫雨来伺候才好了些,为了她却是连唯一的仆人都不用了。
这个男人真是……与李祐大不相同。
她怔怔的亮着眸子,眼神直勾勾的盯在他脸上,突然道,“徐公子。”
燕珩挑眉,“怎么了?”
傅嘉鱼不好意思的弯起双眸,“你刚刚脱口而出那些银钱数量,想是算学极好,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看账册?”
其实她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话本里的傅嘉鱼愚昧无知,被宋氏和李祐教得如同傻子一般只知女则女戒女德。
即便后来成了公府主母,也只是一个被架空了中馈之权的废物,事事受人摆布,谁都能欺负她。
那时李祐已经得了她手里的钥匙,霸占了娘亲一半的财物,宋氏当家,用的皆是谢家的银子,江氏在外宅的吃穿用度,也都是谢氏供养着。
想到这些,她无声冷笑,只觉得心头发酸,又觉得李祐那样对她,好是恶心!
她再也不会这么蠢了,她要自己学着长大,像娘亲一样,撑起整个谢家。
因而学东西,多读书,对她来说是现下极重要的事。
又恰好徐公子便是附近学堂的夫子,求人不如求他,还能借此机会,名正言顺给他交束脩,真是极好的打算。
燕珩眼神晦暗不明,深深看她一眼,“当真要与我学?”
傅嘉鱼用力点点头,眉眼带笑,“那是自然,我刚刚想好了,我暂且也不搬了,也跟着你住在这里,日后我每月与夫子交十两银子当做学用,夫子教我读书识字看账目,如何?”
燕珩无奈蹙额。
若要学,那他必不可少会触及谢家账册。
这般紧要的东西,她就这样明晃晃的给他看?
难怪这丫头在国公府里被人欺负那么多年,又被李祐哄骗两年之久,原来,她的心性竟是如此难得的干净纯粹,单纯得让人忍不住想保护。
傅嘉鱼生怕他不答应,小心翼翼拉他衣袖试探,“徐公子,你觉得怎么样?”
燕珩因着母后与谢迎那些年的情义,对眼前这个只及他肩膀高的小姑娘总多了几分耐心。
再加上这小姑娘他幼年还曾抱过,终归与别的女子不同,遂温声道,“也不是不可。”
傅嘉鱼嘴角含笑,神情欢喜起来,对着男人施然一礼,“学生傅昭昭,见过徐夫子。”
燕珩大手握住女子纤细手臂,将她扶起来,目光沉酽深邃,几不可见的笑了笑,“不必多礼。”
傅嘉鱼习惯性自卑,“你会嫌我笨么,我想我可能未必是个天赋异禀的好学生。”
男人声色清冽,曲起食指,轻敲了一下小姑娘瓷白的眉心,低眸轻笑,“不会,读书育人,奖掖后进,有教无类,有我在,你一定会学得很好。”
他那双眼实在生得绝艳,笑起来时如桃花潋滟。
傅嘉鱼怔愣一眼,便觉得眉心生热,这种被信任被鼓励的感觉真的很好,比国公府那压抑至极的打压要让人高兴得多,她想,她一定要做一个好学生。
燕珩亦顿了一会儿,意识到什么,才不自然的将手从她眉心移开。
燥热的空气里,不知名的暧昧默然流动。
两人有几息没说话,四目相对,彼此气息纠缠在一起。
偏偏小姑娘懵懂无知的眼神半点儿也不收敛,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往他脸上看。
幸而他是这副尊容,否则,还不知她要看到什么时候。
燕珩自从被废之后,话少了许多。
见她将目光移开,才握了握碰过她的掌心,负在身后,“吃饭吧。”
傅嘉鱼回过神来,心跳微快,脸颊绯红,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一道用过早膳,男人便按照往常惯例准备出门去附近的学堂为孩子们讲课。
她忧心他肩头的伤,想着替他换药。
可他几乎不给她机会,抬手便让莫雨过来,主仆二人便进了厢房。
傅嘉鱼一脸尴尬,小脸不自在的一片绯红:“……”
疏星站在她身侧,努了努唇,笑得神秘,“奴婢说什么来着?咱们这位姑爷,极守男德。”
傅嘉鱼没真正做过别人的妻子,书里李祐只将她当个花瓶供在家中,鲜少与她同房。
她没伺候过夫君,更未与夫君朝夕相处过,因而有些不解,“男德也要对自己的娘子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