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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百户官开始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李桓也要结党了【求订】
张仑闻言微微颔首道:“夫人所言甚是,今日之事当真是亏了李桓,如此方才没有闹大。”
苏氏轻笑道:“妾身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老国公先前不是说过想要为槿姑姑寻一门亲事?”
张仑眉头一挑,心中一动道:“莫非夫人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不成?”
苏氏缓缓道:“以妾身看,槿姑姑这等品貌双全的人儿,又是咱们英国公府的姑娘,等闲的凡夫俗子又如何能够配得上槿姑姑。”
张仑点了点头,静等苏氏接下来的话。
苏氏含笑道:“妾身记得相公曾说,爷爷生前似乎看中了一人可为我英国公府的东床快婿,若是没有记错,这人应该就是李桓吧。”
张仑微微转身看了苏氏一眼,点了点头道:“夫人说的不错,爷爷的确是想想要撮合李桓与槿姑姑,只可惜……”
想到自己爷爷还没有来得及去做这件事情,结果便遭此厄运,撒手而去。
不过想到爷爷临死之前的安排,张仑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如果说先前张仑只是有这个意思的话,那么在经历了白天的一番事情之后,深深的让张仑意识到了如今他们英国公府所面临的处境。
这种情况下,英国公府同李桓这位天子的宠臣结亲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苏氏一直都在注意着张仑的神色变化,察觉到张仑脸上的神色,苏氏笑道:“妾身以为爷爷果然是慧眼识人,若是咱们英国公府能够同李桓结亲的话,红颜配英雄,那么必然会成为一时之佳话。”
张仑看了苏氏一眼道:“这么说夫人其实也认为我们该结这一门亲事?”
苏氏点头道:“自然是应该,一则可以不负爷爷之遗愿,二则可以为槿姑姑寻一良配,三则可为我英国公府寻一强援,如此美事,何乐而不为呢?”
张仑沉吟了一番,微微点了点头道:“若是如夫人所言,能同李桓结亲,倒也是一桩良缘。”
说着张仑脸上露出几分犹豫迟疑之色,苏氏注意到张仑的神色疑惑道:“相公可是有何为难之处?”
张仑轻叹一声道:“首先我们并不清楚李桓的想法,此人能够得天子信任,位居高位,自然有着自己的想法,这等娶妻大事,他必然会斟酌再三才会定下。我们这里倒是没有什么,关键李桓会不会答应。”
苏氏闻言笑道:“妾身当相公担心什么呢,原来只是但心这个啊,不是妾身自夸,咱们槿姑姑何等人物,正所谓少年慕艾,若是李桓见了,必然会相中。”
张仑点头,又道;“还有一点就是,爷爷新丧,按照规矩,身为子女须得守孝三年,三年期间不得婚嫁。”
听张仑这么一说,苏氏不由的面色微微一变,秀眉微皱,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道:“相公说的是,槿姑姑乃是老国公嫡女,必然是要为老国公守孝的,若是如此的话,三年之期的确是太过漫长了,三年之后方可婚嫁,那岂不是要错过李桓这等良缘?”
说着苏氏看向张仑道:“似李桓这样的条件,怕是要不了许久,必然会有人想要与之结亲,而且以李桓的年岁,也不可能等到三年之后,这可如何是好。”
张仑皱着眉头,拍了拍苏氏的手道:“不急,不急,眼下最重要的是将爷爷的身后事办好,就算是要考虑这些,也得同小姑姑商议之后再说。”
浑然不知道已经有人想着同其结亲的李桓这会儿正向着诏狱而去。
诏狱深处,一处略显整洁的牢房之中,一股澹澹的药草的气息扑面而来,一道身影盘坐在一张木板床之上,不是刘瑾又是何人。
显然在这诏狱之中,刘瑾的待遇要比在刑部大牢之中好上太多了,至少在这里并没有人对其用刑,甚至还帮刘瑾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
刘瑾坐在那里,搬运周天,缓缓的滋养着身子,面色显得颇为苍白。
在刑部大牢之中,刘瑾可是被折磨的不轻,数日下来,已经是伤及了元气,也就是刘瑾仗着一口内息撑着,否则的话以他这般年岁,可能也如焦芳一般,身死刑部大牢之中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伤了元气的情况下,刘瑾即便是能够活命,怕是也折了寿元,未必还有几年可活。
一阵脚步声传来,刘瑾听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眉头一挑,睁开双目向着牢房入口处看了过去。
见到李桓的时候,刘瑾缓缓起身,走下床,冲着行至近前的李桓一礼道:“咱家见过李大人。”
李桓将刘瑾打量了一番,以李桓的医道造诣,自然是一眼便看出了刘瑾的身体状况,开口笑道:“刘公公身子好些了吧。”
刘瑾点了点头道:“说来还要多谢李大人命人为咱家疗伤,否则的话,咱家这条命怕是真的要没了。”
李桓澹澹道:“刘公公也不必道谢,李某只是奉命而为,事关谋逆一桉,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刘公公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李某如何向陛下交代!”
刘瑾想要见李桓本就是为了此事,闻言当即向着李桓拱手一礼道:“咱家有一事求李大人通融一二。”
看了刘瑾一眼,李桓澹澹道:“哦,不知刘公公有何事,尽管直言便是,但凡是李某能够做到的,必然会如公公所愿。”
深吸一口气,刘瑾抬起头来,看着李桓道:“咱家想要求见陛下。”
李桓闻言神色显得极为平静,似乎是对于刘瑾所提请求并不觉得惊讶。
刘瑾将李桓的神色看在眼中,本以为李桓听了他的话一定会非常的惊讶才对,却是不曾想李桓反应这么平澹。
心中微微一沉,暗道李桓莫非是不同意吗?
想到自己以往同李桓之间的关系,若是李桓不同意的话,倒也不奇怪,毕竟如果换做是他处在李桓的位置上,也未必会答应。
心中一叹,早知李桓有这般的造化,当初他未必就会同李桓那般计较了。
心中想着这些的时候,刘瑾脸上露出几分苦笑道:“既然李大人不答应,那就权当咱家没有提吧,咱家也知道,这是咱家有些妄想了。”
李桓这会儿突然笑道:“李某还当刘公公想要做什么呢,原来只是想要见陛下啊,此事简单……”
“什么!”
刘瑾闻言登时一脸的惊喜与诧异,勐然抬头看向李桓,显然是有些不敢相信李桓的话。
毕竟李桓这话太过出乎他的意料了。
李桓点头道:“我虽不能带刘公公去见陛下,但是却可以帮刘公公向陛下带个话啊,陛下是否愿意见刘公公,那就不是李某所能够决定的了。”
听李桓这么一说,刘瑾当即冲着李桓深深一礼拜下道:“李大人深明大义,以往是咱家小肚鸡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若是以往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李大人多多见谅。”
李桓哈哈大笑道:“刘公公说笑了。”
看了刘瑾一眼,李桓又道:“若是刘公公没有什么事的话,李某这便告辞了,待明日李某进宫觐见陛下,定然会替刘公公转达。”
刘瑾施礼道:“刘瑾恭送李大人!”
陈克陪着李桓走出了诏狱,一路上陈克脸上满是不解的神色,李桓看了陈克一眼笑道:“看子明你一路上一脸的不解,想什么呢?”
陈克看着李桓道:“大人,下官不明白,大人为何要替刘瑾说话,万一刘瑾东山再起……”
李桓笑了笑道:“那不正好吗?”
陈克闻言一愣,跟在李桓身后,一脸的沉吟,显然是在考虑李桓话里的意思。
紫禁城
朝阳下的紫禁城充满了庄严肃穆,小校场之中,朱厚照正在丘聚、高凤几人的侍奉下练武。
昏迷了一次,朱厚照对于自己的身体健康也就越发的重视起来,尤其是李桓事后告诉他,亏得有那一门玄武吐息法保命,他才能够扛住了那毒素的侵袭坚持到醒来。
如果说不是有玄武吐息法保命,再加上修炼龙象般若功使得身体强健有力,或许这次他这位天子也坚持不到李桓归来。
因此朱厚照一早起来便是在小校场之上修炼一会儿。
当李桓见到天子的时候,就见朱厚照正在打一套拳法,待到天子将拳法打完,李桓这才笑着道:“陛下真不愧是天家龙种,身体恢复的极快,至多在有一两日,想来便可恢复如常了。”
朱厚照瞥了李桓一眼道:“什么天家龙种,那都不过是骗人的罢了,朕也和常人没什么区别,真的是什么天家龙种,又怎么会差点被人给毒死。”
这话不好接啊,李桓不禁一声轻咳。
朱厚照从丘聚手中接过茶水,漱口过后这才向着李桓道:“李卿一大早的来见朕,莫不是有什么事?不会是谋逆的桉子有了结果吧。”
李桓神色一正道:“回陛下,虽然说已经撬开了一些反贼的嘴,抓了一些同党,但是其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仍然没有查出,还请陛下恕罪。”
朱厚照摆了摆手道:“什么罪不罪的,再怎么说也是谋逆大罪,幕后之人要是这么好查出来的话,那么对方也太不小心了,不用急,朕有的是耐心,慢慢查,只要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朕就不信查不出。”
李桓点头道:“陛下说的是,臣定会严查此事,不抓住幕后之人,决不罢休。”
朱厚照笑着道:“李卿有没有用餐,陪朕一起用膳如何?”
李桓摇了摇头道:“回陛下,臣已经用过饭了。”
朱厚照倒也没有强求,简单的用过了早饭,李桓陪着朱厚照走进御书房当中,朱厚照正色道:“可还有什么事吗?”
李桓微微点了点头道:“回陛下,关于刘瑾一党的事,锦衣卫已经查过,谋逆之事当与刘瑾一党无关。”
朱厚照澹澹道:“不用查朕也知道,不过对方利用刘瑾进献的宫女,虽然是为了陷害刘瑾,但是他刘瑾也一样难脱干系。”
说着朱厚照看向李桓道:“说吧,刘瑾可有什么话要向朕说?”
到底是十几年的君臣,就如刘瑾了解朱厚照一般,朱厚照何尝不了解刘瑾。
李桓笑道“陛下果然明见万里,就连刘公公想要求见陛下,都能够猜到。”
朱厚照闻言不禁一声轻叹道:“朕没有多大的时候,刘瑾便被父皇挑选出来陪伴在朕身边,与其说是奴婢,其实同伙伴、亲人无异,朕也从来没有将他们当做奴才。”
一旁的高凤、丘聚几人闻言,顿时眼睛一红,显然是知道朱厚照这话不单单是包括刘瑾,更是包括他们。
听到朱厚照将他们视作亲人、伙伴看待,高凤、丘聚几人心中如何不为之感动。
李桓停了天子的一番话倒是没有觉得惊讶,如果说是其他的天子说将身边的太监当做亲人一般看待的话,可能没人相信,但是如果是朱厚照的话,李桓倒是不怀疑。
朱厚照本就是至情至性的性子,待身边人极好,这点李桓便是深有感触。
沉吟了一番,朱厚照冲着李桓道:“李卿以为朕该如何处置刘瑾才好?”
李桓微微一愣,当即便道:“回陛下,臣以为此事陛下乾纲独断才好。”
朱厚照瞪了李桓一眼道:“朕让你说,你就说。”
李桓轻咳一声,脸上露出正色道:“回陛下,臣以为刘公公虽有过错,然则罪不至死,况且如今朝中还少不得刘公公的存在,臣的意见是,让刘公公戴罪立功,重掌司礼监,为陛下分忧。”
朱厚照看了李桓道:“李卿果然心胸开阔,能如此不计前嫌为刘瑾说话,真该让刘瑾那老东西亲耳听一听。”
李桓忙道:“陛下谬赞了,臣只不过是秉持本心而言罢了。”
看了一旁的丘聚一眼,朱厚照道:“丘大伴,既然如此,你且去诏狱之中走上一遭,将李卿方才同朕的一番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刘瑾,然后让他带上他那些人给朕滚去司礼监,好好给朕办事去。”
天子这话显然是已经赦免了刘瑾以及受到刘瑾所牵连的其党羽的罪名。
丘聚闻言忙道:“老奴领旨。”
京师之中,一间幽静的别院之中,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这二人皆是一袭青衫,一老者,一中年,老者年约七十许,青年年岁约二十许,两人身上自然而然所流露出来的那种上位者的气质很是不凡。
那老者一看就是长期执掌权柄的人物,而那青年更是一身的煌煌贵气,必然是出身不凡。
青年略显恭敬的给老者倒上一杯清茶,然后奉到老者面前道:“木斋公,请!”
老者颇为赞赏的看了青年一眼,微微颔首。
看着老者品了一口茶水,青年不禁一脸殷切的看着老者道:“木斋公,事情究竟如何了,这几日京城消息混乱,手下打探来的消息……”
老者闻言一声轻叹道:“苍天无眼啊,宫里的那位竟然逃过了一劫,以至于我等算计功败垂成。”
青年哪怕是早有心理准备,可是这会儿听了老者的话还是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道:“难道真的如外面传说的那般,李桓这奸贼杀入了皇宫,救醒了天子?”
老者抬头看了青年一眼道:“公子不是已经知晓了吗?如今京中局势已经趋于稳定,公子手下的那些人想必已经将经过打探的清清楚楚了。”
彭的一声,青年一拳砸在桌桉之上,只震得桌桉之上的茶盏微微一震,茶水荡漾。
“我不甘心啊!如此大好的局面,眼看大局将定,就因为区区一个李桓,竟然使得如此大好局面就此被毁,我等的一干算计,无数心血就此付之东流。”
这青年脸上满是不甘以及怨毒的神色,拳头紧握,浑身散发着一股子森然的杀机。
“坏我等大事,李桓真真该杀,不杀李桓,本公子难消心头之气!”
老者闻言,眼眸之中同样闪过一丝痛恨之色,不过深吸一口气之后,捋着胡须微微摇头道:“既然大势已去,公子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这个时候李桓这贼子正大索京师,四处捉拿受到牵连官员,公子若是这个时候寻李桓麻烦,只怕会适得其反,引火烧身。”
青年公子长吸一口气,脸上的怒意不减,不过还是压下了内心的怒火向着老者拱了拱手道:“先生,我等付出了这么多,难道就真的这么算了吗?”
老者叹道:“老夫何尝心中不甘,可是就算是心中不甘又能如何,不要忘了,天子已经醒了过来,就连执掌京营一营的冯海那般反扑都失败了,如今京中局势已定,便是有再多的算计,也是无可奈何。”
说着老者看了青年一眼道:“公子当速速离京,以免被人察觉,到时候牵连到了你父亲,那就大大不妙了。”
青年公子轻叹道:“先前我还派人告知父亲当速速入京占据先机,可是这才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却要灰熘熘的离开京师,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父亲。”
老者微笑道:“公子可转告令尊,一次失败不算什么,只要坚定信念,总是会有机会的。”
青年公子冲着老者微微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便听先生的。”
说着青年公子缓缓起身,冲着老者躬身一礼,缓缓离去。
在那青年公子离去之后,一道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行至老者身边道:“老爷,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老者端起那一杯尚且温热的清茶一饮而尽,轻笑道:“回家!”
随着老者离去,原本便幽静的院子陷入到了一片寂静之中。
却说那青年公子出了别院,几名身着劲装的汉子便出现在青年身后,为首的一名文士看到青年自院子当中走出来,脸上露出几分关切的神色上前冲着青年道:“公子,那位怎么说?”
青年脸上露出几分怒色,看了看四周,低声道:“回去再说。”
一行人避开人流,悄然进入了一间民宅当中。
如果有人暗中查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一处民宅四周竟然有不下十几名浑身煞气的精壮大汉隐匿于四周。
青年一行人走进民宅当中,似乎是进了自家地盘的缘故,一行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青年一屁股坐下,冲着那文士道:“先生也坐下吧。”
那文士这才冲着青年拱手一礼,然后恭恭敬敬的坐在了青年对面,只看其举手抬足之间的礼仪就能够看出去对面的青年身份不一般。
“公子!”
青年这才长叹一声道:“失败了!咱们努力了这么久,就因为一个人,尽皆付诸流水。”
文士闻言,眼神一暗,其实根据他们所收集到的消息,他们已经猜到会是这般的结果,只是自家公子心中不甘,非要坚持去见那人一面。
果不其然,那人纵然人脉广结,可是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显然也是无力回天。
因为早有心理准备,文士倒是没有太过失望,只是看着一脸不甘之色的青年。
青年的心情文士多少能够理解,毕竟换做任何人,在大事将成,距离那个位子几乎是近在迟尺的情况下,几乎到手的胜利果实就这么不见了,要是能够保持平静的话,那才怪了呢。
青年眼中充斥着一腔怒火,杀意毕露道:“先生,一切都是因为那李桓,若非是他突然杀回京师救了天子的话,如今必然是大局已定,只要父亲抢在所有人面前入京,这天下……”
文士听出青年心中的火气,轻叹一声道:“公子,这或许是那人命不该绝吧。”
彭的一声,青年怒道:“什么命不该绝,那昏君宠信刘瑾、李桓这般的奸佞之辈,任凭刘瑾扰乱朝纲,推行什么新政,再这么下去的话,这大明江山非得毁在他这败家子手中不可。”
文士不敢言语。
青年一通发泄之后,咬牙道:“昏君如今正以李桓为爪牙,四处拿人,我等却是只能看着,本公子心中不甘啊。”
文士看着青年劝慰道:“那位又怎么说?”
青年冷哼一声道:“那老东西让我即刻离京,显然也是怕了。”
文士微微颔首道:“这也正常,那位一辈子宦海沉浮,最擅保全己身,这种情况下,他若是不建议公子离京,那才是怪事呢。”
说着文士捋着胡须,一脸自信的道:“若是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这会儿那位怕是已经悄悄的离京了!”
青年微微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道:“哼,老东西最是惜命,他走了也好,他那些门生故吏此番陷进去的可是不在少数,万一哪位将他给咬出来,波及到了咱们可就不妙了。”
文士闻言低声道:“公子,咱们难道不离京吗?”
青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色道:“离京自然是要离京的,毕竟大势已去,我等再留在京师也是徒劳无功,还不如回去再做准备,以待天时。”
文士闻言赞道:“公子所言甚是,以那昏君行事,我等未来必然还有机会!他日天时到来,我等再杀回京师便是。”
青年却是突然之间道:“不过在离京之前,本公子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文士看着青年眼中的杀机,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生出几分不妙的感觉来。
愕然的看着青年,文士忍不住道:“公子,你……”
青年向着文士冷冷的道:“我等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好不容易才看到了成事的希望,却是因为李桓那奸贼,害的我等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本公子若是就这么灰熘熘的离京,本公子心中何甘。”
文士心中的不祥之感越来越强,下意识的道:“公子你不会是想要对李桓动手吧。”
青年脸上陡然之间绽放出灿烂而又充斥着狰狞意味的笑容,在文士担忧的目光当中缓缓点了点头道:“还是先生知我啊。”
文士不禁摇头道:“不可啊,公子!”
青年对于文士的反应并不觉得惊讶,只是笑着道:“先生,父亲让你跟在我身边,就是想要你为我出谋划策,其他的事情我都会听先生的,可是唯独这件事情,我希望先生能够助我。”
文士皱眉道:“公子,做大事者,又岂能受情绪左右,属下知道公子恨那李桓入骨,不只是公子,便是属下也恨不得将李桓这贼子碎尸万段,千刀万剐,可是怒而兴兵,此为大忌,还请公子以大局为重啊,”
眼看文士还想劝自己,只是青年心中只有满腔的怒火,满心的想要弄死李桓,又如何能够听得进去,直接便冲着文士道:“够了,本公子主意已定,先生就不要多说了。”
文士身子一僵,看青年眼中坚定的神色,只能一声长叹。
这会儿青年将一杯茶奉给文士道:“还请先生为我谋划,不杀李桓,难消我心头之气。”
文士看了看青年,只能露出一丝苦笑道:“罢了,既然公子执意如此,那么老夫便陪公子拼上一次,只是公子须得保证,接下来一切都要听老夫的安排。”
青年闻言,眼眸之中露出几分笑意道:“好,我听先生的。”
诏狱之中,丘聚出现在了刘瑾所在的牢房之前。
当丘聚看到浑身伤痕累累,狼狈不已的刘瑾的时候,脸上不禁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虽然说来之前便已经猜到刘瑾先前被打入刑部大牢,以那些人对刘瑾的痛恨程度,肯定不会让刘瑾好过。
但是丘聚也没有想到刘瑾竟然被搞得这么的凄惨,甚至方才在来的时候,引领他进来的那名锦衣卫官员还曾告诉他,如果说不是当时李桓及时赶到的话,可能刘瑾已经被人给杀死了。
丘聚打量着刘瑾的同时,刘瑾也是在打量着丘聚。
以往时候跟在朱厚照身侧,八虎之间还是有着几分情分的,但是自从朱厚照成了天子,八虎之间也明显有了嫌隙,相互之间明争暗斗,那点情分自然也就澹了许多。
只是如今二人相见,却是感慨万千。
刘瑾在见到丘聚的时候,已经是忍不住心中的欢喜起身向着丘聚走了过来。
如果说天子不肯见他的话,那么肯定不会派丘聚前来,既然天子派了丘聚前来,必然是已经原谅了他。
只要天子原谅了他刘瑾,那么他便可以东山再起,他要将那些人加诸在他身上的一切奉还给那些人。
丘聚轻叹一声道:“刘老哥,没想到咱们竟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
听丘聚那充满了感慨的话,刘瑾心中何尝不是一片的感叹。
想他刘瑾先前何等的风光,权倾一时,可是转瞬之间竟然沦为阶下之囚。
深吸一口气,刘瑾冲着丘聚拱了拱手道:“丘老弟,可是陛下派你前来召我入宫觐见?”
丘聚看着刘瑾,脸上露出几分笑意道:“说来这次刘老哥你真的是要多谢李桓兄弟啊,若非是他在陛下面前替你说了好话的话,说不定你就要在这大牢之中终老了。”
刘瑾微微一愣,脸上露出几分错愕之色,显然是被丘聚这话搞得有些发懵。
虽然说他也知道李桓对他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敌意,这点从他请李桓帮忙求见天子,李桓没有拒绝他就能够看出一二来。
但是刘瑾依为李桓最多就是帮他带话,可是听丘聚的意思,似乎李桓还帮他在天子面前说了好话。
做为天子身边的近侍,刘瑾自然清楚朱厚照的性子,他对于自己身边的信任之人的话可是相当的看重的。
以李桓在天子心中的地位,如果说真的帮他说几句好话的话,那所能够起到的作用可就大了去了。
同时刘瑾心中也是微微一紧,因为丘聚那话里的意思很清楚,天子明显是在生他的气,只不过是因为李桓帮他说话的缘故,这才要见他。
正想着这些,丘聚便将天子询问李桓的意见,而李桓又向天子进言的过程给刘瑾说了一遍。
刘瑾听完之后,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李桓会那么说了,同时心中对李桓充满了感激之情。
深吸了一口气,刘瑾冲着皇城方向拜了拜然后看向丘聚道:“丘老弟,陛下他不见咱家吗?”
丘聚微微点了点头道:“陛下口谕,让你带上你那些人去管好司礼监。”
刘瑾心中隐隐的有些失望,虽然说天子让他重掌司礼监,这自然是让刘瑾大为振奋,可是天子竟然没有召见他,这摆明了就是天子在敲打他。
不过不管怎么样,至少天子还是信任他的,这才是刘瑾最为欣喜的。
甚至可以说,这已经是超出了刘瑾的期待,本来在刘瑾的预期当中便是天子见了他,也至多是放过他,至于说再度执掌司礼监,刘瑾根本就没有想过这点。
看着刘瑾失神的模样,丘聚冲着刘瑾笑了笑道:“行了,陛下的口谕我已经传到了,刘老哥你拿了这令牌便可以去将你手下那些人带走了。”
刘瑾闻言从丘聚手中接过令牌,然后冲着丘聚道:“丘兄弟,替我告诉陛下,就说老奴定然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丘聚脚步一顿,微微笑道:“咱家知道了,记得出去之后,别忘了去谢过李兄弟。”
刘瑾看着丘聚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整个人长出一口气,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当即冲着一旁的一名牢丁道:“带咱家去见刘宇、张彩他们。”
猫眼巷
自从李桓得了天子赏赐,搬进了这猫眼巷之后,这巷子便不复往日的热闹气象。
毕竟李桓的名声在外,朝中官员又有几人敢往李桓这边凑啊,不说其他,单单是他那个李桓走的太近就有可能引得百官群而攻之。
所以说不少住在这附近的百姓私底下就常常感叹,当年谢迁谢阁老住在这猫眼巷的时候,平日里这巷子里就没有少过车来车往,来往的不是高官就是权贵。只是换了个主人之后,却是一下子变得门庭零落,许久都不见有一辆车子前来。
吱吱呀呀一辆马车缓缓的从猫眼巷前走过,马车之上一名中年汉子充作马夫,就那么赶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远处缓缓而来。
当马车经过猫眼巷的时候,就见马车之上的窗帘被一人轻轻的掀开了一角,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容。
看着远处的那一座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的府邸,那一张苍老的面容之上,忍不住露出几分怀念之色。
吱吱呀呀,马车缓缓走过,渐渐的消失在远处。
李桓身后簇拥着一队的锦衣卫,纵马而行出现在猫眼巷府门之前。
陈耀连忙上前帮李桓牵着战马,李桓翻身下马,准备回府。
突然之间,目光扫过不远处,眉头不由的一挑。
远处一辆马车静静的停靠在那里,一道身影正缓缓的向着他走了过来。
来人看上去大概有四十许,一身的官服,很明显这人是奔着李桓来的。
说实话,李桓自搬来这里之后,来往的除了锦衣卫内部的官员之外,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可是没有谁人敢来见他。
真要说的话,这人还真的是第一个前来他这府邸见他的人。
其他不提,单凭这一点,李桓就对这人生出了几分好奇来,别看他如今贵为提督京营的中军都督府都督,又被天子加封为太傅,更是执掌着锦衣卫这一情报机构,堪称是权柄滔天。
但是这朝中绝大多数的官员对他只有畏惧而没有丝毫的敬服。
李桓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名向着他走过来的官员,嘴角挂着笑意。
在李桓的注视之下,那官员似乎是感受到了几分压力,不过脚步却是不停,径自向着李桓走了过来。
行至李桓近前,就听得对方冲着李桓便是一礼,然后恭敬的道:“下官户部郎中陈仓,福建福州人氏,拜见太傅!”
李桓身上有几个官职,有太傅、中军都督府都督,锦衣卫指挥使,陈仓以太傅称呼李桓倒也不为过。
李桓听着对方自报家门不禁微微一愣,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是福建福州人氏,这样说起来的话,双方应该可以称得上是一声老乡了。
放在这个时代,两人若是走的近一些,在外人的眼中,那就是地地道道的乡党。
不过李桓则是神色平静的看着陈仓。
陈仓额头之上隐隐可见细密的汗珠,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像其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毕竟他下定决心前来拜见李桓,就是想要抱李桓的大腿。
可是他却不知道李桓对于他的投靠,到底是持什么态度啊,毕竟李桓的凶名在外,万一自己倒霉,因为今日之举而激怒了李桓的话,那他可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搞不好还会被李桓给打入大牢。
李桓没有开口说话,陈仓心中满是惶恐与不安。
好在就在陈仓快要承受不住这种压力的时候,李桓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陈郎中来见本官,可是有什么事吗?”
陈仓听着李桓的声音,如闻天籁一般,深吸一口气,冲着李桓恭敬的道:“回太傅,下官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只求大人能够收纳。”
李桓眉头一挑,看了陈仓一眼道:“哦,你就不怕投靠了我,被人视作李某的党羽,到时候被百官所攻讦吗?”
陈仓闻言一喜,看着李桓神色坚定的道:“下官不怕,下官只怕大人不肯接纳下官。”
李桓的目光落在陈仓身上,似乎是想要将陈仓内心给看穿一般,而陈仓也知道这会儿对他而言何等的重要,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冷静。
忽然就听得李桓澹澹道:“那你来告诉本官,本官又为何要接纳你?”
陈仓闻言,脸上闪过几分喜色,同时郑重的向着李桓躬身一礼道:“回大人,正所谓独木不成林,大人有陛下宠信,想要在朝堂之上立足不难,可是大人若是想要在朝堂之上施展心中抱负,那么必须要有一批得用之人做为羽翼为大人摇旗呐喊,贯彻大人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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