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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聊斋开始做狐仙 第七百三十九章 捉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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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夜难眠。

神汉家的三兄弟又来老学究家外头盯梢。

白日里人多眼杂,他们自己不敢出现,就将小鬼附在几个人气弱的妇人小孩身上,代替他们盯梢。晚上则亲自出马,只等狐妖现身,立刻将其击毙。

老学究的灯火熄得晚,一点点残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就微不可见了。

三兄弟哈欠连天,昼夜颠倒,精神不振,不由得咒骂起了老学究,咒骂起了狐妖。

忽地一阵凉风吹过,寒气从脊椎骨冲上天灵盖,他们分在不同方位,却同时打了个哆嗦。

老学究门前不知何时站立了一个身高九尺、青衣青冠的鬼神,那鬼神看不清容貌,但森森鬼气直刺心神,叫人浑身战栗。

老学究的篱笆门拦不住这鬼神,这鬼神推开篱笆门,到了房门前,方自语道:“原来是修出文气的读书人。”

这才轻轻在房门上敲了敲,道:“孙文远何在?”

老学究还在点灯夜读,孙文远化作狐身,在老学究桌边依偎着,听着呼唤才被惊醒看向门外。

老学究看向狐狸,狐狸开口道:“好像是青先生。”

孙文远化作人形,面带喜色,整了衣冠,道:“先生,我去见一见。”

老学究站起身来,道:“我和你一起去。”

说着话,但老学究却把手伸出来,让孙文远搀扶住他,实际上是把孙文远护在身侧。

老学究打开门,就被这高大的鬼神吓了一跳。

这鬼神远比常人高大,带着一种深山老林里的木气,面目见既有鬼魅的凶厉,又有神明的威严,不动不摇,让人心神动摇。

青先生没有动弹,让这老先生缓了缓气。

孙文远已经见到了青先生的真容,躬身道:“见过青先生。”

青先生的目光落在他胸口的伤处,道:“你的信已经送回狐子院,康院长上禀了主公,主公给你回了信,命我送来。”

孙文远激动地接过青先生手里的信,道:“竟然是夫子亲自给我回信。”

青先生道:“主公嘱咐,你有心是好,但仍需小心谨慎,若不能保全自身,何谈弘法立信?”

孙文远露出愧色,道:“叫夫子劳神了。”

青先生点了点头,道:“话已送到,我便不久留了。”

见老学究已经缓过神来,青先生向他微微颔首,道:“老先生有文气在身,读书已得真意,真是难得。”

老学究头一次被鬼神夸奖,心中涌起极为复杂的情感。

不等他说话,青先生向后退去,身影已经不见了,但声音却还留在原地。

“屋子外头藏了几双眼睛,我帮你们处理了。”

话音刚落,孙文远耳朵一动,快速翻上屋顶,只听到不远处传来三声惨叫,幽森的木气在风里化开,很快又平息了。

老学究听不见,等孙文远翻回来,问道:“怎么了?”

孙文远道:“是神汉的三个儿子,应当是被青先生处置了。”

孙文远将老学究扶进房里,拆开了宫梦弼的回信,信上狐文跳动,老学究在一边看着,却看不明白。

“这是什么文字?”

“此为狐文。法不可滥传,夫子所授,皆为狐文,就算为人所得,也不会闹出乱子。”

“说的是什么?”

“是阴籍制鬼之法。”

孙文远看了看天象,道:“先生,借铜镜一用。”

老学究是有一面铜镜的,指着铜镜道:“你拿去用吧。”

孙文远便挖了门前土,默念神咒,引动窗外的月光落在铜镜上,以水为媒,以月为引,将铜镜打磨光亮,又在铜镜边缘刻上十二月神的名号。

老学究看得新奇,孙文远解释道:“太阴帝君掌阴宫死籍,以镜为月,可以照鬼。此十二者为月神名号,能得月神庇佑。”

孙文远又在房里左看右看,最后看上了老学究的镇纸,道:“先生,再借镇纸一用。”

老学究允了,看他在镇纸上雕刻,又问:“这又是做什么?”

“在刻泰山咒。”

“明月制鬼神,泰山镇鬼神。此二位为祭,那老鬼死到临头了。”

老学究看他眼睛又在房里转,失笑道:“你看上什么自己拿吧。”

孙文远笑起来,道:“先生早些就寝,我借灯火一用。”

“这又是做什么?”

“借火起祭,助我除魔。”

老学究被他哄着爬上床,见看他把油灯举着,往外头走去。

老学究又撑起半边身子,道:“你得把东西给我送回来,我明天晚上还要看书,没有灯我看不见。”

“你得给我送回来。”

孙文远托着灯,向老学究躬身一拜,便转身出了门去。

老学究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门是关着,却关不住他的心。

老学究这一辈子,见过离奇怪异的事情多了,也就这狐狸与他相伴,算是一个忘年交了。

苦熬了一夜,老学究自己也没听到自己在不停的叹气。

直到实在熬不下去,老学究从床上爬了起来,把门打开,在门边坐着。

从黑咕隆咚的夜坐到光亮渐渐来了,坐到他自己手脚微微发抖。

终于在天明之前,一个人影一瘸一拐的从远处走来。

老学究扶着门框站起来,看着这个人影打开篱笆门,走到他边上,灰头土脸,身上带血,在他面前翻开手心,露出一盏灯来。

孙文远躬身道:“先生,完璧归赵。”

老学究没有管那破灯,把他扶起来,问道:“怎么样?”

“说来话长了,我提前设阵,把那老鬼引出来,挨了他几下。不过入阵之后,就是我将他制住,铜镜照魂,镇纸压鬼,烧了他一身道行,打进泰山受罚去了。”

孙文远脸上露出几分骄傲。

老学究说:“我是问你。”

孙文远身上几个血窟窿还在往外冒血,他脸色白得吓人,眼睛倒是亮得很。

“性命无忧,只是要多睡几天。”

“那就好。”

老学究喃喃自语:“那就好。”

没有理会掉在地上的镜子、镇纸和油灯,他把门前缩成一团的狐狸抱进房里放好,这才收拾门前散落的东西。

打来清水给狐狸擦洗伤口,仔细包扎,累得老学究头昏眼花。

他自嘲道:“差点因为你把我老人家累死了。”

老学究又爬上床,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细微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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