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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来势汹汹 第177章: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有那么一瞬间,程旬旬的脑海里闪过了一幅画面,在一个屋子里,一张单人沙发上,躺着一男一女正在接吻,她似乎能够感觉到躺在男人身下的那个女人的心跳。这画面稍纵即逝。很快就从她的脑子里消失了一干二净了,只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难过充斥心头。
她对这个吻是抗拒的,她的脑子告诉她,她是非常讨厌的,她是宁愿亲赵董也不愿意亲周衍卿的。
可她也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身体真的有不受大脑控制的时候。比如说当下,周衍卿的唇舌在她的唇上肆虐,亲咬她的唇,搅动她的舌。她却没有反抗,只是木讷的承受。
她一直都睁着眼睛,双手有些不自觉的抓住了他的衣服,唇齿间充斥着酒精的味道,她想她可能是真的醉了,就像之前跟孙杰那样。她也是醉了。
醉的时候,她总是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也许现在这是她的幻觉也说不定。
然而,她却发现周衍卿莫名越来越用力,开始窒息的时候,混沌的脑子反倒是开始清晰了起来,她感觉到自己受到了伤害,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她恐慌和害怕。睁开眼睛的瞬间,才发现视线模糊,眼底有点点湿意。
她皱了眉头,伸手迅速的顶住了他的胸膛,使出了吃奶的劲头,一把将他给推开了。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便往后仰,所幸周衍卿的反应还算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
程旬旬在靠近他的瞬间。立刻伸手挡住,不动声色的挣脱开,抬手擦了一下眼睛,抹掉了意外而来的眼泪,擦了擦嘴巴,低头咳嗽了两声,不知道周围的人是故意还是真的被这气氛给震惊到了,整个包间内只有音乐伴奏的声音。
十几双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程旬旬简直抬不起头来,正是一头的尴尬。
最终还是站的最近的赵董给打破了尴尬,笑嘻嘻的拍了拍程旬旬的肩膀,说:“小程啊,感觉怎么样?咱们周董一直以来对女人可都是规规矩矩的,还从来没有当着众人的面玩的那么开过,你可是咱们周董第一次公开亲吻的女人啊。有没有觉得特别开心?”
程旬旬在心里爆了槽口,但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她总要顾忌这杀千刀的周衍卿的面子。难不成还要说他是个大口臭,刚才不反抗其实是被他给晕蒙圈了。
她不自觉的舔了舔唇,吞了口口水,抬眸迅速的看了周衍卿一眼。原本以为他会戏谑的看着她,满目嘲讽。可是他并没有,他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从未转移。
并且好像有点愣神。
深邃的眸子,一眼看过去,差一点就掉进他的漩涡里,所幸程旬旬头脑还算清醒,抽离的很快,而且周围还有人等着听她的感想呢,她不能让人失望。
她抿唇一笑,露出了一个娇羞的表情,说:“赵董,实不相瞒我也是第一次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做那么大胆的举动。而对象又是那么优秀又有魅力的周董了,太激动了,而且就那么一会,我还真是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啊,光顾着激动去了。让大家失望了。”
她一边说,一边哈哈的笑着。
边上有人起哄,笑说:“这还只一会儿,刚刚看的我们差一点儿以为你们想现场直播呢,程姐姐,你的样子看起来可陶醉了哦。”
程旬旬不好说什么,只得干笑了一阵,双手捧住了脸颊,做害羞状态,说:“真的啊,那我自己都不知道。”
“动情了,这是动情了。”
“什么动情啊,是动性了吧,你们懂得啊。”
顿时包间里就炸开了锅,话题又黄又爆。程旬旬不是小女生,对这些又黄又爆的话题,到也能接受,只是扯着她说,就有点异样。她不介意自己人对自己开黄腔,却很介意别人说,特别是不太熟的人,简直是禁忌。
只是当下她也只能忍了,并一一将在场的人的脸面统统记在心里,来日方长,迟早有还回来的时候。
她抿唇笑着,拿了一杯酒喝了两口,也算是给自己漱漱口了。
“好笑吗?”正当他们打趣开心的时候,周衍卿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横插进来。
顿时笑声就寥寥无几,最后只剩下了干咳。
赵董在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说:“大家就是开玩笑,没什么恶意,你也不要太当真嘛,大家都是男人真有那个意思,也很正常。放心,今天的事情一个字一个画面都不会传出去了。”
周衍卿挑了一下唇,赵董便拿了酒杯塞进了他的手里,“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给我解围。”
周衍卿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往出走了程旬旬,低笑说:“我这不算是占便宜吗?你不觉得程秘书长得很漂亮吗?”
赵董闻声整个人一顿,侧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眨巴了两下眼睛,又转回头去看了程旬旬一眼,眉梢一挑,不由噗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想不到原来你是喜欢这种类型啊。”
周衍卿只笑不说话,拿了酒杯跟他手里的杯子碰了一下,举了一下杯子,说:“他们盛鼎主动跟赵董你拉关系,想来日后一定有很多合作,赵董以后别忘了带我一个。”
“你哪里需要我带,我也要靠你混饭吃,怕不是盛鼎高攀不上你,是你不想跟他们合作,毕竟盛鼎在海外的名声很响,我懂的。”
“赵董,这回你还真是说错了,我有这个意向,是他们没有跟我合作交好的意向。所以……你懂得。”周衍卿坐直了身子,侧目看了他一眼,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他只喝了一口,就将酒杯放在了茶几上,抬手抹了一下唇角,神色晦暗不明,高深莫测。
赵董默了一会,便低低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说:“懂,我懂。生意是一回事,重点还是程秘书,对吧?否则按照你的性子,要么吞了盛鼎,要么就是让它生存不下去。可你现在明摆着,是要跟他们玩啊。”
周衍卿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笑。顺便换了一种酒来喝。
程旬旬依旧坐在最边上陪着,点到名字了才出去吆喝两声,不多久他们有打起了麻将,赵董非拉着她,要她坐在身边,原本是想避开周衍卿,坐在赵董右边。可她屁股还没落座呢,赵董就拉开了椅子,拍了拍左侧的位置,说:“来,坐这边。”
说着,不等程旬旬出口拒绝,直接把茶杯放在了椅子上,让她没办法坐。赵董笑呵呵的看了她一眼,又拍了拍左侧的椅子,扯了她一下,说:“好了,过来坐吧,站着干什么。”
程旬旬就这么被他扯了过去,她侧目看了周衍卿一眼,她现在特别淡定的在哪儿喝茶,并没有多看她一眼。
虽不情愿,但她还是得欢欢喜喜的坐下来。
打麻将程旬旬也会,陈聿简教过,他牌技不错,程旬旬一顿苦学,学会了各种地区的麻将,不过差不多是半吊子,用心打的话也还一般的水平。
陈聿简说她这是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结果就成了什么都是半桶水的水货。
程旬旬自然是不服气的,反驳说:“但起码我都会了,假以时日你这个师父就该死在沙滩上了。”
同样陈聿简回她一声呵呵,没再说什么。
当然,这个假以时日一直都没有实现,程旬旬到现在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水货,不过她对这个没什么大的兴趣,大致了解一下就差不多了,在这种牌局里她多数时候是围观者,确人的时候能凑个数就行,要那么精湛的技巧做什么,又不是去当赌神,并且也不靠这个吃饭。
对,后来她就是这么解释她为什么一直是水货的理由,相当充分,令人无法反驳。
快12点的时候,陈聿简给她打了给电话,她看了一眼,就起身去外面接了。
“那么晚?”
陈聿简说:“是啊,刚把人送走,知道你今天要跟赵董吃饭,就打个电话过来问问。”
“放心吧,除了意外多了个周衍卿之外,其他都OK。”
“周衍卿也来了?”
程旬旬笑说:“他是冲着我来的,但不是来捣乱的,没事,你在那边好好谈,栾城这边我搞的定。”
“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晚安。”
“晚安。”
程旬旬靠在墙边,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长长的吐了口气,累了,想睡觉。她揉了揉脑袋,转身回了包间,打起精神看他们打牌。
赵董很难得自摸了一把,十分开心。
等到给钱的时候,周衍卿侧头看向了程旬旬,而她正笑呵呵的在公司赵董,并没有看到他的目光。
直到另外两家都给了钱,周衍卿这边还没有动静,她才侧目看了一眼,正好就对上了他的目光。
这眼神让程旬旬有几分不爽,假装没看见,并不打算理会。
赵董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见周衍卿似乎没有给钱的打算,笑了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小周没带钱包,就下次再说吧。来,咱们继续。”
“别,我不喜欢欠人东西,我带钱包了。至于我的钱包在哪儿,程秘书你应该比我还清楚。”
此话一出,牌局上的人几乎同时侧目过来,程旬旬顿时有点头皮发麻。
其中一个说:“原来小程跟周老板早就认识了,那怎么还一口一个周董,一口一个程秘书的。咱们这人都是自己人,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真是的。”
“就是啊,我们又不是会乱嚼舌根的人。”紧接着就有人附和了一句。
程旬旬在心里给这个人送去了一个大写的呵呵,不是乱嚼舌根的人,在满场都是会乱嚼舌根的人好不好!
她脸上挂着笑,内心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人玩的什么把戏,前几天还在那儿退避三分,现在怎么主动跟她勾搭起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种情况下她不能主动,万一他反过来咬她一口呢?说她倒贴呢?现下的情况,她说是周衍卿倒贴的他,三岁小孩都不信,不,连她自己都不信这个邪。
“周董,我怎么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啊,您看他们都误会我了,我可是还梦想着有一天能嫁入豪门呢,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现在向您承认错误还不行吗?是,之前我吃饭的时候确实不小心吃了一颗蒜,刚刚我想说来的,可是您没给我机会啊。”
她还没说完,就已经听到有人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当然程旬旬是说笑的,她怎么可能会吃大蒜!她连葱都不爱吃!
“小程,你还真是可爱。这话也就你能说的出口,不过我还真喜欢你这种性子,那不如就嫁给我,怎么说我们家也算半个豪门了,小爷实现你的梦想。”
程旬旬的内心是后悔的,正想说点什么搪塞的时候,周衍卿敲了敲桌面,他倒是面不改色,说:“她要的是我这种豪门,你这样的,她可看不上。”
程旬旬吸了口气,感觉这是没法好好聊天的,立刻拿出手袋,翻出自己的皮夹,笑说;“好啦,就当我对不起周董您,今天您输的所有都算在我头上,行吗?”
幸好她今天带了很多现金,毫不犹豫的拿出了钱,递给了赵董。然后笑着说:“来,继续,不要扫兴。”
然后,周衍卿就输光了她皮夹里所有的现金。
快要倒欠的时候,周衍卿便扫了拍,说:“不早了,散了吧。”
确实不早了,快凌晨三点了。程旬旬亲自将他们送出会所,然后又匆匆回到包间。
程旬旬身上的酒气都快散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有些头疼,许寅因为喝的太多,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程旬旬将包包跨在身上,走过去摇了他两下,发现他这是睡死了。
想了想,正准备把他架起来的时候,周衍卿的声音忽然又冒了出来。
“他是你男朋友?”
程旬旬闻声一下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就看到周衍卿站在包间门口,双手抱臂,斜倚在门框上。
“是同事,也是朋友。”
“是吗?不会还是炮友吧?”
程旬旬挑了眉,低笑了一声,并不理会他的说辞,只是艰难的将许寅从沙发上弄了起来,一只手拽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拦住他的腰。
周衍卿只似笑而非的看着她白费力气,片刻侧了一下头,对身后的人说:“你们去。”
紧接着就有两个侍应生走了进来,微笑的对程旬旬说:“程小姐我们来吧,周先生已经让我们准备好了房间给这位先生休息,您放心交给我们吧。”
程旬旬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勉强,毕竟到最后她也会用这个方法,也没什么可挣扎反抗的。对着两个侍应生笑了一下,说:“麻烦了。顺便,帮我把这两个小姑娘也照顾一下,谢谢了。”
“好。”
说完,程旬旬就退到了一旁,看着他们把许寅抬走,一会又亲眼看着他们过来把另外两个公关部的小姑娘送去房间,还亲自给这两个小姑娘盖好被子,锁好门,才放心走。
周衍卿一直默不作声在一旁看着,并没有说话。
程旬旬走出房门,见着他微微愣了一下,大概也是累了,没心思伪装什么,出口道:“你怎么还在?”
“你倒是挺会照顾人的。”周衍卿忽略了她语气里对他的厌烦,笑说。
“不是,她们两个小姑娘是我带出来的,如果她们因为喝醉出了什么事儿,我是要承担责任的。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程旬旬关好门,确定安全之后,就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揉着脑袋。
周衍卿则不远不近的跟着她,说:“像这样的小姑娘,跟这么多成功人士在一起,有一半是故意喝醉的,我想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你刚刚保护的行为,可是坏了她们的好事,她们是要怨恨你的。”
程旬旬默不作声的走了两步,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向了他,并行至他的跟前,伸手捏住了他的衣服领子,仰头冲着他微微一笑,眯了眼眸,笑说:“我也醉了,那周先生您现在这样的行为,我可以认为是在跟我邀约吗?”
她说着,勾了一下唇角,手指沿着他西装的领子往下滑,然后在他的腹部停住,像是想到了什么,收回了手,目光迷离的看了他一眼,忽的凑了过去,踮起脚尖,在他耳侧低声道:“可是我记得周先生您好像说过,不会跟我睡觉,大概就在几天前。那……现在这话还算数吗?”
周衍卿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握紧了拳,侧头的瞬间,正好程旬旬抬了头,他的唇差一点就碰到她的额头,不顾她退的很快,两人之间迅速的拉开了距离,只听她咯咯的笑,冲着他挥挥手,说:“晚安了,周先生。”
程旬旬才刚转身走了没几步,周衍卿长臂一伸,又将她拽到了自己身边,并用力一甩。程旬旬被他弄的有些恼了,转身扬手作势要打他,自然是被他轻松就钳制住了,再扬另一只手同样被死死的扣住。
“你真当我不敢睡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得逞,让你得寸进尺。”
“嗬,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是得逞了呢?”程旬旬哼笑了一声,眯眼看他。
“那行,那我就让你得逞。”他说着,不由分说就扯着她往前走,走了一阵之后,推门进了男侧。
程旬旬挣扎,自然是不依,一只脚一只手扣住了门框,“你干什么!”
“睡,没规定一定要是在床上啊。”
他走了回来,站在她的面前,一点一点的将她的手指掰开,强行将她拖了进去,踹开了格子间的门,先把她推了进去,当她冲出来的时候,上前一步,直接抱住她,并走了进去,关上了格子间的门。
程旬旬顿时有些慌了,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说:“你放开我,我不喜欢这里,要做就去床上。你当我是公关厕所吗!哪儿都能上!”
周衍卿笑说:“你要的不过是**合一,在哪儿不都一样?”
“你放开我,我掐死你,你信不信?”她说着,就用尽了全力,她曲起了手指,指甲深深的掐进了他的皮肉。
周衍卿挑了一下眉梢,抬手握住了她的手,稍稍一用力,就轻松的将她的手给掰开,并一把将她抵在了门板上,整个人凑了过去,程旬旬下意识的低头,用脑袋抵住了他的脖子,闷声闷气的说:“你敢乱来,我就告你强奸!”
她的头发软软的扫在她的脖子上,有些痒。
他低低的笑了起来,仰着头,说:“怕了?刚刚不是还狠神气吗?这样就怕了?我还以为你会义不容辞呢。程秘书,我可是给你机会了,你确定不想珍惜?”
“去你妈的机会,你这根本就是羞辱我!”她不抬头,用脑袋用力的顶了她一下,以此来发泄内心的怒火。
“你真的不要?”围节丸血。
“我脑子进水了才要!”
“好,那就别偷我身上的东西,引起我的注意。”他松开了手,退后了一步。
刚松开手,程旬旬就用力的推了他一把,并扬手想要打他,但还是被他伸手拦住,手臂狠狠的撞在了他的小臂上,疼的她不由吸了口气,这手臂硬的跟石头似得,还是不是人了。
她拧了眉头,收回了手,揉了揉自己的手臂,瞪了他一眼,“不行,我还是要睡你,但不是这种方式。要以我喜欢的方式来。”
周衍卿还真是被她给气乐了,“程小姐,你别忘了,你是倒贴的。”
“那又怎样?没规定倒贴就不要尊严了,我会让你知道倒贴也是很有尊严的。”她气呼呼的又作势扬了一下手,周衍卿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抬手来挡。
然而,程旬旬只摸了摸头发,笑呵呵的看了他一眼,说:“傻。”
随即,转身开了格子间的门准备出去。
这才开了个门缝,嘭了一声,便又关上,差一点夹到手指,幸好她躲的快。
她面对着门,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双手抱臂,微笑着说:“怎么?周先生有睡在卫生间的癖好?”
两人之间隔着一点距离,周衍卿并没有靠近,只摊开了手,说:“还给我。”
“什么?”
“你还要装傻?”
程旬旬不说话,只同他对视。
“钱包,别说不是你拿的。那天我从你房间出去回家,钱包就不见了。”周衍卿说。
“噢,您不说我还忘记了,是您自己那天在我房间里搞那么大的动作,钱包掉了自己都不知道,我本来一直想找个机会把钱包还给你,可这段时间我搬家又忙着工作,一时半会就忘记了。您的钱包我一直好好的保存在家里,并没有带在身上,不如……”
她的话还没说完,周衍卿就帮她接了话,“改天?”
“周先生就是聪明,咱们才见过那么几次,那么快就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就改天吧,今天也太晚了,您也该回去休息了。再这么折腾下下去天都要亮了,明天还要上班,还是要回去睡几个小时才好。您年纪也不小了,该好好保养一下身体,少抽烟少喝酒少熬夜。”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微微一笑。
“没关系,就算我今天整晚不睡也不打紧,我身体很好,不用你费心。”
他伸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拉了回来,然后拉开了门,揽着她出去了。
不小心就在门口碰上了一个过来上厕所的侍应生,三个人在卫生间门口面面相觑,男侍应生见者他们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连连退了两步,低头默不作声的站在了一旁。
周衍卿并没有停留,带着程旬旬出了会所,上了程旬旬的车,同她并肩坐在后座。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程旬旬一眼,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程小姐?”
程旬旬一时没有开口,只侧头看了周衍卿一眼,而周衍卿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程旬旬看着他坚定的态度,磕磕巴巴的说:“回家。”
“是。”
随后,司机就启动了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程旬旬频频侧目看他,原本很累的,这会又不得不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这个人。想来他一定也知道盛鼎在跟他们挣海岛开发的项目,一定也打听到陈聿简亲自过去那边谈判。
不过他要是发现身份证不见了,办一张临时身份证也可以,又何必要多此一举过来跟她纠缠?难道她还真得逞了?
她又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这会他正侧头看着窗外,程旬旬只看到一个侧脸。他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窗外有些出神,长得确实好看,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恩怨的话,她会觉得他更好看。
然而,仇人眼里出狗屎。
她收回了视线,抬手抵在了车窗上,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还是有些疲惫了。
车子在楼道门口停下的时候,程旬旬的脑袋往下一滑,一下就醒了过来,旋即就听到周衍卿说:“醒的很是时候。”
程旬旬初醒,脑子有点混沌,刚刚那一小段时间里,她竟然再次梦到了她跟周衍卿接吻的镜头,她眉头的褶皱都还没有散开。她略有些茫然的往外看了两眼,稍稍清醒了一点,才推开门走了出去,对司机说:“老刘,你先等一会,一会要麻烦你再把周先生送回去。”
“好的。”
“谢谢。”
“那个。”司机忽然开口。
程旬旬又退了回来,弯身看着他,说;“怎么?有事吗?”
“要我跟着上去吗?”
“不用了吧,周先生说过的对我没兴趣,你想多了。”程旬旬说着,余光看了周衍卿一眼,而他并没有往这边看。
随后,程旬旬便带着周衍卿上了楼。
这一次,程旬旬请周衍卿进去了,让他在沙发上坐下,并到了杯温水给他,自己进去拿了钱包出来,递给了他,说:“呐,您自己看看,我可没动您的钱。今天周先生您输了我好几万,就算少钱了,您也不好意思跟我要了吧?”
周衍卿结果钱包,并没有立刻打开查看,当然不是因为信任她。
“不用一口一个您,我的年纪应该还没大道让你用‘您’来称呼我。”
程旬旬实在是累了,见周衍卿并没有立刻要走的打算,就拉过小椅子隔着茶几坐在了他的对面,说:“我这不是尊重周先生您吗。”
“我并不喜欢。”
“噢,那我改就是了,很简单嘛。”
话音落下,屋内便莫名安静了起来,夜深人静窗外一片漆黑,对面大楼的窗户都是暗的,这个时间点是该睡觉了。周衍卿看了一眼茶几上的钱包,将手里的茶杯放在了茶几上,笑问:“钱包还了,下次你打算用什么手段再让我不得不见你。”
程旬旬用双手撑住了下巴,笑说:“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见面的,就算你不想见我,也得见到我。咱们缘分未尽,就算你拿走了钱包也没用。”
他伸出一根手指,挑开了钱包,扫了一眼之后,低笑了一声,说:“你还真是无时不刻不在挑战我的耐心,还是说你以为你拿着我的身份证我就去不了海岛了。”
“我知道你有办法,既然有办法,既然明知道我拿你的东西是诱惑你来找我,你为什么还要来?”
周衍卿脸上的笑容顿住,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深邃又凌冽,拿了钱包,站了起来,目光落在一处,似是自言自语般,低声呢喃,“为什么?”
他的声音虽轻,但程旬旬还是听的清楚,没力气站起来,仰头看着他,问;“为什么?”
他闻声低垂了眼帘,俯瞰着她扬起的脸,程旬旬的眼睛半眯着,看着迷迷糊糊,其实她的脑子还是清醒的。
周衍卿唇角一挑,低声说:“你还真是放心我。”
“嗯?你说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周衍卿便忽然附身下去,吻住了她的唇。
程旬旬顿了顿,旋即睁开了眼睛,用力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唇,并一把将他推开,自己一个不稳,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模样狼狈又好笑。周衍卿噗嗤笑出了声,程旬旬立刻站了起来。
不等她开口说话,周衍卿就直接无视了她,转身走向了她的房间。程旬旬立刻跟了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臂,说:“你干什么?”
“你不打算给我,我就只能自己找了。”
程旬旬立刻矮身从他的手臂下窜到了他的面前,张开手臂拦在了他的面前,说:“这是我的房间,你凭什么找?”
“就凭你偷我的身份证。”
“我没有!”
“还说没有?我告诉你,就算陈聿灿舌如簧,也绝对谈不下那个项目。他们的意向是信和不是盛鼎,我去是签约,而不是谈判。你们没有机会,懂吗?”
陈聿简如今对外的名字叫做陈聿。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笑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就算盛鼎在海外再强又怎么样?到了这里,照样要看我的眼色。美人计?嗬,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陪你玩了三天,还满意吗?”
“是吗?有种你等一个星期试试看?试试看海岛的项目,还是不是你的囊中之物?”程旬旬仰着头,直视他的眼睛,没有丝毫退缩。
“天真。”周衍卿用力将她推开,而程旬旬也没有坚持,任由他走了进去,站在门边,双手抱胸看着他随意翻找。
“周先生,你一定会后悔留下来陪我玩的。”程旬旬只看了他一眼,就走开去厨房倒水喝了。
等她走开之后,周衍卿反倒是停下了手,开始翻她的书桌,不像是找东西,反倒像是在观察。
程旬旬的房间很干净,什么东西都放得整整齐齐。
程旬旬倒完水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静悄悄的,才看到周衍卿竟然站在书桌前,正在翻看她的相册。
她快步的过去,伸手抢过了相册,说:“你找归找,干嘛看我的东西?”她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快四点了,老刘也要休息,他还在楼下等着呢。”
“你现在收拾东西。”
“干嘛?半夜三更收拾什么东西?”
“跟我一块去海岛,过安检的时候,你要是不肯拿出我的身份证,我就报警,让警察来搜,顺便告你偷我身份证企图做违法的事。”他伸手拿过了她手里的杯子,喝了一口,是蜂蜜水。
“好,那我们各自退一步,海岛的案子我们合作,如何?不然我就告你强奸未遂。”
周衍卿挑眉,“你觉得你告得成?”
“告不成,但报纸应该会写的很精彩吧?听说周先生您这几年还没有负面呢,太无聊了。”程旬旬说着,一把扯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肩膀,转身拿手机来了个自拍。
“幼稚。”
”反正我有办法,会所里我们亲吻的照片,我的人也都拍了照片的。周先生你应该知道自己那时候有多动性吧?”程旬旬拿着手机看照片。
“好,我让你们参与,但必须由你来负责。”
程旬旬从抽屉里拿了一张纸出来,又拿了钢笔,放在了桌子上,说:“你先写一张保证书,免得你反悔,签名盖章的。”
“我不会反悔。”
“口说无凭。”在这一点上,程旬旬不肯退步,别人也许她还会选择想想,但周衍卿这种人不值得相信,他并不是一个出门的诚心商人,他是一个出了名的狠心商人。“除非你就是骗我的。”
“你知道我根本不用。”
“嗬,我不信。我只相信你在盛鼎面前并没有那么大的把握,不然你不可能要在我这儿绕弯子。”程旬旬抱着相册,空出一只手来给他拉开了椅子。
周衍卿低笑,同她对视了一眼,往前走了一步,拿起了钢笔,刷刷写了两行字,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程旬旬像变戏法似得,拿出了一块印泥,“我知道你身上肯定没带章,摁手印一样。”
周衍卿照做了,程旬旬便顺手给了他一张湿巾,然后将那张纸拿了过来,上下看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折好,将其放进了胸口的位置。
他一边擦手指上的印泥,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嗤笑了一声,说:“别说,我的身份证也在那里。”
程旬旬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的笑,拍了拍胸口,兀自走到书架前,将相册放回了最初的位置。
她转身,周衍卿已经脱了西装外套,扯掉了领带,正在解衬衣的扣子。
“你……”
“上飞机之前,我要洗个澡,你给我准备一套衣服。”
“我,我上哪儿去给你拿男人的衣服?”
周衍卿手上的动作不停,笑说:“我以为你在想跟我睡之前,应该准备好一切。毕竟谁完之后,你这儿会是我第二个家,不是吗?万一我来过夜,你不该准备好吗?”
然后,他还真的脱掉了裤子,进了卫生间洗澡去了。
他的身材高大,站在卫生间内,便显得这卫生间十分的狭小,他往私下扫视了一圈,扫见放在台子上的日用品微微顿了顿,拿起来看了两眼,便又放了回去,真巧,竟然跟他用的一模一样。
周衍卿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程旬旬已经把衣服准备好了,幸好她这里有陈聿简家里的钥匙,过去拿了一套他的衣服过来,而且他那边的内裤她知道有一盒是他新买回来洗过没有穿过的,所以也拿了一条过来。
程旬旬为什么连陈聿简的内裤都知道,很简单那些内裤的颜色和花色并不是他喜欢的,至于他为什么买,程旬旬想可能是赠送品吧。
“你慢慢换,我也去洗个澡,别乱翻我的东西。”说完,她就拿着换洗衣服去了卫生间,并锁上了门。
周衍卿拿着那套衣服看了看,用一根手指勾起了放在表面上的浅色内裤,衣服还算合身,不过稍微紧了一点。
程旬旬洗澡的时间偏长,加上吹头发的时间,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她出来的时候,家里头静悄悄的,她的手机响了一下就没声音了。她往客厅里看了一眼,周衍卿不在,走到房间门口,便看到周衍卿躺在她的床上,大概是刚讲完电话,就把手机搁置在床头柜上,继续躺好了。
“谁让你睡在上面的?”
周衍卿闻声,侧头看了她一眼,说:“你买那么大的床,难道不是为了给我准备的吗?”
“不要脸,别睡我的床。”程旬旬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腿,就转身开始收拾东西。
她有个小皮箱,放在柜子上头了,她个头偏矮自然是够不到,因此出去拿了个小椅子进来,然后她高估了自己的身高,仍然拿不到,她就想了,当初她究竟是哪根神经搭错才会把小皮箱放到柜子上面去。
正当她打算跳下来出去拿大椅子的时候,周衍卿从床上起来,一步过来,一只手抵在柜子上,稍稍点了一下脚,就将那箱子从上面拿了下来,说:“几天而已,你要带多少东西?”
“总要带两件衣服,你管我。”程旬旬从椅子上下来,转身面向了他,两人中间隔着一个小皮箱,程旬旬接过,不情不愿的说:“谢谢。”
“不客气。”周衍卿退了回去坐在了床上,她的床垫选的确实好,这床睡起来很舒服。
程旬旬也不理会他,从衣柜里选出了几件得体的衣服,折叠好放进了皮箱里,又跑出去拿了一些护肤品日用品过来,都是用袋子装好的。放好之后,又跑了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双已经用袋子套好的鞋子。
周衍卿靠坐在床上,默不作声的看着她跑进跑去,当他看到她拿着鞋子进来,终是忍不出发出了一声笑。
程旬旬低着头很认真的在收拾东西,并不理会他的反应,慢慢的周衍卿脸上的浅笑收敛了起来,沉默了良久,忽然坐在了床边,两只脚赤脚踏在地板上,双手手肘支撑在膝盖上,低头看着她,说:“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程旬旬闻声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四目相接,两人静默着都没有说话。程旬旬在判断他这句话是真的,还是想要试探她。虽然她没有记忆,但周衍卿原原本本的告诉过她,她是跟周衍卿结过婚的,他还利用感情骗走了她手里的财产,还害得她坐牢。
她在眼前这个周衍卿和陈聿简之间,她相信陈聿简,相信孙杰。
所以,她面对这句话,只觉得可笑之极,她是失忆了才会忘记,难道他也失忆了吗?搞笑,他这脸看着也不想是失忆的样子。
半晌,程旬旬便收回了视线,继续低头塞行李,笑说:“周先生,你现在已经坐在我的房间里了,这种搭讪的方式是不是用错了时间?”
“你叫一次我的名字。”周衍卿没理会她的话,兀自说道。这态度听起来还挺认真,不像是装的。
程旬旬合上了行李,拉上了拉链,站了起来,低头看了他一眼,满足了他的愿望,“周衍卿。”
他的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心口像是有什么揪了一下,隐隐有些疼。转而,勾了一下唇,说:“真听话,跟我家里的小黑一样。”
程旬旬瞪着他,问:“小黑是什么。”
“藏獒。”
“嗬,我要是小黑,我咬死你。先把你的舌头咬掉。”她说完,就提起了箱子。
两人下楼的时候,老刘在车里打盹,不过稍微一点动静他就醒了过来,迅速的下车,接过了程旬旬手里的行李,程旬旬说:“抱歉啊,让你等那么久,我跟陈聿都出差了,这两天你就先休息一下吧。”
“没事的。”老刘将心里放进了后备箱。
两人上了车,就去了机场。
机票周衍卿已经打电话让郑江订好了,报程旬旬身份证的时候,郑江顿了一下,好半天都没有反应。
周衍卿叫了两遍他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顿了数秒,才磕磕巴巴的问:“五爷,程旬旬是谁啊?”
“盛鼎的骨干人物,这一次海岛开发案我们可能要跟他们合作,准备好文件,我随时可能会打电话过来要。”
郑江又顿了一会,开磕磕巴巴的说:“噢,好的。”
“这个程旬旬有什么问题吗?”周衍卿反问。
“不知道啊,需要我查一下吗?”
“不用,我已经让人查过了。”周衍卿在挂电话之前,说:“郑江,你好像有点奇怪。”
郑江哈哈一笑,说:“这不是三更半夜起来,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吗?我给你订早班机,一会发短信给你。”
“好。”
郑江在订票的时候,看着程旬旬的名字有些走神,订完票,发完短信,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最后天蒙蒙亮的时候,他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床头的灯,起来给罗杏打了个电话。
罗杏半夜被吵醒,自然是不爽的,看清楚来电人是谁,忍不住就破口大骂,郑江反复说着听我说,都不能打住她的怒火,直到他低吼了一句,“程旬旬好像回来了!”
罗杏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这才一下闭上了嘴巴,愣怔了半晌,才缓缓开口,磕磕巴巴的说:“你……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刚才五爷让我订票,其中一张的名字就是程旬旬,一模一样。她回来了,而且还真五爷在一起,可是之前五爷一直都没有提过,我一直在五爷身边,也没见过她啊。”郑江说着,忽然顿住,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不对,前几天有一次五爷一个人出去过,离开了一个下午,一直都没来公司。”
“晚上,安盺还给我打过一次电话,问我是不是跟五爷在忙,难道?难道五爷已经想起来了?还是说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装啊?”
“不可能。”罗杏立刻否认,“如果是装,一天两天可以不露出破绽,这都四年多了,怎么可能。”
“那,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安盺啊?”
“不要吧,先看到人再说,记住谁都不要说,知道吗?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郑江沉默了一会,低声有些失落的说:“看来现在的五爷,并不完全信任我。”
“现在的他,完全相信过谁了?”罗杏淡淡一笑,叹了口气,说:“那就这样,记得谁都别说,挂了。”
“好,晚安。”说完,郑江就挂断了电话。
周衍卿跟程旬旬的飞机是早上七点,程旬旬在VIP休息室的沙发上睡了一觉,然后昏昏沉沉的上了飞机,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