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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神探(天师奇唐) 第十六章 对,我就是除鬼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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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上邽城外。

青山脚下,旌旗招展,这是一个广阔的演武场。

场外围了上千名的百姓,纷纷议论着:

“从前就听老人们说,什么妖鬼啊法师的,还真没正眼瞧过。

今儿要瞅瞅,这法师长什么模样……”

场北,许多衙役守着个高台。

高台上,一个满面胡茬的中年将官,拿着个小酒袋,歪歪扭扭地坐在大椅上:

“一纸告示,就有这么多人围观。

大人神威啊。”

他的身旁坐着个中年官员,细长的眼、沧桑的脸,表情严肃:

“孟统军过誉了。

若不是,统军把这府兵校场借来一用,此次法师招募,又怎能做得下去?”

大唐以“府兵制”统驭天下兵马,设六百三十余“军府”于各道、州、县要冲之地,外御强敌,内扫乱军。

中年将官名叫孟凉,掌管秦州上邽一府之兵,官居府兵统军、正六品骠骑将军。

他喝了口小酒,咧嘴笑着:

“这人头案子闹得人心惶惶的,孟某身在秦州、职责所在,校场小事一桩。

只不过,这法师可不是常人。

孟某只是好奇,大人准备怎么选人?”

中年官员没回答。

他望着场地中央,一群穿着奇怪的人。

道袍僧衣、武服文衫,有的还穿得像乞丐一样。

每人的身上都佩着些奇形怪状的器物,有的是兵器,有的是别的东西,人人都是神情严肃。

这就是,来应募的法师。

再往前不远,一张方桌上放着笔墨纸张,桌后坐着个文书官吏,有许多衙役守着。

桌边竖着一块官制的木牌,写着四个大字:

“法师应募“。

百姓人群忽然一阵骚动,让开了一条道来。

“秦州大地风光妙啊,人好树高美人俏……”

赵寒哼着小曲,和洛羽儿、姜无惧一起走了进来,往法师招募处走去。

要想查清楚你爹爹的事,这上邽衙门是关键……

要堂堂正正地混进衙门里,还有什么,比当上“除鬼法师”更好的方法吗……

洛羽儿想起了赵寒之前说的话。

那个文书官吏叫做曾谦,他打量了一下,这三个才十几岁的少年人:

“这里是朝廷公干之地,闲杂人等不得乱闯。

你们赶紧走吧。”

“这不招募法师吗?”赵寒指着木牌,“我们就是来应募的。”

“什么?”

曾谦和四周的人群,都是一愕。

“你们……是法师?”曾谦道。

两个嫩头小子,加上个美貌小娘子,居然就是那些传说中的,捉鬼降妖的法师?

哈哈哈……

百姓们都笑了。

赵寒也笑了,还很开心。

“你可知道,”曾谦道,“这次招募的法师,是要去对付城里,那桩人头案子的凶手恶鬼的?”

“当然。”

“那你们还要去?”

“我们要除的就是这恶鬼,对吧大胆?”赵寒说。

“嗯。”姜无惧点头。

“那你们哪个应募?”

“他。”姜无惧后退,指着赵寒。

“好,”曾谦道,“既然你们真要应募,那我就要把话说明了。

本次招募,为剔除浑水摸鱼之徒,每位应募者都要当场缴纳一百文钱作保,事后退回。”

“一百文……”

赵寒吸了口冷气。

斗米八钱,一百文,足够一家三口三月有余的口粮了。

“先欠着成不?”他说。

“这是衙门法令,一文都不能少。”

“大人,”洛羽儿道,“这次招募我们必须参加,您宽容一下吧。”

曾谦见少女恳求,似乎有些不忍和无奈:“可我说了也不算啊。”

“我……来帮你们先垫着,成吗?”

说话的,是一个面相柔弱的十几岁的少年。

他穿着身破破烂烂的道服,好像挨过不少打,可那小脸白白净净,又像个富家公子:

“你们看,这个……够吗?”

他掏出了一锭厚重的成银。

如今大唐通行的是通宝铜钱,银子本来就少,成锭的就更少见了,贵重得很。

“银子!”

姜无惧扑了上来,赵寒一把拿过银子,朝那柔弱少年眨眨左眼:

“成交。”

银子被交给了曾谦,姜无惧快哭了。

“小兄弟,“洛羽儿有些奇怪,“咱们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看着美貌的少女,柔弱少年脸一红,低下头去:

“我娘亲说过,路遇有难,还是多帮衬些的……”

原来,这少年叫席天赐。

他父亲是旁边成纪县一带的大商家,可偏偏喜欢求仙问道,想求长生。

可他父亲因为年纪过大,没法修道,就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他唯一的儿子身上。

于是就花了大价钱,把席天赐年纪轻轻地,就送到化外修行门派里修炼。

席天赐天生体质羸弱,又没有任何修行天赋,他自己也不喜欢这种山野的生活。

可他父亲脾气暴躁,动辄打骂,席天赐只好听命。

然而,化外修行的结果,远不是人的意愿可以操纵的。

自两汉魏晋以来,玄、释两教在民间流传甚广,香火信徒,连绵千里而不绝。

然而,这些民间的修行,和真正的“化外修行”相比,不啻于一个在地,一个在天。

真正的“化外修行”,乃超脱世俗之外,不在凡尘之中。

那种种怪力乱神、骇人听闻的神通手段,曾深远地影响了神州大地的命途,却又永远隐藏,不为世俗周知。

像这种“化外修行”的难度,可想而知了。

数年下来,尽管席天赐非常努力,可还是连最基础的道门真气都没炼出来,就更别谈法术、法器等等的高级修为。

又过了几年,门派长老终于忍无可忍,就说他修行已成,派他下山试炼。

名为试炼,实际上就是赶出门去了。

席天赐只好下了山,可这么被赶回家,肯定又要挨父亲一顿毒打。

所以看见这里要招募法师,就想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应上个位子,好歹能给父亲一个交代。

可他自己修为又不行,又怕什么都做不出来。

“怕啥?”

赵寒搂着他的小肩膀:

“这是个大案,咱一起破了它,把那吃人头的鬼给灭了。

到时候,你拿着衙门的赏赐,风风光光回家去,你父亲得高兴掉下巴。”

嘿嘿嘿……

嘲笑声传来。

不远处,一个短须道人背着个大葫芦,笑看着赵寒等人:

“几个蝼蚁也敢来应募,与日月争光?”

“放什么屁啊你?”姜无惧道。

“没听懂?”

短须道人道,“蝼蚁,说的就是你们这种没钱、没地位,还整天想着出人头地的贱人。

懂了么?”

“哎你屁股眼长嘴上了……”

姜无惧捋着衣袖。

短须道人蔑视一笑,右手捏了个指诀,身上的道袍隐隐有风声传出。

“朱崇,和这些无能之辈,费什么口舌?”

说话的是一个锦衣秀服的青年男子,背对着众人,声音傲慢。

“是。”

短须道人朱崇收了指诀,指着赵寒等人:

“你们几个,还有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

有我殿山宗的首席弟子在此,今天的法师招募,就没你们的事了。

识相的,赶紧滚蛋!”

殿山宗。

这三个字,在陇右道的修行界里,可谓如雷贯耳,是几乎公认的、陇右实力最高的宗门。

该宗的门徒弟子,大多拥有高超的法力修为,常年都是陇右各种宗门比试的头名。

而所谓“首席弟子”,就是殿山宗里,各位宗门真人嫡传的头名弟子。

整个宗门,也仅有区区几个人而已。

这样超凡拔萃的人物,居然在这里出现了?

应募法师的人群里,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锦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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