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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神探(天师奇唐) 第577章 护驾?劫驾?
可那隋炀帝越是这样,大家伙就越是心里没底。
当时,那么多人围住了他,可就是没人敢靠近。
“隋炀帝当时全身上下的样子,”赵寒道,“令狐将军,你可看清楚了?”
令狐德正点头。
他说,当时,隋炀帝盘膝坐在那里,就像个坐着念经的和尚。
皇上他好佛法,这我们都是知道的,可那个样子,怎么看怎么奇怪。
还有,他是个皇帝,平日好吃好喝,浑身都是圆圆润润的。
可那晚,我看着他坐在那儿,身上的龙袍松松垮垮的,好像整个人突然瘦了一大圈。
那龙袍还破破烂烂的,沾了好多泥尘,就像刚下了田回来一样。
赵寒目光一凝。
看来没错了。
那晚,隋炀帝肯定是先去了迷楼的地宫,炼化上古血脉失败之后,才去的西阁。
他的身子突然瘦了,那就是受了重创的征兆。
还有他残破的衣裳,上面的泥土,这些都是证据。
令狐德正又说了下去。
当时,我们都这么看着,谁都不敢动。
忽然,皇上他就说了一句话:
“你们,终于来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转身,连看都没有看我们一眼。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飕飕的,在那阁楼里飘啊飘啊,跟个鬼怪在说话一样。
这声音,我这一辈子都记得。
当时,我们没有一个人敢答话。
过了好半晌,宇文化及才给司马德戡打了个眼色。
宇文化及这家伙心思很重,平日里就不怎么说话的,所以他什么事,都让司马德戡打前哨。
司马德戡咳嗽了一声,硬着头皮走出来了些,道:
“皇上,臣等本来是在宫外驻守着的。
可这入夜没多久,忽然就听到这宫里,有大吵大闹的声音。
这些日子,外面那些贼人闹得紧,这江都城的里里外外,都是风雨飘摇的。
宇文将军他担心着皇上您的安危,就把臣等都叫上了,带了人马进宫,护驾来了。
如今,看到皇上您安然无恙,那臣等也就放心了。”
说完,他就对隋炀帝鞠了一躬。
隋炀帝冷笑了一声。
他还是没有转身,只是缓缓抬头,看着前面架子上,那些先皇祖宗的灵位。
“司马德戡,”他冷冷道,“看你平日那中正耿直之态,到了此时,却学会卖口乖了。
这些,都是宇文化及那个反贼,教你的吧?”
“反贼”这两个字,很刺耳。
司马德戡愣了一愣,没有回答。
旁边,宇文化及也稍微皱了皱眉,可还是什么都没说。
“皇上,”司马德戡又说了,“臣等确是来护驾的,请皇上明鉴。”
“是么?”
隋炀帝冷冷道:“那好,朕如今很好,不需要人来伺候。
你们都退下,到宫外候旨。”
没有一个人动。
“怎么,”隋炀帝道,“没话说了?依朕看,你们到这里来不是护驾,而是劫驾。
你们这是要杀了朕,对么?”
“臣不敢。”
司马德戡说着,又看了眼宇文化及,好像还有点害怕的样子。
宇文化及冷冷看了他一眼。
司马德戡这才鼓起胆来,对隋炀帝道:
“皇上,臣等今晚前来,除了要消灭乱贼、保护圣驾之外,确实还有一件事,想斗胆向皇上进谏。”
“说。”隋炀帝道。
“是。”
司马德戡双手一拱,朝隋炀帝又是深深一鞠躬:
“臣等大隋文武官员凡数十人,一同泣血联名、恳求圣上,移驾离开江都,带领臣等连同骁果军十万人,西还京城长安!”
阁楼里,其他所有的人、连同宇文化及一起,也都跟着一起鞠躬了下去。
我和那个文官也不例外。
我们这些人,在那隋炀帝的手下,干了不知多少年了。
他的那个威势,只要一说话,我们就莫名其妙地心虚,就想要弯腰磕头。
可唯独那个给使头头,却还是那么站着。
面对着这个,平日每天都跟着的大主子,他是一点头都不想磕的样子。
我也明白,司马德戡话的意思。
说到底,这场宫变的源头,就是因为皇上他要迁都丹阳,不让我们这些人回关中的老家去。
司马德戡这一说,就算是点题了。
这就是要让隋炀帝明白,这事是他自找的,可怪不得我们,好让他说不出话来。
可谁知,皇上他却答了句:
“西归的事,朕准了。
明日,朕便摆驾启程,你们去好好准备一下。
出去。”
当时听了这话,大家都是一愣。
前些天上朝的时候,将军们跪着求皇上回长安,皇上都没同意,还把大家给痛打了一顿。
现如今,就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他居然就准了?
这下大家都傻了,没一个人答得上话。
这时候,我身边那个文官,突然说了一句:
“皇上,都到了这等时候,您真的以为,仅凭几句机谋应对,就可以蒙混过关么?”
我心里一跳。
这家伙刚才老老实实的,一直跟着我躲在后头,怎么这时候突然冒头说话了?
他这是抽了什么疯?
宇文化及和司马德戡那两人正尴尬着,这时候忽然自己这边有人说话了,他们都暗地里松了口气。
这时候,给使头头给文官打了个眼色。
他这下做得很隐秘,我是恰巧就在他们旁边,这才看到的。
文官好像会了意,理理衣袖、站直了身子,摆出了一副上朝的正经姿态来。
我明白了。
原来,这文官不是抽疯,而是给使头头唆使他开口的。
看来,那给使头头今晚是下足了心思,一心要把那隋炀帝给整死。
我是真纳闷。
隋炀帝对我、对那文官,还有宇文化及和司马德戡那些人,最多就是“信任”而已。
可他对那个给使头头,可真是“托付”的了。
这家伙不感皇上的恩也就算了,怎么好像还盼着这位主子,早死早超生呢?
这时候,那文官已经说了起来:
“皇上,自您登基以来,便置大隋宗庙、社稷国事于不顾,于天下四处巡游玩乐。
对外,您穷兵黩武,频频发动大战。
对内,您营造殿堂水道,极尽骄奢淫逸。
我大隋数以十万计的精壮男子,要么死在沙场刀兵之下,要么死在劳役血汗之中。
他们家中的老少妇孺,也全都饿死于暗舍野巷。
在朝堂上,您一味刚愎自用、拒不纳谏,也从来不去乡野之中,从不知民间之疾苦。
只短短十余年,我曾经强盛无比的大隋,就变得盗贼蜂起,民不聊生。
如此大的罪过,皇上您身为大隋的天子、江山社稷之主,竟然还在这里装疯卖傻,虚与委蛇。
你,难道就不感到羞愧万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