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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第一神探(天师奇唐) 第618章 黑暗圣徒,曼珠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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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舒摩罗顿了一顿,又道:“那些,都是‘头领’和他身边那些人想的是,还轮不到你和我来考虑。

这次,我们奉了密令到了这扬州,就是要把头领交给我们的任务,一个个地全部达成了。

其他的事都是细枝末节。”

黑袍巫师道:“达干说的是。

可是,我们带来那支豹师步骑兵,都被招降了过去,现在都在公主的手里。

那也就相当于变成了,那赵寒的人马了。

没了大军,就只靠咱们圣教里的巫师兄弟,还有剩下那一点潜伏着的人手,要打败那李希愚和赵寒的城防军,攻破扬州。

这恐怕有点难办吧?”

哥舒摩罗正想说点什么。

身后,忽然有一个黑袍人从密林里走了出来,躬身道:“达干,杜松云那边有回音了。”

“怎么说?”哥舒摩罗道。

黑袍人道,“那杜贼很谨慎,没有写任何的文字,只是口头答复了。

他就说了十六个字——前事已了、旧约尚存,联手对敌,共分扬州。”

这个意思很明显,杜松云就是说,之前的恩恩怨怨就算了。

眼下,他和哥舒摩罗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接下来,他们双方抛弃前嫌,再次联手把这个敌人灭了。

那这座扬州城,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双方平分。

听了这个回复,哥舒摩罗不置可否,又问道:“那我们安插的,其他那两个人呢?

他们回话了么?”

黑袍人掏出了两个小小的黑色麻袋,从里面拿出了两封信。

哥舒摩罗接过信打开,迅速扫了眼上面的字,就道:“知道了,你去吧。”

黑袍人又一鞠躬,嗖地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旁边,那个黑袍巫师忍不住说了:“达干,杜松云这个奸贼,说话从来都不算数的。

之前,他一直都在利用我们,还想致我们于死地。在大都督府里,咱们都跟他撕破脸了。

可现在,这杜贼却又说之前的事都算了,又要和咱们联手。

这明显就是又想来利用咱们。

达干,这种东西的话,怎么能信?”

哥舒摩罗冷笑一声,“谁说信他了?

大敌当前,他想利用我们,我们难道不能也利用他么?”

黑袍巫师明白了,“达干的意思,是要用唐人来打唐人,让他们自相残杀,咱们好从中得利。

大胆好计谋。

可是,咱们自己的手里,也得有一支人马才行啊。

不然,就算他们打得两败俱伤了,咱手里没兵,又拿什么来收拾残局、占了扬州?”

哥舒摩罗道:“难道你以为,我哥舒摩罗在这扬州经营了这么多年,就只有豹师那一支人马而已?”

黑袍巫师一愕,“豹师没了,咱城里其他的族人,又大多都是些做买卖的。

这人马,从哪里来?”

哥舒摩罗没有回答。

他看了看手里的那两封密信。

写这两封信的人,正是令狐德正的那两个黑影同伙,是哥舒摩罗一直安插在扬州城里、为了以防万一的最后的“暗桩”。

远方,扬州东水门的城头上旌旗密布,城门下,大水道里湍急的水流,往水闸上汹涌冲去。

“无论是谁,”哥舒摩罗道,“只要是能为我所用的,能往敌人胸口上刺出去的刀、射出去的箭,就是我们的人马。

就算没了豹师,我的手下,依然还有敌人看不到的大军。

赵寒……”

哥舒摩罗喃喃着,那个识破了他的寂寞、让他在大都督府一败涂地的,青衫少年的名字:

“你们唐人的《论语》里有句话,叫做‘祸起萧墙’。

就算你把这扬州城守成了个铁桶,我照样也有法子,让你们土崩瓦解,一败涂地。

这一次,这座扬州城,我哥舒摩罗志在必得!”

呼……

黑夜里,一道暗火的光芒,在哥舒摩罗的手里闪耀而起。

两封密信顿时化成了灰烬,被光芒带着,以非常诡异的曲线飘向了半空,隐隐凝成了一只凶恶的狼头形状。

那个张大的狼口,对着远处的那座城池,怒吼着。

暗火,在狼头的四周隐隐燃烧。

身后,那一排排的黑袍巫师同时单手抚胸,向着哥舒摩罗和那只怒吼的暗火狼头,低头叩首。

就像,一群正在朝拜火神的,黑暗圣徒。

……

……

扬州城内,州府府兵的临时大营里,一队队的兵将,站在了点将台的下方。

这些府兵的服饰,和李希愚的大都督府府兵很相似,只是胸前和背上都刻着“州”字,颜色也稍微深些。

这显示出,他们是属于另一位统帅的军队。

兵队的最前头,扬州别驾裴敬仁一身正经的官员服饰,虬须的脸上非常严肃,正在大声地训着话。

点将台上,房遗直已经换了一身铠甲戎装,腰上挂着那把长剑,俨然变成了一位阵前将军的模样。

他冷眼俯瞰着自己手下的那支大军,大营外那座黑沉沉的城池,一句话也没有说。

……

……

李府内,厢房的门口。

方念莺还穿着之前的那身劲装,站在那里,望着门外府里的石道。

似乎她还在等待,那位正在城里紧密布防的丈夫李希愚,派人来给她传话。

然后,她就可以按照约定,去帮助夫君一起守城抗敌了。

身后的厢房里,管家曹惜月正从匣子里,小心地端出了一个大汤盅来。

那盅里的汤,像是用某种素菜熬成的,清清淡淡的,零星飘了几片形状奇怪的黑色菜叶。

曹惜月看了看菜汤,又望了眼门口处,方念莺的背影。

她忽然把汤盅一侧,把热气腾腾的汤水和菜叶,倒进了汤碗里、捧起来,往门口轻步走过去,道:

“夫人,汤好了,您趁热喝了吧。”

……

……

城内,一个无人知道的小院里,有一间荒僻的小厢。

厢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一点微弱的烛火,非常的昏暗。

房里的中央,放着一张梳妆台,台上摆着一面精致的菱花铜镜。

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身影,坐在了梳妆台前,身姿修长婀娜,惹人遐思。

她面对着铜镜,手里拿着一把梳子,正在缓缓地梳着,那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

她梳得很慢、很仔细,好像她对自己的长发和容颜,非常的看重。

过了好一阵,白衣女子终于把头发梳好了、扎上了发髻,又从梳妆台上拿起一张白纱,往脸上轻轻一裹。

然后,她缓缓抬头,看向了梳妆台上的那面铜镜。

铜镜里,倒映出了一张模糊的脸来。

那张脸的下半边,都被白纱盖住了,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眉宇间可以看得出,这应该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只是那脸色冷淡得可怕,就像来自阴间的鬼魂。

白衣女子端详着铜镜里的自己,那双眼里,忽然有道异光一闪。

呼……

屋内,一阵怪风刮了起来。

唯一的一点烛火突然灭了,眼前一片漆黑。

白衣女子的身躯,嗖的就消失在了无边的暗夜之中,只留下了那间空空的厢房,那张精致的梳妆台。

那面菱花铜镜忽然啪的一声,裂成了九块,散落在了台上。

那个样子,就像一朵暗夜里盛开的,曼珠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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