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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队 第十二章 精神领袖
第十二章 精神领袖
“我会立刻下令战机返航!”
航空母舰舰长沉声道:“记住,绝对不能让四行仓库的支那军人,尤其是他们的指挥官,活着离开那个地方。”
“我明白!”
陆军指挥官通过手中的望远镜,凝视着四行仓库顶层,那面已经重新接好旗杆的国旗,这位指挥官的眼睛里猛然扬起了一缕炽热的火焰,“作为支持帝国向支那开战的军人,我读过他们的孙子兵法,也了解他们的孔孟之道,还专门研究过他们的历史。他们这个民族自诩拥有一种棉里针的特性,平时软绵绵的以和为贵,但是当外界的压力达到一种临界点时,他们就会暴露出针的锐利和危险。其实……这只不过是他们往自己脸上贴金的一种说法罢了。”
“中国人的教育方式,尤其是他们出于政治需要,一直提倡的儒家学说,更是束缚了他们的思想和双手。一个行为处事必须小心翼翼的民族,他们在过度压抑的情绪支配下,更喜欢做一些小动作。在开拓心不足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通过自相残杀,来满足一个男人的征服**,所以支那人是一个最喜欢内斗的种族,用一盘散沙来形容他们,绝对是最贴切的形容!”
航空母舰舰长连连点头,中国的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这些高级指挥官,一直把中国作为他们的最大敌人,只有征服了这个拥有广阔土地和资源的民族,他们才有向外扩张的可能,研究中国人的习性,研究中国人的兵法,研究中国现有的军事、科技、政治情报,是他们每一人都必做的功课。但是这位舰长仍然忍不住提醒道:“你别忘了,支那人拥有五千年的文明,如果没有自己的特色,没有强大的种族繁衍生命力,他们的文明早就消失在历史中了。”
“是,他们的确有强悍的一面,可惜……他们的这种强悍,只属于极少一类人。如果说绝大部分支那人,都是棉花,都是不成气候的散沙的话,那极少一部分人,就是这些棉花中能够刺伤人手指的钢针,是能让这些散沙凝聚到一起,形成一个真正整体的精神领袖。”
陆军指挥官沉思着道:“这些人都是那种能够打破支那人传统的教育和思想,用自己强大的人格魅力,把周围每一个人吸引到自己身边,形成一个坚固整体的领袖人物。支那人的民族特性中,还有盲从这一项,从他们‘三人成虎’这样的成语中就能看出这一点。而这些拥有盲从心里的支那人,一旦凝聚在强而有力的精神领袖身边,就会受到精神领袖和团队氛围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懦夫,也会变得勇敢起来。带领支那人,推翻他们几千年封建社会建立了一个三民主义世界的孙中山,是这样的精神领袖;带领一群没有接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农民,靠打游击战,不断骚扰我们帝**队,还能愈战愈强的**最高领袖**,也是这样的人;而我们面前这个负责四行仓军防守,仅仅用一面国旗,就能让几万个支那人从懦夫变成勇士的指挥官,同样是这样的人!”
说到这里,陆军指挥官略略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想要征服支那这个民族,军事攻占是一个必要的手段。但是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把拥有这种精神领袖特质,能够把一盘散沙的支那人凝聚成一团的精神领袖彻底清除,才是最重要的工作。”
航空母舰舰长听到这里突然笑了,他们和支那军队最大的不同,不仅仅是他们的军人拥有武士道精神可以悍不畏死,也不是因为他们拥有先进的武器和火力支援,更重要的是,他们大日本帝国,在经过明治维新后,在无论是在政治、经济还是军事方面,都得到了充足发展。这样的基础,已经足够支持他们像德国一样,通过不断学习、研究,在投入了天文数字的资金后,成功建立起一个完善成熟的军官团培养体系。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指挥官之间拥有非常接近的观念,彼此配合之下,当然会事半功倍!在这场会战中,只要看看支那军队各自为战,只知道正面拼命抵抗,僵硬缺乏弹性的战术,就可以看出他们和支那军人在指挥体系上的差异。
“祝,武运长久!”
交流到这里,两位指挥官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电话挂断了。
日本陆军指挥官凝望着四行仓库,轻声道:“我不管是你是谁,以一个武士的立场,我尊敬你这样的对手。但是以一个军人的立场,我必须要消灭你。像你这样一个拥有精神领袖特质,又拥有丰富战争经验的军人,对我们大日本帝国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团长!”
负责监视敌人的士兵,向谢晋元放声报告道:“前方发现大量敌军开始集结,人数大约有……两千人!”
“报告,大约一个营的敌军,进驻南方阵地。”
“报告,大约一个营的敌军,进驻西北方阵地。”
“报告……”
听着这一个个犹如狂风骤雨般涌过来的情报,谢晋元却笑了,现在他可真是插翅难飞了。谢晋元突然一把抓住了杨惠敏的手腕,一边大踏步向楼下走,一边道:“你立刻走。看来这一次敌人是铁了心,要把四行仓库打下来了。他们已经集中优势兵力先我们困死,再用车轮战不停的攻击,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杨惠敏低声道:“不……”
“别忘了,亲手把那份情报,交到张柏亭参谋长的手里。还有那些信件,也要麻烦你了!”谢晋元当然知道杨惠敏在想着什么,他只是三言两语,就轻而易举的打破了杨惠敏的反抗。谢晋元直接把杨惠敏带到了四行仓库的底层,在那里有一条他们挖出来的地道。
“为了防止阵地被敌人从正面攻破,仓库的大门已经被我们用麻袋塞死了,你立刻从这条地道撤出去!地道的出口就在东边那个两层的小阁楼里,你从那里出去后,千万不要回头,直接跳进苏州河里,一口气游到对岸。”
就在这个时候,在最前方已经传来了零落的枪声和手榴弹爆响的轰鸣,那是日本军人在试探苏州河岸的民房里,是不是埋伏了中**人。聆听着越来越近的枪声,看到杨惠敏竟然还呆呆的站在那里,谢晋元真的急了,他伸手狠狠一推杨惠敏,厉声喝道:“快走,跳进苏州河千万不要回头,一口气游到对岸,这是命令!”
谢晋元这一下推得可真重,杨惠敏不由自主的向后连退了几步,重重撞在地道的墙壁上,杨惠敏在和那个日本兵搏斗时,全身留下的伤口在同一时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摸着背后的军用背包,再看看已经声色俱厉,眼睛里却带着关切的谢晋元,杨惠敏再次哭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进入四行仓库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她究竟哭了几次。
虽然知道谢晋元已经立下了死志,虽然知道这个四行仓库,已经注定要成为这几百名中国勇的坟墓,但是在泪眼模糊中,杨惠敏在扭头冲向地道的彼端时,谢晋元仍然听到了她的祝福与希望:“无论如何,请你带领大家……努力活下来啊!”
地道里传来了一个女孩子放声哭泣的回响,谢晋元缓缓的对着地道口,敬上了一个自己的军礼,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永别了,杨惠敏,我会记住你的。”
穿过那条几十米长的地道,杨惠敏从四行仓库东侧两层高,同样通体由钢筋混凝土制成的小阁楼里爬出来。就在这个时候,站在这座并不高的阁楼上,杨惠敏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密密麻麻的日本军人,以前所未有的高密度,向四行仓库发起了进攻。
杨惠敏拼命跑向了几十米外的苏州河,就在她跳进一条拦在自己面前的战壕时,一发子弹紧贴着杨惠敏的头皮飞过,狠狠的打在了她对面用麻袋垒成的战壕上。那种子弹在空中高速飞行所带起的灼热感,让杨惠敏的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瞬间倒竖而起。她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又有一串机枪子弹从她扫过。
已经有日本军人发现了杨惠敏,虽然杨惠敏穿的只是一套童子军的军装,虽然杨惠敏只是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女孩子,但是这批军人从最高指挥官那里接到的命令是……“绝不能让一个人活着离开四行仓库!”
子弹打在头顶的麻袋上,发出“扑扑”的声响,杨惠敏根本不敢抬头,在这样的精确射击下,她一抬头就会死!
就在这个时候,重机枪扫射特有的沉闷轰鸣就在身后扬起,一个声音对着杨惠敏嘶声厉叫:“快跑,我们掩护你!”
是负责守护小阁楼的那位排长,在他的指挥下,一挺重机枪,两挺轻机枪,对着几百米外的日本军人拼命扫射。明显感受到压力大减,杨惠敏飞跳起来,继续向苏州河的方向猛跑。
在这个时候,杨惠敏能清楚的听到自己剧烈到极点的心跳,在这个时候,明明知道自己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冲进苏州河,只有这样才可能有一线生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杨惠敏就中觉得自己呼吸急促,连带着双膝都有点微微发软起来。
她毕竟只是一个十七岁,从来没有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更没有上过战场的女孩子。一个正常人,突然面对机枪子弹的扫射,突然发现死神已经拉住了自己的手,和自己一起跳舞。因为精神高度紧张而导致体力下降,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杨惠敏,你快跑啊!快跑啊!”
在这个时候,那个排长一边用手中的重机枪拼命扫射,一边放声嘶吼。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尖锐到极点的呼啸。
“排长,小心!”
一个士兵扑过来,试图将班长按倒,“是迫击炮!”
“滚开!”
排长手肘用力向后一挥,将那个扑过来试图将他按倒在地上的士兵狠狠砸得退了四五步。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发在空中拉出一道尖锐呼啸的迫击炮弹,也狠狠砸在了小阁楼上。通体是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小阁楼,就像是被一柄万钧巨锤重重砸到一般,猛然发出一声痛苦到极点的呻吟,一时间整间小阁楼里充满了飞溅而起的灰尘和浓重的硝烟味道。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那挺架设在小阁楼上的重机枪依然在疯狂的扫射。在这种弹雨纷飞的天与地之间,那位排长的声音,仍然清楚的传进了杨惠敏的耳朵里:“记着,千万不要回头!跳进苏州河,不要露头一口气游过去!只要游到了对岸,他们就不敢开枪了!杨惠敏,你快跑啊……”
突然在日军阵地上响起了排炮的轰鸣,迫击炮、七十五毫米山炮,七十五毫米野战炮射出的炮弹,在空中拉出了一道又一道不同弧度,却是相同目标的轨痕,狠狠撞向了那座孤立在四行仓库东侧的小阁楼。
这座小阁楼虽然通体也是钢筋混凝土结构,虽然它的墙体也足够支撑重机枪的扫射,但是它毕竟不是四行仓库!在排炮的轰鸣声中,整座小阁楼在痛苦的呻吟,它的支架它的身体,都在发出垂死前的哀鸣。就是在这种弹片飞舞,整个阁楼都要倒塌的情况下,架设在阁楼上的那一挺重机枪仍然在疯狂的轰鸣,仍然在将子弹,一遍又一遍的扫向日本军人。直到整个阁楼都轰然倒塌,才陷入了永远的宁静。
“混蛋!混蛋!混蛋……”
杨惠敏在心里不停的骂着,任由眼泪狠狠从她的眼睛飞溅出来,在空中拉出了一道道晶莹的水痕。在这个时候,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那些可恨的侵略者。当杨惠敏再次跳出一个战壕时,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苏州河,看到在苏州河对岸,向她拼命招手的中国同胞。就在苏州河近得她几乎用力一跃,都可以跃进河水里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厉喝:“趴下!”
这个声音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足以让杨惠敏在明白过来之前,就已经用最狼狈的动作,直接趴在了地上。几发机枪子弹,狠狠打在杨惠敏身边的大地上,那飞溅而起的细砂和石子,打在杨惠敏的脸上,带出一种火辣辣的疼痛。当杨惠敏下意识的寻找,这些子弹的来源时,杨惠敏真的惊呆了。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一艘日本军队的巡逻艇,已经开到了距离她不足一百米远的苏州河面上。杨惠敏已经可以清楚的看到,在这艘巡逻艇的重机枪前,那个身材矮小的日本军人,和他脸上扬起的那缕混合了兴奋与残忍的笑容。
血液,在这个时候几乎在杨惠敏的身体里凝滞了。有这样一艘巡逻艇,她根本不可能再冲进苏州河,只要她一站起来,架在那艘巡逻艇上的重机枪,就能把她打成一个筛子。
“砰!”
一声轻脆而孤单的枪声响起,那个摆弄着巡逻艇上重机枪的日本军人,正抱着猫戏老鼠的心态,看着趴在岸边的杨惠敏,心满意足的欣赏着这个中国女孩脸上露出绝望而苍白的表情时,他的身体突然狠狠一颤。
他不敢置信的低下了头,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大腿上,那个突然多出来的弹洞。只是一枪,对方就打断了他的大腿。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掉落在甲板上的半截大腿,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血液,连同他的生命力,从被子弹打穿的断肢中飞快的流逝。
这个日本士兵一头栽倒在甲板上,他还没有扑倒在地上之前,就因为绝对剧烈的疼痛,陷入了晕迷,可是当他重重摔在甲板上时,那种震动又让他重新恢复了神志。一声凄厉的惨叫,猛然划破了苏州河的河面。
这个日本士兵不顾苏州河沿岸有几万个中国人正在观战,他伸手死死抱着自己被打断的大腿,他一边在甲板上滚动,一边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任由自己的鲜血不断从伤口喷溅出来,洒满了巡逻艇的前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