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行取真记 第三十八章 眼红了、心黑了

    “后来，我救了一个险些被狼吃掉的猪婆。她见我容貌虽然怪异，但却心地善良，就和我结成夫妻，并生了许多儿女。不料，儿女中有一半是我这个样子，另一半则是猪的模样。在外公家之时，人们便把我误认为上古时期的合窳（yǔ），是不祥之物。和我长相一样的儿孙没人敢养，自然也没人敢杀。就这样一代传一代，子孙兴旺，儿孙们便拥戴我在福陵山自立为王。”窝公动情地说着。

“那另一半如何？”八戒诧异的问道。

“唉，别提了，他们被人类认养走了，开始还足吃足喝，以为到了天堂，整天发飞信、写啵课，嘲笑我们长得丑，不如他们长得好看，能享受生活，这里的孩子们也都羡慕得不行。谁知长大之后，人类对他们的态度就变了，先是绳捆索绑，跟着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把脖子豁开个大口子，任由大动脉里的血‘咕嘟嘟’地流进放好盐的盆子里，说是做血豆腐，然后便是吹猪刮毛、开膛破腹，摘取五脏，剔骨割肉。那些机灵点的，趁人类不注意，便逃了出去，又不好意思回这里来，便拖家带口地四处游荡，倒成立了自在逍遥的野猪帮。”说着子孙的往事，窝公还是动了情，眼角滑出了无声的泪水。

“那些人竟然如此残忍？”八戒闻听，不禁怒火上升。

“这还算好的。”

“怎么讲？”窝公的话让八戒如入五里雾中，连忙问道。

“自从人类所谓的市场化不久，人类的心便被金钱利益蒙住了，研发了所谓的‘生猪速肥法’，并推广了起来。这些人先是用肥猪粉快速催肥，又用瘦肉精增加他们出瘦肉率，短短百余天便可出栏一批……这些子孙们不是激素就是被抗生素催生出来的，看着胖乎乎的十分可爱，可就是没多少营养。非但如此，那些孩子的肉中还残留着各类抗生素，以至于人类的子女吃了，不是长得反常，孩子胖得不行；就是性早熟，十来岁的孩子，就有了成年人的体貌特征。”说着、说着，窝公便泣不成声，说不下去了。

“更可气的是，就连我们那些儿孙临死都不得安生！那些倒卖生猪的不良商贩在没人的地方，用特制的‘井’字形开嘴器把嘴掰开，强行灌水。根本不管那水多脏、多臭，只要逮着机会就灌。好容易被杀死了，那屠宰的人则不管不顾，一个劲儿地用注射器往肉里打水的同时，还打一种药物，打完后，那些水就含在肉里，不流出来。为了让肉更好看一些，心肠好些的用血水涂，歹一些就直接用色素将被弄得发白的猪肉染成鲜肉色（shǎir），再用补色灯一照……那些买肉的人，看着水灵灵的肉，还以为多新鲜，哪知道那肉恨不得流出水来……”一个猪脸人打断窝公的话，抢着说。

“有道是‘人眼黑时心事红的，人眼一红，那心可就黑了’，人心一黑，也就没了不敢干的事了。其实非但我们子孙，那大鱼肚里塞小鱼，小鱼肚里塞臭泥，的事，也屡见不鲜。即便牛、马、驴、骡这些大牲口，他们也没放过，一律打家伙，照灌不误！还有一杆子不法商人干得更出格了，他们没事，开着车四处踅摸，专检那些路旁沟渠内的死猪、死鸭、死猫、死狗，死耗子……总之，不管是啥，也不管是否变质变臭，总之有肉就行。捡回去剥皮剔骨，剁巴剁巴，搅和成馅儿，就灌了香肠了。据说，那死耗子还有一番别的用途，经常用来代替羊肉，串串儿卖……”另一个长得眉清目秀、十分帅气的猪脸人接过话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