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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舅心头朱砂痣 第54章 本官从不小瞧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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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风露,雕栏玉砌,宫廷巍峨,朝/阳被一层五彩光晕所笼罩。

沈云州一袭紫袍拾阶而上,步伐不疾不徐,从容淡定。

人刚到皇极殿外,殿门前候着的内侍大总管金顺离老远小跑着迎了过来:“国舅,您可来了。”

沈云州唔了一声,金顺忙小声道:“通政司一早送来了八百里快报。两淮流寇平乱失利,数日前叛匪连续劫掠了营州、牧州两县,皇上震怒,魏婴魏大人也在……”

沈云州面无表情静静地听着,手指慢慢抚上袖子上暗金条纹的褶皱。

听到魏婴在,他动作一顿,抬眼望来——

金顺苦了脸:“两淮总督丁延是魏大人的门生,先前吏部举荐他时,就被魏大人极力劝阻,陛下执意派他去,如今失了利,魏大人颇为上火……”

口水喷得陛下招架不住啊。

“国舅,这个场面,只有您才能摆平啊。

沈国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人走到殿门却抬手不让通传。

里面仁帝如坐针毡,魏婴的大嗓门从三交/六椀菱花窗透出:“丁延虽是老夫的门生,奏章弄文是把好手,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他不行!马上弯弓,诛凶讨虐,更非他能力所及,让他坐镇两淮,实勉为其难,老夫当初便竭力反对,陛下却一意孤行——”

仁帝一言不发,脾气甚好,连连点头,不时用袖子擦擦脸上被喷的口/水。

门外的国舅看了一眼金顺。

金顺立刻抻着脖子高声道:“国舅求见——”

仁帝如释重负,险些从椅子上跳起相迎。

沈国舅迈入殿门,拜倒行礼:“微臣叩见陛下——”

话没说完,人已拉起:“爱卿快免礼,快坐。”

一旁的魏婴脸色深沉,斜睨了沈云州一眼,嘴里的喋喋不休到底还是停了下来。

沈云州甫一落座,邸报便被递到他手中,他气定神闲地打开,静静地看完,随手放到了一旁。

倒是魏婴忍不住先开了口:“先前老夫便说丁延不行——”

没等他继续啰嗦,沈国舅抬眼扫了过来:“如今事已至此,说这些又有何用?”

魏婴气结,长叹了一口气。

沈云州下意识捏了捏手指,沉吟道:“两淮是先前晋王的封地,陛下登/基,两淮必有一乱,不过是时间早晚……”

仁帝如释重负,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

魏婴侧目,仁帝坐正身子轻咳一声:“爱卿所言极是。”

“为今之计,老夫亲自票拟,将丁延就地撤职——”

“不可。”沈国舅摇头阻拦:“还没到那一步。”

魏婴吹胡子瞪眼:“连失两地还没到那一步?再这么下去,连失了两淮……”

“魏大人稍安勿躁。”

国舅手指轻敲桌面,“当初让丁延去两淮,也有我的意思……”

他话音落地,仁帝极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魏婴则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国舅,哼了一声。

沈国舅敛权推人是把好手,先故作姿态推他魏婴的门生,他的门生不行,再顺势让国舅的心腹顶‘’上……

这一手如意算盘打得,算盘珠子都要崩他脸上了。

魏婴越看丰姿俊秀的国舅越是来气:长得人模狗样,浑身插‘了毛便成了猴儿!

数你会算计,就你精!

他越想越气,怒气飙升,对过的国舅却好似视而不见。

再次拿起一旁的邸报在手中揉/捏着,垂下了眼帘静静道:“丁延其人,能力的确是不行。”

魏婴听闻,脸上一副我就说吧的神情,挺直了腰板。

却听国舅又道:“他能力虽不行,却是这个位置上最适合的人。”

“第一,他出身两淮世家,巡盐御史姜哲是他岳丈。”

魏婴:……

“第二,他武力不行,却文采风/流,长得俊秀。原配去世之后,继室是穆家后代,听闻孔武有力,一手长枪气贯如虹,巾帼不让须眉……”

“第三,有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先前两淮虽是晋王的封地,实则从未归晋王掌控,世家各有算计。但如何算计,绝不会舍丁延,无论是财力人力物力,必然会倾囊而出……”

“撤了丁延,临阵换将是大忌,左丞大人可有合适的替换人选?”

魏婴被问住,缓缓摇头。

他以为国舅安排了后手,哪里准备了继任人选。

国舅淡淡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战场瞬息万变,一时得失不必看得过重。”

仁帝听得不断颔首,魏婴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既如此……那朕便下安抚奏折。”

“这倒是也不必。”国舅将邸报折成了扇子,不疾不徐地扇着风:“该奖便奖,该申饬便申饬,功是功过是过。”

“好,一切就如此,”仁帝舒一口气。

事已敲定,魏婴起身行礼告退。

等魏婴出了门,国舅也起身作势告辞,仁帝忍不住拉着他的袖子,抹了一把脸,感慨道:“今日真亏了你……”

沈云州宽慰道:“陛下言重了,为陛下分忧是臣等职责所在……”

两人寒暄了一会,沈云州转身离开,人出了皇极殿。

大总管金顺大老远追了出来,亲自护送他出宫。

态度殷勤热络,恭维的话说了一箩筐,沈云州含笑与之寒暄。

直至出了宫门,上了轿,轿帘放下。

脸上温和的笑意如翻书一般,迅速收敛。

“胡二。”他冷声道。

“属下在。”

“八百里传书给丁延的师爷曾凡,无论他用什么办法,务必让穆氏出征,连失两城,是我的极限,若是再失一城……让他提头来见!”

“是!”胡二领命,犹豫了下,到底是问出了口:“大人,那穆氏不过是一女子,将如此重任赌在她身上……”是否值得?

沈国舅淡然一笑:“知道本官与魏婴的区别么?”

胡二一怔,区别?

国舅是外戚?

他刚挠头,就听帘中的国舅听到他心声一般:“本官与魏婴的区别便是,本官因是外戚,是以从不小瞧女人。”

胡二忍不住想到昨日惹得国舅爷发怒的宋六……

怪不得昨日国舅爷没发作她,竟是这个原因吗?

轿子一路前行,走到内城繁华街道时候,前面忽然被拥挤的人群给堵住了。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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