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禁区 第七章

    马列把拾荒老头押上了车。熊国良和干天雷站在车旁，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李克。“干得不错，小同学。”熊国良少有的夸奖道。“报告大队长，我叫李克，西山警校毕业。我上星期三中午在大食堂见过你们，在第二个窗户边一起吃饭。”李克正儿八经地报告道。“哦？我吃的什么？”熊国良来了兴趣。李克表情严肃声音洪亮地回答道：“米饭，鱼香肉丝和菠菜蛋汤，干天雷警官吃的是六个大馒头，两份红烧肉，真的太能吃了。”熊国良看了一眼旁边面露尴尬的干天雷，好不容易忍住笑意，摆手示意道：“不错，去吧。”克郑重地敬了个礼，转身大步离开。

熊国良颇为欣赏地看着李克离去的背影，干天雷了然一笑，趁机凑到熊国良身边，讨好地笑道：“收了他？”熊国良原本透着笑意的脸，看着干天雷温度骤降，“我他妈先得收了你天雷看着瞪着自己的熊国良心中一阵叫苦。

熊国良、干天雷、赵明成、文震等人到了公安局就匆匆分配任务，各自分头行动。“老赵，其他的事都交给你了，你手头那个杀人抢劫案也到关键时候了，不能松。”熊国良一边走一边嘱咐道。“放心，有什么突破立刻报告。”赵明成胸有成竹地说着，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熊国良停下脚步看了看手表。对众人下达命令道：“分头突审，一个小时内全部给我拿下！”“我来审那老头！”干天雷抢先一步拦在熊国良前面，极力争取道。“你审个鸟！”熊国良怒喝着，一把推开干天雷，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捡破烂老头坐在审讯1室的椅子上，茫然地看着前面的熊国良和干天雷，怯怯地说道：“俺就帮递个东西，收了二十块钱，真没多要。”“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吗。”熊国良盯着老头仔细观察他的神色。“知道，知道，让我看了，是白面，嘿，准是要包饺子。”老头傻笑着说。

干天雷冷冷地看着老头，追问道：“那人长啥样？”老头歪着头仔细想了半天，表情颇为认真地吐出三个字：“圆脑袋。”“方脑袋那是机器人！”熊国良气急。“多大岁数？”干天雷黑着脸瞪着老头。老头又想了半天，摇着脑袋一脸为难，“不好说，估摸着三四，五六七十岁吧。”

干天雷一听这不着调的混账话，火气噌就上来了，好不容易忍住没有发作，憋得脸都红了，一仰脖把一瓶水都喝完了，拳头不自觉地用力，瓶子瞬间就被捏扁了。小李这时走进来，看着老头，对熊国良耳语道：“队长，查过了，他在那片捡垃圾好多年了，脑子不太好使。”

熊国良听罢摆了摆手，小李上前准备把老头带走，老头站起来但并不挪步，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干天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干天雷看着老头的神色，又燃起希望，赶紧站起来急切地问道：“想起啥了？”老头不好意思地抬手指着干天雷前面的矿泉水瓶子，讨好地笑问道：“后生，那瓶子还要么？”这下干天雷的火气再也压不住了，一把抓起瓶子就砸了过去。“干天雷！”熊国良怒斥道。

同一时间，在审讯2室，尚敬业正盯着小辫儿，呵斥道：“卢敬，你老实交代。”小辫儿正眼也不瞧一眼尚敬业，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满不在乎地答道：“开错柜子拿错包，就这点事儿。”尚敬业听罢，气得啪得一拍桌子，怒喝道：“小辫儿，100万现金，你说的轻巧！”但任凭尚敬业再怎么审问，在小辫儿这儿都像重拳打在海面上，完全使不出劲，小辫儿面无表情，再也不开口。

审讯3室中，文震也正在和三蹦子过招。文震举起手机朝三蹦子怒喝道：“张永祥，你睁大眼看着，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有视频记录，快点老实交代，换取宽大处理！”

三蹦子一听，惊慌地看着文震，身子也抖动着从座椅上滑到地上，抬手就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颤巍巍地坦白道：视频啊？我坦白！我坦白！请政府给我一个悔过机会！”“说！”文震看三蹦子的样子，心下以为十拿九稳，肯定拿下了。只见三蹦子一脸委屈地嚷道：“我不该没事瞎逛商场，不该贪小便宜捡面粉，不该吃饱了撑的跑步玩儿，我就应该去贩毒，免得让你们失望。”文震知道自己被耍了，恼怒地大声吼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要看看毒品吗？”三蹦子嬉皮笑脸地看着满脸怒气的文震，笑道：“我看得着吗，是我手里缴获的吗，我经手了吗？现在是法治社会，眼镜哥，没证据你说个蛋蛋。”文震一时气急语塞，瞪着三蹦子的双眼像要喷火似的。

东和马列在审讯4室审问直播主们。正轮到朋克头，这人偶像包袱颇重，此时此刻仍不忘起范儿，坐在椅子上，摆着pose眼神高冷地瞧着他们。“别端着了，这没人看你直播。”马列一看他这样就不顺眼。朋克头眼珠转了转，突然往前倾了下身子，讨好地笑问道：“警官，能让我在这直播一小会儿吗？我肯定就红了。”马列看着两眼兴奋地放光的朋克头，砰地一拍桌子，怒喝道：“给你一个大嘴巴子红的更快！你以为这什么地方!”高东看着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马列，赶紧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冷静。

高东看着满脸不屑地朋克头，厉声道：“文彬，谁让你去街上直播的？”朋克头吊儿郎当地倚着椅子的靠背，眼睛瞄着高东散漫地笑道：”当然是线人喽，你们这演习粉丝们老爱看了，送我好几辆法拉利。”马列闻言眼睛一转，神色立即阴沉下来，严肃道：“这不是演习！我们本来在诱捕大毒枭，被你通风报信搞黄了！”“啊？”朋克头一听，果然大惊失色。“啊什么啊，刚谁说有线人来着？5公斤毒品的大买卖，你至少蹲二十年！”马列正色道。

朋克头急了，跺着脚，双手不住地在裤子上磨蹭，嚷嚷道：“警官，我吹牛逼呢，我哪有线人，我就是接到一个电话，告我时间地点去拍贩毒，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说着竟呜呜地哭了起来。“还直播吗？还要法拉利吗？”马列看着朋克头的怂样子，忍着笑意假装正经地训问道。朋克头一边抹眼泪，一边哽咽着保证道：“我特么再也不上网了！”

高东从桌上拿起一个本子，指着上面的号码询问道：“是这个号码吗？”朋克头泪眼摩挲的看着号码，“189000，是，没错。”满脸眼泪鼻涕的朋克头被警察带了出去。

熊国良一脸黑线大步走了进来，“都他妈是老油条。高东，你们这咋样？”高东刚要张嘴，马列早已眉飞色舞地拍着胸脯大声夸口道：“有我在，全招了！”高东无奈地看了一眼耍宝似的马列。熊国良看着马列一脸微笑，马列期待着队长赏几句夸奖的话，谁知，熊国良上前一步抬手作势就要打，嫌弃地吼道：“你滚蛋，给我看着天雷去，我看他又要疯。”马列一听，二话不说，赶紧跑出去寻干天雷。

熊国良坐在刚才马列的位子上，刚被带进来的一个小美女坐在椅子上，瞪着娇滴滴的大眼睛盯着熊国良，一脸好奇地问道：“大叔，你们真的是抓大毒枭？”“当然了。”熊国良一脸严肃地回答道，但刚说完立马就后悔了，只见小美女一听这话，立刻咬着手指兴奋地尖叫起来,国良和高东都吓了一跳。高东赶紧喝止道：“小点声！这没人打你。小美女根本不理会高东说什么，眼睛瞪得滚圆，胸口因为激动强烈地起伏着，双手在胸前紧紧握着，惊嚷道：“宝宝一不小心救了一个大毒枭？哇塞，好浪漫！”

熊国良和高东听了这话，瞪着茫然的大眼互相看了看，顿时无语。熊国良正了正色，厉声吼道：“谁叫你去那直播的？”小美女勉强冷静了下来，干脆地回答道：“一个男的打电话给宝宝的。”高东把刚才审问朋克头的电话号码拿给小美女看，“是这个号码吗？”美女看了一眼，娇嗔道：“嗯呐。”“带走。”熊国良忙不迭地立即下令道。

熊国良看着号码，暗自梳理着线索，“这号码还没查到？”“已经关机，没戏，这都是用一次就扔的僵尸号。”高东无计可施，无奈地答道。熊国良明确这是重要线索，厉声道：“就是木乃伊你也得给我继续追！”东听完立即严肃坚定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