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有女 第四十三章 何艳挑事 （一）

    转眼到了年底，不知不觉中，登台村开始有了“年”的气息，二十二那天，就在大家准备购买祭灶用品的时候，嘉恒回来了。

这时的何家老宅并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五间坐北朝南的草房，堂屋的一间砌有两个灶台，中间是过道，南门通前院，后门通后院，堂屋东侧是一间半的大间，何艳和姐姐们的日常起居都在这间，堂屋西侧的一间也搭有土炕。在西侧是一间半杂物间，全家人的口粮杂物都放在这里，基本上是不住人的，平常，自己家里的猫和邻居家的猫都会在这里嬉戏捕鼠。

草房前的庭院足有六七丈长，四五丈宽，由山石垒砌出来的院墙将院子围成了一个恰似石头的堡垒，后院不过丈余长，只是用干树枝子围了一圈栅栏，对着后门留了一个用树枝做的小柴门，连接着一条羊肠小路。

老百姓家的日常生活大多是红苕、玉米面、高粱米当家，偶尔吃一顿白面是足以让人欢欣鼓舞，让孩子四处去宣扬的。

同村里大多数人家一样，何家每天都靠红苕和窝头度日，自家用萝卜缨子、雪里蕻腌制的咸菜上聚集着盐粒结晶。

为了照顾为家操劳了大半辈子的两位爷爷，何妮偶尔也会炒两个菜，几个孩子也都是紧着两位爷爷先吃，吃剩下了才有他们吃的份儿。大多时候，两位老人只动几筷子，便推说吃饱了，而孩子们见此状却又不去大争大抢了，尽管如此，在几个孩子吃过后，便盆干碗净，那盘子跟新涮出来的一般。

家里只有逢年过节或者爸爸回来才会做些好的吃，即使是这时候，那碟子里的肉，也轮不上一人一块。那时的何妮虽然年纪不大，但受母亲的影响，很会过日子，算计的也很周全。一件新衣服，先让老大穿，然后依次往下排，何艳是“老小儿”，轮到她这里的时候，不是缝了补丁，便是长袍大袖的了，在她的记忆中，长到十岁还没有穿过一双新鞋、一件新衣服。

近年来，日子比以前宽裕了不少，基本的吃喝是没有问题了，可是，零花钱还是少之又少……平时，何艳跟发疯了似的到处捡破烂，归拢到一起，交到采购股换些零花钱买点糖块等零嘴吃。

“大姐，艳子太不像话了，你不能这样惯着她了。这样爱吃零嘴，将来还得了呀！”何华对大姐发起了牢骚。

“艳子小的时候，就是咱妈的心头肉。现在妈没了，咱们不惯着她点儿，谁还能惯着她呢？再说，这些糖，都是她用捡破烂换来的钱买的，咱们就别管了。”何妮说道。

“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有了钱，一点儿都不想着贴补家用，整天这么胡天黑地的瞎花，早晚把她惯坏喽，时间一长，习惯成自然，想管可就管不了了。”何华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大声说着。

不料，这些对话被机灵的何艳听了个满耳朵，她直接把这件事算在了嫂子头上：“好你个骚狐狸精，夺走了我哥哥，让我们兄妹感情不再亲密无间了不说，前两天让你妈来家里混搅蛮缠，闹得鸡犬不宁不说，还撺掇他在大姐面前说我坏话。你对我有意见，不要紧，为啥不跟我说？你等着，今天姑奶奶我就让你好看。”打定主意后，何艳悄悄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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