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有女 第三十章 何艳挣钱了 （四）

    “行。”二丫稍微一愣，一屁股坐在何艳的麻袋上，把她自己的叶子都倒出来，摆在两个摊子上：“先卖我的。你的那些好卖。”

那口气就像老板指使打工的。

何艳无奈地拿起了秤：“粽子叶！卖粽子叶喽！”两个人大声地吆喝着。

别看二丫教何艳时说得头头是道儿，可是她藏着以次充好的私心杂念，打苇叶的时候大小、宽窄都有，加之苇叶捆得太松，叶子之间的间隙过大，太阳一晒，有的已经打了卷儿，叫人看着不舒服，因而，没人愿意买。

何艳只好把分量称得宽裕些或者称完后再饶给人家点儿，才卖出去一些。

二丫一边收钱，一边盯着何艳手里的秤，耷拉着脸子不时提醒着：“称准点儿。他又没死气白咧的让你搭，你还傻不拉几的硬饶给他干嘛！你说你是不是缺心眼儿……”

见何艳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苇叶卖了出去，二丫叹了口气说：“唉！总算都杵出去了，我是闹了个赔本赚吆喝。”跟着又阴阳怪气地说：“赶紧卖你的苇子叶儿吧。这回卖的钱归你，可别像卖我的那么大方了。”

二丫的话直戳何艳的心，她装得听不懂这些话啥意思，低着头只管整理苇叶，没有答言儿。

这时赶集的人已经很稀少了，苇叶能否卖掉成了未知数儿。何艳暗自着急，心“砰砰砰”地跳成了一个儿，颤抖着手把袋子里的苇叶儿，一捆捆掏出来，仔细摆好。

摆好后，她眼巴巴地看着过往的人，都是卖了东西或卖完东西准备回家的，根本没人过问她，苇叶儿咋卖。何艳的心一个劲儿地往下沉，嗓子眼儿梗成了一个疙瘩，尽管面前那一捆捆的苇叶，还是那么的鲜亮，却根本没有给她带来丝毫的快乐。

边上卖韭菜的人也售光告罄，开始低着头收拾东西了，他把卖空了筐扣到车上……

“我去买冰棍，何艳，你要不？”二丫抛过来的话，又冷又硬。

“我不要！”何艳想也没想就一口回绝了。

二丫买来冰棍，坐到树荫下，哼着小曲儿，独自享用去了。

已是泪眼模糊的何艳，拿起那给了她欣喜却又叫她受尽屈辱的叶子，一捆儿、一捆儿地装进袋子里，装着装着，那泪珠就噼里啪啦的砸在了叶子上……

“姑娘，你这苇叶是卖的还是卖的？”听到有人问，何艳赶紧抹了一把眼泪，抬头一看，是一位骑着三轮车的大娘站在那里。

“是……是……是卖的，大娘，您……您买苇叶么？”她很快扫了一眼。那辆三轮车上写着“厂区幼儿园”的字样。

一听大娘说都要了，何艳的手到哆嗦得成了一个儿，秤砣也多次从秤杆上滑下来，掉到地上，差一点砸了她的脚。

见何艳把钱装进衣兜儿，二丫嘴里叼着冰棍棒儿，凑了过来：“何艳，你的苇叶卖了多少钱？”

“二十块多一点儿。”

“什么？这么多呀！我才买了不到二十块！”二丫像是被针扎了屁股一样，蹦了起来：“闹了半天，我还没你多！我不如让你先卖了。”

何艳没抬头，没说话，真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只要不是近距离处事，就很难真正了解一个人。她暗想：二丫，我知道本来你只是想利用我给你壮胆。可我宁愿相信你是真心想帮助我，从心里感动、感激你，谁知道你根本见不得我比你好……她知道，通过这次卖苇叶儿，自己得到的比这些钱更多，毕竟这是一次靠自己双手创造价值的体会和经历，正因为她这次的收获，才真正改变了她的人生，造就了她正直不阿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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