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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主母操劳至死,重生后不伺候了 197.君呈松求皇帝赐婚
太后一阵心惊肉跳。
皇帝此举不止是给沈家撑腰,更是在打她的脸!
若不是方才她多嘴说赏赐沈舒的妻女太重,皇帝说不定只会随意赏个乡君,更不用说费心拟什么封号。
怎么回事,今夜她怎么做什么都是错,一步错步步错,越做越错,错到她一败涂地!
好像就是从沈青鸾献上传记开始,她一时失言,皇帝就对她心生嫌隙。
以至于这会还要捧着沈家来让她难堪。
太后心中后悔得无以复加,咬着牙才忍住胸口处的血腥味。
岂料皇帝并不打算放过她,含笑看了过来,“母后觉得这两个封号如何?”
太后硬生生将气咽了下去,强扯出一个笑:“自然是极好的。”
“母后也觉得好?”皇帝露出丝兴味,“可是朕还觉得赏赐得不够,沈卿是朕倚重的臣子,母后说,还可以赏赐些什么?”
太后嘴角抽了抽,干巴巴道:“哀家也不知道。”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母后素来洪福齐天,不如借一借母后的气运,请母后去云台山为国,为大周重臣祈福可好?”
太后脸上迷茫了一瞬,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旋即,脸上的怒气再也抑制不住,带着火气道:“皇帝,哀家是太后,为一个臣子祈福,像话吗!”
皇帝脸上笑意一收,就这么沉沉地看着她。
其实太后将话脱口而出后立刻就后悔了。
她再如何地位尊崇,在命妇和小姐们之间再如何被尊重追捧,终归不能与皇权相抗。
哪怕面前这个人是她的儿子,可真要对上,她也依然是弱势的一方。
这会,只要皇帝开口,太后定然会就坡下驴立刻下台阶。
只可惜,皇帝连给她一个台阶都不愿意。
从始至终没有开口,甚至连身姿都不曾变换,摆明了要太后自己下了自己的脸面。
太后真想掉头就走,却也知道她若真这么做了,日后和皇帝之间就更难转圜了。
真是做梦都没料到,自己风光了一辈子,临了居然受此羞辱。
被一国帝王这样看着,哪怕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也没法由着脾气来,终是捏着拳头强忍羞辱道:
“不过皇帝毕竟是一国之主,所思所想,我这个后宫女人总有不及。皇帝若觉得哀家的气运能为大周所用,哀家愿意去云台山祈福。”
闻言,皇帝脸上厉色如潮水般褪去。
沈青鸾在一旁看着整个过程,心中不住咋舌。
皇帝变脸之快,乃她生平仅见。
只见他淡笑颔首道:“母后有心了,云台山路远,马上又要入秋了,山路难行,母后不如尽早出发。”
太后连假装的笑都扯不出来,一张脸往下耷拉着,比起一刻钟前仿佛老了十几岁。
皇帝没再看她,反而看向跪在下方你贴着我,我贴着你的万家姐妹。
如今事情虽然没有全数揭露到台面上,可是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所谓的人影,所谓的玉佩,都是万嫔针对沈青鸾搞出来的幺蛾子。
被众人视线凌迟着,万嫔浑身发抖,却还是战战兢兢道:
“陛下,嫔妾一时糊涂说错了话,冲撞了沈姑娘,嫔妾愿意向沈姑娘道歉——”
“爱妃何错之有?”
皇帝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让万嫔摸不着头脑。
难道皇帝愿意原谅她?愿意像以前一样为她遮掩?
这个念头一出来,万嫔眼中瞬间迸射出奇异的光。
若真是如此,只要今夜安然度过,有陛下的宠爱,他日并非没有翻身的余地!
其他人显然也是这么以为的,俱都沉下了心。
“爱妃关心朕,想揪出攀龙附凤不要脸面的女子,只可惜一时失察,认错了人。”
皇帝这话轻飘飘地砸出来,砸得众人面色微变。
万嫔怔愣地看着他,听他嘴巴一开一合道:“方才夜闯厢房的女子是万昀心,爱妃虽然看错,不过你毕竟不是查案的官差,一时眼花也是常有的事。”
“陛下——”万嫔惊慌失措地低呼:“昀心没有——”
话还没说完,皇帝已经站起身,“正如爱妃方才所说,既然坏了闺名,那就抬进宫来和爱妃作伴吧。
不然年纪轻轻的姑娘就要青灯古佛,或是一根白绫吊死,岂不可惜?”
万嫔顿时像被卡了脖子的鸡,咯咯着发不出声音。
她是想算计让沈青鸾入宫又因为名声瑕疵被她拿捏,日后任她搓揉,却没想过让她亲妹妹顶着这样狼藉的名声入宫啊!
就在她最圣宠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要让万昀心入宫,只想着凭一己荣宠惠及家人便是。
更不用说她如今失宠,备受冷落,饱尝宫中冷暖辛酸之后,她如何还会让妹妹跳这火坑。
更何况,说是入宫作伴,可却连位份都没有,名不正言不顺,传出去岂非让人笑她万家不堪入目丢人现眼?
这是她精心为沈青鸾准备的陷阱,如今却要埋葬她的亲妹妹。
她想反抗,可方才皇帝已经说的很清楚,若是不入宫,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万昀心也呜呜哭了:“姐姐,我不要入宫,我要嫁给镇远侯!”
皇帝脚步顿住,视线意味不明地朝君呈松扫去。
君呈松脸皮一抽,猛地提步往后退去,像是生怕被什么脏东西沾上一般。
眸中更是泛出凶光,“少他娘的攀扯老子,老子一生清清白白,比刚出锅的豆腐还白嫩。
再胡乱污蔑,就算惹怒陛下丢了脑袋,我也要留清白在人间!”
他模样太过大惊失色,沈青鸾没忍住抿唇一笑。
生怕被人发觉,她忙将头埋了起来。
下一刻,却听君呈松咋咋呼呼又道:“陛下,臣是男人,男人的清白比黄金还珍贵,未免日后臣再陷入这种流言之中,请陛下为臣赐婚!”
皇帝顿了一下,一时居然分不清他是在装疯卖傻,还是真的蠢。
到底还是君呈松一直以来的憨样占了上风,“婚姻大事,自要从长计议,怎么,难不成你有了想娶的人?”
君呈松面露犹豫,转而又变作羞涩,“臣此前从未想过,只是今日一见,倾慕沈姑娘临危不乱的风骨,和出口成章的才华。
臣自知配不上她的家世人品,可陛下既然给臣一个恩典,臣斗胆请陛下赐婚。”
满室寂静。
沈家四口满脸凌乱的表情,其他人更是不知道该是荒谬,还是嗤笑。
这两人之间说要赐婚,比天方夜谭还要令人发笑。
除却身份之外,沈青鸾之前可是君家妇,已出君家,哪还有再嫁回去嫁给小叔子的理!
虽说是皇帝赐婚大过天,可也没有这样胡乱指派的道理。
皇帝面沉了片刻,终于开口:“这话朕只当没听过。”
他拂袖便要离去,君呈松忙跪了下来:“陛下,臣的请旨有何不妥!”
皇帝面带愠色。
有何不妥?全他妈都是不妥。
有些话皇帝简直不想说,只不耐烦道:“你们家世并不相当。”
是啊,一人文人清流,傲骨铮铮,一人鲁莽武将,粗鄙怒张,哪哪都是不配!
君呈松委屈道:“方才臣说要娶家世好、品貌好的女子,陛下也并未笑话臣,还言说要给臣做主赐婚,如今怎又全然变了说辞?”
他双眸泛出可怜的盈盈幽光,衬着英俊深邃的五官,让人莫名就骂不出太脏的话。
皇帝便也改了说辞,委婉着道:“沈家与君家之前颇有渊源。”
君呈松忽然就更委屈了,“陛下说的话臣都明白,沈姑娘若不是合离过,沈家会看的上臣吗?臣敢让陛下赐婚吗?”
皇帝便又没话说了。
原本只以为君呈松是脑子不清楚才会说昏话,如今看来,他脑子清楚得很。
他说的那些条件,原本看着是异想天开,如今对比着沈青鸾一条一条数下来,说的可不恰恰就是沈青鸾?
更巧的是,原本沈青鸾合离之身与君呈松相配还差上些许,可今夜她被皇帝封了安平县主,身份上更高了一筹,配君呈松已是绰绰有余。
虽然还要前夫的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在,可这等小事,若是皇帝开口赐婚,谁又敢多说?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皇帝会愿意赐婚吗?
各色目光落在皇帝身上,皇帝此刻心中也是一片凌乱。
南夷入关,他没慌过,北地干旱,他没乱过。
这会他却有种在西北风中张着嘴任风吹着他哗啦啦想的疯癫感。
君呈松满眼认真地看着他,“陛下,臣少时缺教,不懂什么门当户对,也不懂什么家世勋贵。
臣只知道心中想娶一个这样的媳妇,臣斗胆请教陛下,这样可有错?”
皇帝一时无言,片刻后缓缓道:“自然是没错的。”
屋子里旁人俱都震惊了!
没错?
那皇帝的意思就是,愿意赐婚?
如果视线能伤人,皇帝这会只怕被捅成筛子。
“镇远侯,你要朕为你赐婚,朕允了!”
这个当口,众人只觉得再发生什么都不觉得稀奇了,听了皇帝这堪称石破天惊的话,居然也是内心平静。
满屋子只有君呈松兴高采烈的谢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