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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明余晖 第四八一章 三尖兰行动;一个力挽狂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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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当地时间上午七时起,德军伞兵在巴塞罗那实施空降,安普拉特机场已被攻占;港口外海也有舰队出现,疑似将要开始登陆。”

一名中校参谋陈述完了报告,几名捧着文件的侍从走进了厅堂,开始逐个分发。

大都督府的一号议事厅中一片沉寂,与会的众人在来的路上就知道了大概,但更细致的消息现在才了解。

“德人到底还是动手了啊。”

“只有南边的消息吗?北边呢?”

“这都过去快俩时辰了,再没其它消息了?”

2月29日,经过德社战争委员会批准,“三尖兰”行动如期展开。

遵从陆军总参谋部制定的计划,德国人组建了北方集团军和南方集团军,分别对应伊比利亚半岛的北线和南线。

北方集团军由2个装甲师、2个摩托化步兵师、1个山地师、7个步兵师组成。

南方集团军由1个装甲师、2个摩托化步兵师、3个山地师、5个步兵师、1个伞兵师组成。

南线首先开战,第7伞兵师负责夺取巴塞罗那机场并搅乱西班牙守军的部署;稍后不久,乘船穿过利翁湾的第66步兵师会从海上登陆。

德军在地中海没有海上力量,不过经过协商,一部分法军水面舰艇以志愿军团的性质提供护航和支援。

法国人乐意帮助德国人在很大程度上是受了长弓行动的刺激,尤其是法国海军上下可以说对英国人恨的牙痒痒。

几名威望较高的退役军官组建了法兰西志愿军团,吸纳了一万多名形形色色的志愿者——有现役军人、有退役军人、有普通民众,而还有不少外国人。

在法兰西民主公社官方的半支持半默许下,这个军团被正规化了,允许其正大光明的募集资金和其它宣传活动。

另外,从长弓行动中幸存的泰斯特号水上飞机母舰、迪普莱号重型巡洋舰、沃克兰号驱逐舰等等十几艘战舰也奉命成建制的秘密加入该志愿军团。

英国人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軍情六處误以为这不过是一个松散的民间组织,只能算作鱼龙混杂的轻步兵单位。

因此,当法兰西志愿军团的舰队护送德军第66步兵师在巴塞罗那登陆的时候,皇家海军h舰队仍在待命中,亚历山大海军基地对此毫不知情。

北线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德军第1山地师在当天稍晚些的时候正式越境,向圣巴斯蒂安迅速挺进。

圣巴斯蒂安是西班牙北部边境的重要港城,濒临比斯开湾,与法国边境仅相距20㎞。

第1山地师得到了来自第4装甲师的一个装甲营的配属支援,山地步兵们在iv号坦克的掩护下表现良好,自以为准备充分的西班牙边防部队仅仅接战两个半小时就全线溃败。

有些框束的是,法兰西民主公社政府对于是否应该支持德军过境存在不小的分歧,从民族情绪上来说这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经过多方努力斡旋,最终公社政府下达行政命令——准许德军利用指定的铁路和机场来维持南北两大集团军的后勤供给,但不可擅自在法国领土上活动。

这导致德军没法在法西边境大量集结,第1山地师已经是上限了,其余大部队只能通过军列一趟趟从德法边境运过来。

柏林方面起先对此非常不满,但他们很快就想通了,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一来英国人就左右为难了,究竟该不该实施空袭?

假如实施空袭轰炸法国境内的铁路或机场,那么无疑会进一步激化法国人的舆情。因为他们大都觉得准许德国人过境不算严重破坏中立,英国人如果敢来轰炸是不讲道理的。

这是非常典型的民族主義心态——本国的所作所为只要别错得太离谱,那就正确且合理。

“综合诸位看法,假使一切顺利,德人可在三月月底推进至马德里沿线,两面对进。”

两刻钟的时间一晃而过,一号议事厅中大致分析了一下德军假如南北两路并进的路线,以及接下来的战略走向。

“密切关注,依我看呐,美向德开战的日子也不远了。”一名上校高参摸了摸胡子,如是说道。

“我也这么觉得,恐怕……就是这几日。”亲自到场与会的程翰也持相同看法。

“德军进军伊比利亚刚好算是个契机。”周长风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接着说道:“想插手也得找个据点站稳脚跟嘛,而且不能光靠英伦三岛。”

“我个人还担心另一点。”神情严肃的林羲开口道:“多年前全世界都误以为俄人会是抗衡德人的一大助力,可所有人都错了。现在来看,有不小的可能是英美各方同心协力也无法迫使德人屈服。”

“的确。”程翰点了点头,“假如他们派兵在佛郎机那块大败而归,兴许就会忍痛舍弃欧洲利益了。”

“这……”旁边的一名空军准将闻言就皱起了眉,“这个情况还真有点坏啊,在西边碰壁就来东边跟咱们死磕?要是如此那这场仗就不是两三年能完事的了。”

“也不用往这么差的方向去想。”周长风摆了摆手,笑道:“在西边不死磕,来了东边就死磕?一没世仇二又不会亡国灭种。”

他沉吟少顷,接着说道:“显然不会这样的,军事、政治、经济三者挂钩,咱们压力确实会变大,但谋利可不值得拼了命的倾家荡产,美国人两头碰壁以后大概就索性称霸美洲大陆了。”

不管联邦政府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两艘美国商船被击沉的事件之前将民众情绪推到了高峰,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现已显现出疲态,热度正在下降。

如果美国上层已经下定参战决心,那么现在就是比较恰当的时刻。

除此之外,鉴于今天有不少稀客也到场了,不多见,所以大家便没急着散会,而是继续研讨起了美国方面的一系列动向。

塔拉瓦海战的失利无疑让美国民众失望,遮蔽于人们心头的阴霾更加浓厚了。

临阵换将不可取,但现在战事已经告一段段落了,富兰克林总统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命令,撤掉了哈斯本-金梅尔上将的职务。

或许哈斯本并没有多大疏漏,但很可惜他的能力不足以指挥太平洋舰队以弱胜强,所以他必须得离开司令官的位子了。

现在需要的是一位能够力挽狂澜的人!能够粉碎中國人那浩瀚攻势的人!

海军序列中有这样的奇才吗?没人敢保证,但富兰克林总统确信自己已经在数十名海军将领中鉴别出了一个不起眼的人物。

十九世纪中叶,一位德裔移民渡过大西洋来到了美洲大陆,定居在德克萨斯州。

他的儿子伯纳德身患肺病和心脏病,在那个年代是让人敬而远之的绝症。然而,当地一位屠夫的大女儿安娜仍旧执意嫁给了伯纳德,二人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被人们看好。

悲剧的是,伯纳德在新婚不及半年便猝然病逝,留下了仅仅二十岁、已有身孕的年轻妻子。次年春天,安娜生下了一名健康的男婴,他便是切斯特-威廉-尼米兹。

幼年的切斯特生活清苦,时常要去各个地方打工补贴家用,修剪草坪、送肉、劈柴等等。

在他十五岁的一天,两个西点军校毕业生投宿于切斯特打工的旅馆,笔挺的制服和利落的仪态对于少年的吸引力太过于巨大,切斯特写信给了当地选区的国会议员,希望他可以引荐自己前往军校就读……

四十年光阴之后,当年拿着鹅毛笔趴在木桌上满怀希望写信的少年现已官至海军少将,担负重要的航海局局长一职。

3月1日傍晚时分,来自海军部的电话打到了切斯特-尼米兹在旧金山的家中。

海军部长哈罗德-斯塔克上将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道:“总统已经决定你将前往珍珠港,在那里指挥太平洋舰队。”

“……”拿着话筒的切斯特震惊得说不出话,终日忙碌的疲惫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不可能!有五个、十个、二十个海军将领的资历比自己更老!

电话那头的哈罗德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是总统力排众议的结果。

根据大家对“能力最强的指挥官”的投票结果,哈尔西位列第一、英格索尔次之,而切斯特-尼米兹压根不入流。

“你准备好了吗?总统希望你尽快就任,中國人不会等我们。”哈罗德问道。

“当然,部长先生!”

在挂掉电话以后,切斯特凝视着正在给面包涂抹黄油的夫人凯瑟琳,踌躇几秒后才开口,“我得走了,去夏威夷。”

凯瑟琳和切斯特的相识非常有戏剧性,当年切斯特原本是去和凯瑟琳的姐姐约会,但是姐姐有事缺席,于是临时顶包的妹妹就这样和切斯特相识并结婚了。

“夏威夷?发生什么了?”她诧异地问。

“我要成为太平洋舰队司令官了。”切斯特有些苦恼地回答道。

想到自己要去接替倒霉的老朋友哈斯本-金梅尔,他实在有点难为情。

面露忧色的凯瑟琳小声道:“但是我们打输了上一场战役……”

“失败只是暂时的,我会竭尽全力。”

“伱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切斯特摇头道:“我不知道,也许只有上帝知道。”

不同于妻子的担心,孩子们却欢呼雀跃——我的爸爸是太平洋舰队司令官,这足够在伙伴间神气活现了。

切斯特打电话给助理和下属,交代了航海局尚需处理的事务,然后乘车直奔机场而去。

当晚,一架b-17轰炸机摸黑起飞,很快就消失在西天的夜色中……

这注定是不眠的一夜。

塔拉瓦海战的失败意味着阻挡明军在吉尔伯特群岛以外已经是不可能的事,美澳之间的最佳航线被切断了。

接下来如果想从夏威夷到澳大利亚就得向斐济、萨摩亚绕行,自新西兰北边经过,有一段航程处在波涛汹涌的西风带,对于商船来说是个大麻烦,费时费力还更加危险。

美国方面并不想放弃澳大利亚,凯恩斯之战让大家看到了一丝希望,因此对澳军援的力度只增不减。

大红一师、也就是第1步兵师在旧金山登船起运,他们将成为第三支部署到澳洲的美军师级部队。

3月2日早晨,当太平洋舰队司令部迎来新的指挥官时……

斐济群岛南边的坎达武海峡中,立夏甲二号远洋潜艇正在以潜望镜深度缓慢航行,调整着伏击阵位。

艇长凌肃凑在潜望镜前,不断下达指示。

“把定。”

“好……停车!”

“覃自孝!”

“有!”一名光膀子的少尉大声应道。

“水听状况。”

“方位四十五度,螺旋桨噪音轻微。”

立夏甲二号这次奉命执行的是侦察任务,前来探察斐济和萨摩亚这些地方的敌军状况。

结果溜达了几圈正准备返航的时候,却发现一支规模不小的商船队正朝着这儿驶来。

经过权衡,大家决定展开伏击,空着手回去说实话有些遗憾。

于是他们便在夜间上浮以柴油机航行,抢占了有利伏击阵位,等着这支浑然不觉杀机逼近的商船队自投罗网。

这支编号ls-16的商船队一共有13艘商船和4艘驱逐舰,满载着飞机、铝材、钢铁、航空星形发动机、切削机床、汽油等等重要战略物资。

他们从洛杉矶起航的时候塔拉瓦海战还未开始,现在只能临时改变航线,绕远路前往悉尼。

早晨7:29,亚特伍德号货轮的船员发现右边的海面上出现了四条白色的不明航迹。

“那是什么?”

“噢该死!鱼雷!”

“船长!鱼雷!在我们右边!”

因为急着赶路,而且这儿距离海图上标识的明军潜艇活动的危险海域相当遥远,所以ls-16船队没有采用之字形航行方式来增大潜艇攻击的难度。

注册吨位八千吨的亚特伍德号货轮笨拙的向左转向,船员们瞪大了眼睛,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第一条航迹从船头前边擦过,第二条亦是如此,但接下来……

“咚!!!”

一道闪光在水下迸发,紧接着是高高冲起几十米的水柱。

仅仅五秒后,第二次爆炸接踵而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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