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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谋卿色 第408章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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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在这时,方才派去钱府取印信的锦衣卫回来了。

沈莺歌随他走出大牢,刚一抬头便看到两个意料之外的人。

“含章……周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距上一次见面已过去多日,后来意外频发,虽派人去知会了一声,但她始终没顾得上与他们见面。

今日三法司的人坐镇城内,沈莺歌带人去了城外接应容久,便又错过了。

只是……

她打量了一眼二人的装束,不禁问道:“你们这是去哪了?”

周锦仍是那副少言寡语的模样,她抱着刀靠坐在廊下,只在沈莺歌出来时冲她点了点头,便算是打过了招呼。

她胳膊上用棉布草草缠了几圈,渗出的血色被雪白纱布一衬,格外扎眼,衣服上也沾着不少凝成暗色的血迹,显然是经历过一场打斗的样子。

就连向来形容得体的苏含章衣摆上都被蹭了几道污渍。

他迟疑地看一眼周锦,目露担忧,而对方似乎觉得他婆婆妈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管自己。

苏含章叹了口气,看向沈莺歌:“应歌,让你见笑了,只是事出突然,我们来不及回去沐浴更衣便急着来见你……”

——

约莫一炷香后。

沈莺歌回到刑房,小鱼已经被人带下去休息了。

钱东林刚从失控的情绪中冷静下来,但他买凶杀人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再容不得辩驳。

这次她离开的时间有些长,容久不由得看了她一眼。

沈莺歌像是刚回过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该担心的是钱东林自己。

她看着还打算负隅顽抗的钱东林,开口同时,最后一把破局的钥匙也在悄然中插入锁孔。

方才她一共得知了两件事。

其一,去核查印信的锦衣卫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便谨慎得多。

他不但请来工匠查验了两枚印信的真伪,还就印出的图案做了比对——木奁中那枚虽能以假乱真,但与真的印信在磨损痕迹上却略有不同。

真的那枚经年累月难免磕碰磨损,印出的图章上某些不易察觉的边角处便要浅一些,而后造的假印信即使还原了每一条刻痕,可就像世上没有两颗一模一样的鸡蛋,假印信印出的图案十分清晰。

这样的细节不经专人对比,不想到从印出的图章入手的话,是很容易被忽略的。

之后只要再对比赵百泉手中那本账簿上的图章与真假印信的图章,便能真相大白。

其二,则是苏含章与周锦带来的。

不得不说,苏含章能考上状元绝对没掺一点水分。

三法司的人从锦衣卫那里得知事情原委后十分震惊,可与其他按部就班,一味听从容久指挥的人不同,苏含章冷静下来一想,就觉得事有蹊跷。

若钱东林真能顺利脱身便罢,若不能,像他这样狡兔三窟的人又怎会不为自己留条后路?

再结合之前沈莺歌告诉他们的事,他便猜测,要是事情真的败露,钱东林肯定早就做好了离开霁城的准备。

但就像潜入钱府那夜容久说的,钱东林能堂而皇之地摆一个以铜镀金的香炉在屋里,那他的财富实在丰厚到令人咂舌。

一面是迫在眉睫的逃亡,另一面是多年积攒的金山银山,钱东林会舍得抛弃后者吗?.??m

就算他有壮士断腕的决心,那来日东山再起时,难道不需要银子吗?

于是苏含章判断,钱东林极有可能利用钱氏商号之便,提前将钱财伪装成货物运离霁城。

当时时间紧迫,来不及查找确切证据。

而以他的能力既无法调动锦衣卫,更不能单凭推测便妄想说服其他人。

两相为难之际,周锦听说了他的推测,当即拍板,决定孤身一人前往蹲守。

苏含章担忧她的安危,几番劝阻,可周锦那性子又怎么是他能劝得住的?要是能劝得住,当初也就不会执意来霁城了。

无奈,苏含章只好当了一回“拖油瓶”,找借口与同僚打了声招呼后,便跟着周锦一同离开了驿站。

他们运气不错,在城门外蹲守了一夜,还真就逮到了。

今日沈莺歌等人在城外奔波的时候,由玄衣男子派出的那名传信的杀手回到城内,将起程的命令告知了提前安排好的人手。

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只是当商队顺利通过城门,心还没落回肚子里时,半路上突然杀出来两个不知死活的程咬金。

为不引起注意,“商队”的人并不多,而周锦终于抓到了个能让自己发光发热的机会,当即拔刀,大杀四方。

一群人原本没将一个女人放在眼里,直到被砍翻了几个人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这女人的功夫似乎与想象中的花拳绣腿不同。

可惜,为时已晚。

周锦深得周何巍真传,用的都是战场上交战的路数,动若雷霆,气势万钧。

她一个人砍翻了一队人,在敌人中杀了个七进七出。

苏含章还是第一次看到她放开手脚的打斗,当场是又惊又喜。

最后若不是苏含章及时提醒留活口,杀到兴头上的周锦险些没刹住刀。

就这样,两人带着一群被打得无法反抗的手下败将回到城里后,才得知沈莺歌他们已经先一步回到了府衙,连忙匆匆赶来。

两件事说完,钱东林的脸色一片灰白。

原以为即使对秋棠下了杀手,他仍有一搏之力,可现在节节溃败,他便知道,自己已是穷途末路了。

钱东林不再为自己开脱,面对密密麻麻的满纸罪状沉默良久,低头签字画押。

但当沈莺歌问及他为何试图拉拢容久,是不是还有其他计划时,他却像个被掏空了灵魂的木偶一样不说话了。

毕竟只是混战中几句话,没留下任何证据,说他是为了逃跑信口胡诌也好,确有其事也罢,听到的人加起来也凑不够两个巴掌,钱东林打定了主意死也不说,她再逼下去也没用,只能另寻他法。

而容久却好像事不关己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投去赞许的目光,之后没再多分给钱东林一个眼神。

他一副悠闲的派头吩咐道:“来人,先把钱老板带下去,把人看好了,明日一早开堂。”

钱东林如丧考妣地被拖了下去,沈莺歌却低着头,没能松一口气。

半晌,她走向从头到尾都像个摆设一样的玄衣男子,伸手掀开了对方已经被鞭子抽破的衣襟。

一枚清晰的乌鸦刺青印在他胸膛上,与记忆中的痕迹一模一样。

沈莺歌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让旁人听起来一切如常。

她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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