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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情缘 第439章 护灵归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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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牛角声声,哀鸣不绝。

十万大军,披麻戴孝,白幡素裹,整装待发。

大军开道,二具灵柩,太子和太子妃身着孝服守护在灵柩左右。

随行的有五位勇士和十六位侍女。

张嗣在灵柩前敬完最后一樽酒,走到太子马前:“皇儿,你要万分小心。”

太子领会,郑重点了点头。

哀鸣之声更甚,划破长空。

汪尔雷与张嗣抱拳作别,大声下令:“护灵归国!”。

大军浩浩荡荡向前开拔。

张嗣望着渐渐远去的太子,喃喃自语:“太子——我儿。”苍老的声音,越发显得悲戚。

太子在马上回头望着愈见愈小的南诏城,风烛残年的父亲,依依惜别的身影依旧伫立寒风之中。禁不住喉头哽咽,悲从中来,两眼渐渐湿润起来。

玛丽:“太子,还有一个人没来。”

太子转过头来:“她不会来了,肯定出事了。”

邱云龙高坐在正中的教主宝座上闭目养神,嘴角挂着一丝得意的冷笑。

……

书案上,一部厚厚的《摩奴法典》赫然在目。

转过一个侧房是一进大厅,过了大厅,又是一间大屋。

屋内富丽堂皇,正中一张桌子上杯盘狼藉。

屋内一角落,单单全副武装,但却低着头坐在那边,她的双手双脚已被牢牢绑住,动弹不得,但仍在竭力挣扎。

单单愤恨:“韦珏、张横,你们这两个畜生,快给我解开。”

韦珏冷笑:“表妹啊,你就别动弹了,你越动越紧,越难受的,真叫我心疼。”

两人一阵淫笑。

单单:“韦珏,你做梦也别想我能嫁给你。畜生,畜生。在我父亲面前你们就是狗。”

韦珏:“好,说得好。狗,狗。汪汪汪,哈哈!”

张横:“哈哈,狗,狗女婿,狗护法,哈哈哈哈!”

单单哭喊:“狗,狗奴才!狗!哎呀,太子,你在哪里,快来救我呀!”

张横:“嗨,早走了。我说圣女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太子这次还能活着回来吗?”

“哈哈哈哈……”

护灵的大军浩浩荡荡向前开拔。

太子数度回首,恋恋不舍。

玛丽宽慰道:“太子,没事的,你放心吧,邱云龙顶多把她关起来,圣女也是她的命啊,断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太子点点头:“只是她自小一天都没有离开过我,我怕她任性,想不开——嗨。”

……

半年后,浩瀚的护灵大军已抵达西辽城下。

太子、玛丽与众将士下马待命。

一位黄门领着几个护卫驾马直奔太子而来:“皇上有旨——”

众人跪接圣旨,唯有太子单膝下跪。

黄门皱了皱眉头,宣旨:“皇上圣旨:命汪尔雷大军在城外就地扎营,不得入城。着公主与驸马护卫灵柩即刻进宫面圣。”

众人遵旨起立。

玛丽悄悄将汪尔雷叫至一边,轻声吩咐道:“哥,此番命你就地扎营,不得入城,可见父皇对我们已心生疑虑。我就怕进城之后后宫有变,你是母后娘家的希望,母后安危全系你身上。你必须兵不卸甲,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交出帅印。一旦宫内有变故,你即刻发动兵变。记住了。”

汪尔雷心领神会地点点头:“放心吧,皇妹。”

玛丽:“好。”翻身上马,但还是不无忧虑地尾随太子进城而去。

二具灵柩在众多护卫的保护下缓缓入城。

全城尽丧,举国哀悼。大街两旁围满了无数哀哭的人群。

十里长街,孝服白幡,哀泣的人们、愤怒的人群,复仇的眼神。

太子骑在马上,任由无数泥土、烂菜、垃圾打在脸上、身上。

激怒的人声:“打死他——打死他。”一浪高过一浪。

玛丽想要制止,但她的声音被更大的怒吼声所淹没。

国王汪尔悍坐在宝座上,一脸威仪,令人不寒而栗。

众大臣分列左右,俯伏在地。

汪尔悍眼光扫过众人:“都给朕听着:朕听信你等谗言出征南诏,数月之间痛失皇弟,你等奸人均难辞其咎。来人,把丁韦雷、杜树扦、杜韦根、单雄威四人拉出午门,斩首示众,暴尸三日,祭奠我弟。”

众侍卫得令,将四人拉出大殿。

四位大臣临死哀求的声音:“陛下,冤枉,冤枉啊,陛下……”

众大臣战战兢兢。

侍卫来报:“启禀陛下,公主、驸马护卫灵柩已到广场。”

汪尔悍:“宣两人进殿。你们都平身吧。”

黄门扯开嗓子:“宣公主、驸马进殿!”

不久,玛丽、太子先后进殿见驾。

玛丽跪拜在地:“父皇。孩儿拜见父皇。”她拉拉太子的衣襟,示意他跪下。

太子凛然站立,毫无下跪之意。

玛丽恳求的眼神,轻声:“太子,快拜见父皇。”

太子望了望玛丽,不情愿地单膝跪下。

汪尔悍皱起眉头。

西辽国国舅韦一波出班:“启禀陛下,此人败军之将,狂妄之极,见陛下而不跪,分明是藐视我天朝,望陛下严惩。”

汪尔悍不置可否。

玛丽站起,慢慢走到韦一波面前,韦一波直往后缩:“你,你敢怎样?”

玛丽:“你个奸贼。你不就是想让奈女皇妃取代我母后吗。你再说话,我把你舌头割下。”一跺脚,韦一波吓得往后躲闪。

汪尔悍:“玛丽,不得对国舅无礼。”指着太子:“太子,你见了父皇为何不跪?”

太子言辞铿锵:“禀陛下,这一条腿代表驸马本人,已经下跪了,但另一条腿代表南诏上至君主,下至百姓,是断断不会下跪的。”

汪尔悍:“为何?”

太子:“国无大小。纵然陛下再派兵百万,南诏也不会轻易屈服。本太子此行乃南诏国使者,为与西辽国永修世代和好而来,望陛下能平等相待。”

汪尔悍冷笑:“太子,哼!朕皇弟的仇还没与你计较,你倒目中无人了。来人呐,先把太子廷杖二十,看跪是不跪。”

数位侍卫上前,不由分说,按下太子便打。

玛丽焦急万状:“父王,不可啊!”

汪尔悍:“打!”

太子咬紧牙关,重杖之下面不改色。

二十廷杖过后,侍卫上前禀道:“禀陛下,二十廷杖已毕。”

韦一波捻须奸笑。

汪尔悍:“太子,你跪是不跪?”

太子倔强地缓缓直立起身来。

汪尔悍大为震怒:“太子,你是敬酒不吃,无可救药。来人,推出午门——”

玛丽大惊失色,跪步殿廊之下:“父皇,不可,不可啊……”

几位侍卫已将太子双手反背,欲推出宫门。

玛丽见父皇不允,猛地立起,奔至宫门,从一位侍卫腰间拔出佩刀,横在宫门:“你们谁敢妄动。”冲大殿大声哀求:“父皇,请你开恩——”

汪尔悍怒发冲冠:“谁敢阻拦,格杀勿论。”一甩手欲离开大殿。

此时,一位黄门急匆匆跑来:“报,陛下,大事不好了,汪尔雷将军反水,领着十万大军全副披挂,似要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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