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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那水那人 第四章 捉鸟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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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尾草刚出土的时候,只有几片嫩绿叶子,很难发现。但只要一场微雨,就能满山遍野。即使被拔出来,只要拔得不彻底,有些许根系留在地里,就不能置它于死地,一夜的露水,就能让它恢复生机。

随着天气逐渐转凉,狗尾草穗儿长得毛茸茸细长长的,上面结满了细小的种子。无数的狗尾草,像一只只调皮小狗抖动着的金黄色尾巴,在晨曦中摇曳着,形成一道别致地风景线。

由于玩具少,这时候我们主要活动的场所也转移到了野外。

地里那些米瓦罐、苍耳子、牛筋草、狗尾草等野草随处可见,这些都是我们的玩具。拔一根毛茸茸的狗尾草,偷偷扫弄熟睡伙伴的耳朵、脚心。那柔柔地抚弄,会把他们痒得嘻嘻直笑,猛地醒过来,翻身而起追逐打闹。

相对而言,我更喜欢用狗尾草编小兔子。

编之前得挑两根草茎较粗的草穗并排着放在一起,做兔子耳朵,用第三根在耳朵底下打个结,再编出兔子的脑袋和身体。七缠八绕之后,活灵活现地兔子就出现了。

如果把耳朵弄短一些,尾巴翘起来,小兔子就变成摇首摆尾的小狗。再把耳朵窝回来,做个圆圈儿,身子缠的肥胖些,则又成了一只胖乎乎地小熊。

我得意地把做好的小兔子递给弟弟,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哩勾、搭勾”地鸟叫声——有鹂鸠。

东坡洋槐树东南侧的枝子上,不知什么时候搭了一个硕大的鹂鸠窝。丫字形树枝像张开的手掌,稳稳地托着灰黑色的鸟窝,窝巢边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枝叶遮挡,大老远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说实话,我不怎么喜欢鹂鸠。它外表傻大黑粗,和喜鹊差不多大小,那身纯黑色的羽毛,就跟乌鸦似的。

每天天刚麻麻亮,它就站在枝头,一撅一撅地抖着尾巴开始欢唱。它的声音高亢嘹亮、富有韵律。唱罢不久,天色也就渐渐地亮了。

虽然对它没有兴趣,但它的蛋却是令我朝思暮想的好东西,最终还是忍不住爬上树去,看个究竟。

就在我抿住嘴把手伸进鸟窝的一刹那,鹂鸠突然悄无声息地回来了。见到我正在“作案”,它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张开翅膀,俯冲而下,巨大的翅膀向我的脸猛地搧来,翅膀尖划动空气,发出“嗖儿”的哨音儿贯入耳鼓。尽管我闻声慌忙一躲,那坚硬的翎羽,还是瞬间划过肩头,留下一道红红地血印儿。

没等我反应过来,另一只鹂鸠低着脑袋,用尖尖地喙向我脚背‘豁’来。我双手够着去掏鸟窝,又刚躲过袭击,重心依然还在脚上。尽管吓得打颤,可还是不敢挪动脚掌,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我的脚背上划出一道血槽来。

等它飞过去,我慌忙从树上溜下来,拖着不知所以地弟弟抱头鼠窜而去。

“你小子的胆子可真不小,敢惹鹂鸠。甭说你们孩子了,就是大人,也不敢轻易去掏它的窝呀。你这是万幸,如果被它的翅膀搧在脸上,没准得从树上掉下来,那就惨了。”

二叔一说,我才知道鹂鸠的厉害,它的窝是不允许任何动物侵犯的。即便是喜鹊落在它搭窝的树上,都会被它们驱赶到一边儿去。有时候猫爬上树被发现,它都会俯冲而下,用翅膀使劲儿搧,猫也只能夹着尾巴逃跑。在护窝护小鸟这方面,它不怕任何动物,甚至包括人类在内。

第二年我家的臭椿树上竟然住上了鹂鸠、黄鹂和虎不拉。

黄鹂和鹂鸠不一样,它的窝大多搭在平伸出来的长树枝前头,像一个网兜吊在那儿。而虎不拉的窝是用草节儿和羽毛等搭成的,藏在高处儿的树顶儿上。这两种鸟之所以愿意跟鹂鸠做邻居,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它的保护。

有一次下大雨,天昏地暗的。雨还没停,又刮起了狂风。我透过从房檐流下的水线往外看,就见黄鹂和虎不拉的窝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而此刻窝的主人早已不知去向了。

鹂鸠却把头对着风,任凭枝桠如何疯狂地摇动,它都死死地伏在窝上,身子就像焊在上面似的,一动不动。风雨过后,遍地的残枝败叶,树上虎不拉的窝残破不堪,黄鹂的窝掉在了地上,不成样子。几天过后,都没有虎不拉和黄鹂的影子,只有鹂鸠还在树枝上欢唱。

为了安慰我,二叔决定柿子捡软的捏,带我去讨伐虎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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