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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惊华 第二十五章 我只谋你
凤红鸾顿时一怒,刚想出手,但想起一出手便有动静,顿时怒瞪着眼前放大的俊颜。混蛋!
云锦没有半丝放手的意思,似乎那脚步声根本不在,迷醉的加深这个吻。
今日,他要将这些日子离开所有的都找回来。他要将这些日子被困在千年寒池下逼疯了的所有都找回来,他要将对她的想和念,思之入骨都找回来。
品尝,除了品尝还是品尝。
凤红鸾柔软的唇瓣如世间最美的美味。
凤红鸾只听到那脚步顿在门口,手心攥起,被他吻的心慌意乱,心中恼恨抗拒,但是相反身子却是软的要化了,没有力气。
只是片刻,门口那人忽然抬步离去了。
凤红鸾一怔。玉痕走了?
云锦见他都如此,这个女人居然还不动情,居然还敢分心。顿时轻柔的吻霸道起来。
唇瓣疼痛,凤红鸾拉回神智,再无所顾忌,恼怒的挥出一掌。这一掌凌厉,带着十成掌风。
云锦一惊,连忙错身躲闪,凤红鸾借此机会从他怀中跳出来,脚刚落地,由于身子太软,一个不稳向地上滑去。
云锦一惊,连忙过来扶住她:“鸾儿……”
“滚开!”凤红鸾恼恨的一挥手,打开云锦的手。心中气怒交加。
她居然……她居然对这个混蛋……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她根本就不会再动心动情,她根本就是没有阳光的……
那个被沉寂了许久的画面忽然窜入脑海,那把冰冷的手枪对着她,她洁白的婚纱胸口一大片血莲花,此时此刻也忘不了。
微微灼热的心忽的冷了起来。
云锦本来迷醉,本来柔软,本来情意涓涌,如今不过是转眼之间,风云突然就变了。灼热的心也跟着一凉,随即大怒:“你到底在气什么?你到底在怕什么?我将我心交出来给你,让你挖出来看看我对你如何?你究竟怕什么?”
云锦的声音,几近低吼。
凤红鸾似乎没听见一般,低垂着头,一动不动。脑中只有那把手枪,和那张冷漠的看着她毫不犹豫开枪的动作。
云锦看着凤红鸾的样子,心中又怒又痛:“你便就这样折磨我也折磨你自己么?”
凤红鸾依然置若罔闻。
“为何不承认自己的心?到底是哪个男人让你受伤了?是那个世界么?我便开天辟地,给你杀了他如何?”云锦恨恨的看着凤红鸾的样子,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道。
凤红鸾猛的抬头看着云锦。
“五马分尸?拦腰斩断?一剑刺穿?粉身碎骨?你喜欢他哪种死法?我便让他死了如何?”云锦对上凤红鸾的眸子,眸中杀气凛凛。
“你很奇怪我为何知道是么?凤星临世,天下有几个不知道的?”云锦一双眸子沉怒,死死盯着凤红鸾:“你如此作践我,你便开心?”
凤红鸾眸光刹那沉寂上黑色,袖中的手忽然攥了起来。死死的看着云锦。
半响,她低下头,冷冷的道:“滚开!”
“你好,你很好!”云锦气极怒极忽然腾的站起身,抬步向外走去,刚走了两步,猛的回身,一把抱起凤红鸾向床上倒去。随着他倒下,帘幕落下,他恨恨的声音传出:“我今日便要了你,看你还想他!”
一阵天旋地转,凤红鸾的身子软软的躺在锦绣被褥上。
云锦转眼间便随着他的动作压了下来。唇瓣几乎在同时吻上凤红鸾的唇瓣。压抑的怒火和愤怒如脱缰的野马奔腾,云锦几乎要将自己满满的情爱都传递给身下这个人。
凤红鸾心中顿时一慌,猛的惊醒出手。
她的手刚抬起,便被云锦死死扣住,云锦满满的诠释着自己的恼火和狂乱。吻凌乱而落,唇瓣、眉眼,所过之处,落下一片晶莹如珠。
凤红鸾被吻的几欲窒息。身子不受控制的粗喘轻颤起来。
明明身上的身子是如此火热,但她感觉越来越凉,沙哑的艰难吐口:“云锦……别……”
云锦身子顿时一僵。
闭着眼睛睁开,便看到凤红鸾本来早先羞怒熏红的小脸此时慌乱发白,青丝散乱,他身下的身子不停的轻颤着,说不出的柔弱娇怜,如风一刮就倒了。
卸去伪装和强硬若便是让她如此的话,他宁愿她不卸这伪装,宁愿她永远冷着一副脸色,也不愿意看到此时如此让人心疼的她。
疼到骨子里。
眸中的怒火和狂乱瞬间如潮水般的退了去。心中顿时涌上后悔和自责。
他早便说过,他今生再也不伤害她,如今他真是被她气的疯了头了,居然还要再迫她。难道还想要那日情形重演么?
他不要!
他好不容易让她心里强行将自己塞了进去,如何还能再让她生生将自己踢出来?
支着身子颓然倒下,软软的趴在凤红鸾的身上,闷闷的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即便是伤了我自己,我也不会伤你的……”
这话说的沉沉的闷闷的,就如此时他的心,由云端沉落谷底,又有谷底升上来,在半空中沉沉浮浮,总也落不到实处。
房间静寂无声,只听到两个人清浅的喘息声。
凤红鸾渐渐恢复平静,一双眸子盯着房顶,半天不眨一下。
她可以寻找光明么?可以么?真的可以么?
眼前凌乱的现出那把手枪和毫不留情的一枪,转而便换成那日烈烈阳光下君紫璃紧攥向她脖颈的手,然后便是屡次被锦瑟下杀手,还有那日天地玄黄死在她的面前,杜伯的死……
前世二十年的灰暗生活,今生从来到这个世界至今事件种种,都是灰暗的。她早已经适应这种阴暗,还如何再能做回前世五岁之前听着故事笑的合不拢嘴的她?
她的光明,早已经被黑暗磨没。
心中一片冰冷阴沉。
云锦似乎能感觉到凤红鸾心底的变化和感觉,埋着的头抬起看着她,心中又是恼又是恨,但突然心底升起颓败。这个女人,他能拿她如何?
“你……”云锦一拳头垂在锦绣被褥上,身子一个翻滚,倒在了床的另一边,心中气恼。
凤红鸾似乎对身上突然离开的动静不觉不察,依然盯着房顶,眼底沉浸着浓浓的黑色。
云锦也盯着房顶,想着他如何才能让这个黑心的女人不黑心。
房间静寂,蔓延着沉默。
玉痕从离开,身影再未出现。
半响,云锦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去除这个女人的黑心,猛的转过身,将凤红鸾的身子抱进怀里,将她的脑袋强硬的按在他的胸前,闷闷的道:“睡觉!”
凤红鸾眉头皱了一下,身子想动,却被他抱的死紧,一动也动不了。
刚要出手推开他。云锦闷闷的声音道:“你不是喜欢听故事么?我讲给你。以后再不准你听别人的故事,要听也是要听我的。”
凤红鸾要打开的手顿住。
“从前有一个王员外,王员外有一个丑女儿,丑女儿长的奇丑无比……”云锦轻轻的开口。
云锦声音轻柔轻软,带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凤红鸾的呼吸渐渐的平和了下来。
云锦的故事不同于君紫璃和玉痕的,不是照着书本念那种,而是声情并茂。凤红鸾渐渐的便将心底涌上的灰暗沉寂了下去,静静听着。
云锦的手一直按着凤红鸾的头埋在他的心口,她能清晰的听到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是如此的蓬勃有力。
渐渐的听着故事便心态平和,有了困意,不知道何时,凤红鸾幽幽的睡了过去。
云锦一直将那个故事讲完,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她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头埋在他的心口,小脸露出一半,不再是那种苍白羸弱,也不是早先那种冰寒清冷不近人情,而是如今睡颜清浅,安静平和。
他多么希望这一辈子,她都能如此在自己的怀里睡去,再如此的在自己的怀里醒来……
总有那么一日的。
云锦嘴角勾着一弯笑意闭上了眼睛,下颚贴着凤红鸾的脸,也睡了过去,两道清浅的呼吸声融于一处。
这一夜,凤红鸾却是睡的十分的沉。一夜无梦,往日总是在她眼前晃动的影子也再未来吵她。
第二日,凤红鸾幽幽醒来。
眼睛眯起一条缝,顿时刺眼的光亮透过她眼帘强烈的射进来,睁开的眼睛又闭上,再睁开,适应了两次,才看清眼前的事物。
玉痕一袭大红锦袍慵懒的靠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书,低垂着眉目细细品着,薄唇微抿,神态安然。
屋中静静的。
微怔了一秒,凤红鸾猛的低头看自己,身边空无一人。
再次怔愣片刻,抬眼看玉痕。
“醒了?”玉痕从书上移开视线看向凤红鸾。
凤红鸾点点头,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玉痕。昨日他来过,昨日的事情他可是知道?后来他为何到门口又离开?
脑中一瞬间闪过无数情绪,面上丝毫不变。
“今日可曾睡好?”玉痕放下书本走过来,坐在凤红鸾身边,微微偏头看着她,笑道:“气色不错!”
“什么时辰了?”凤红鸾抬眼向外面看一眼,外面阳光刺眼,她想着怕是已经午时了。
“还有两刻便午时了。你起来正好用膳。”玉痕笑着道。
凤红鸾顿时蹙眉。她居然睡到这时候,看着玉痕穿戴整齐,大红锦袍早已经换了一新,不是昨日染血那个,金冠玉带,说不出的高贵滟华。坐起身问道:“何时启程?”
“你若是累就再歇一日,若是不累用过膳便启程。”玉痕落在凤红鸾唇瓣处,停顿了一秒,移开视线,温声道。
被玉痕的目光掠过,虽然是如若春风,凤红鸾突然便想起昨日,头一低,伸手撩开被子跳下了床,声音有一种压抑的平静:“那就启程!”
“好!”玉痕点头,见凤红鸾下地,对着外面一拍手,清润道:“进来!”
外面杜嬷嬷推开门走了进来,对着凤红鸾一躬身:“老奴见过太子妃!”
一见进来的人是那日她寒毒发作,进来的杜嬷嬷,凤红鸾顿时想起那不好的记忆,眉头皱了一下,点点头。
“你进太子府,身边要有人侍候,杜嬷嬷算是旧识,你若同意她从今以后便在你身边照顾你。你若不同意,再换别人。如何?”玉痕声音依然温润,淡淡商量。
“就她吧!”凤红鸾看着杜嬷嬷。那日在东璃见这老嬷嬷,玉痕对她极为和气,显然是近身之人。而且玉痕将她派到她身边,自然是好些的,而且她身边的确需要人。
“好!那就这么定了!”玉痕笑着点点头,对着杜嬷嬷道:“你再选几个人跟着太子妃侍候。务必要仔细。”
“是,太子殿下!”杜嬷嬷立即躬身。
玉痕不再交待别的,重新的坐回软榻上。
杜嬷嬷上前,侍候着凤红鸾沐浴、换衣、绾发。收拾妥当,用罢饭,出了房门。
玉痕走在前面,凤红鸾在出了房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屋内,如水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垂下眼帘,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驿站外面,早已经有官员躬身候在那里等着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送行。街道两边都围满了西凉的百姓,人人欣喜兴奋神色溢于言表。
驿站门口通往西凉的街道上,早已经铺满了锦红。
红绸鲜红夺目,一眼望不到尽头。
凤红鸾看着那锦红,一夜之间,不得不说玉痕的效率的确很快。脑中忽然想过一丝想法,那个混蛋会不会再烧一次?
玉痕似乎看出了凤红鸾心中所想,平缓的声音响在凤红鸾耳边:“云族灵力不能轻易动用。”
是啊!本来就不能轻易动用。昨日烧红了那半边天足足有几百里锦红,损失灵力可想而知。
凤红鸾遮住眼中的神色,点点头,杜嬷嬷挑开帘子,她在一片恭贺声中上了车撵。
车撵也焕然一新。不是昨日那被她弄断了扶手的车撵了。而是换了一辆更为宽大华丽的。里面锦绣被褥也奢华无比。
一切准备就绪。玉痕飞身上马,一挥手,迎嫁的队伍缓缓走了起来。
极其华丽壮观。
凤红鸾靠着车壁坐着,整个人包裹在鲜红颜色中,相较于昨日心情烦乱沉闷,今日却是心中一片平静。
一路上百姓的高呼声此起彼伏,彰显着玉痕在西凉的地位和声望。从那声音中就可以听出百姓们是从内心而发。
路上依然有淡淡的烧焦味道。
“女人,你就当那红布都被烧了,你敢心动!”云锦传音入密似乎从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一丝懊恼和郁闷道:“等我迎娶你的时候,我便将全天下各个街道都给你铺满了锦红。让你看个够!”
凤红鸾眉头狠狠的皱了一下,听不出那声音在哪里。
“若不是我还要留着灵力要那尊玉佛好看,我今日便就再烧它一遍。”云锦又恨恨的道。
凤红鸾撇撇嘴,闭上眼睛,不予理会。
云锦的声音再未传来。
车轱辘压着地面,马蹄踏踏而响。凤红鸾半响盘膝而坐,开始练功。
从昨日她彻底的认清了自己的武功简直在这两个人面前就是皮毛,如今更是用心。不出片刻便入了境。
玉痕端坐在马上,走在凤红鸾马车旁边,薄唇紧紧抿着。勒着马缰绳的手偶尔转头看向马车中,墨玉的眸子清幽一片。
昨日,他明明知道他在房中,但还是没有推开那扇门。
以前他可以万事肯定,他自负她一定会随他去西凉,凡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从昨日她那般出来救了云锦。看向君紫璃那一眼的厉色,却不知道那一刻,他有多心慌。
昨日,他便清楚那人在房中,他还是没有进去。他知道云锦等着他进去,等着他进去看到什么。他一定不会放过那样的机会。
他又如何给他那机会让她明目张胆的带着她离开?
不可能!
所以,他没有推开那扇门。如今便是对了。至少她坐在他的花轿中。他以后有无数的日子,可以将那身影从她心里剔除。
墨玉的眸子渐渐染上温柔之色。
半日恍惚而过,行了百里。天色黑下来的时候,来到了驿站。夜宿休整。
凤红鸾下了车撵。这所驿站和早先那所驿站情况大同小异。一番官员恭贺之后,将玉痕和凤红鸾迎入驿站。
用罢饭后,凤红鸾继续练功。有当地官员拜见,玉痕便出去了。
凤红鸾收了功,可能昨日睡多了,便没有睡意。窝在软榻上看书。刚看了几页,便听到脚步声走了回来。凤红鸾知道玉痕回来了。
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已经入夜时分。凤红鸾目光转回,华丽的房间只有一张大床。微微蹙眉,继续低头看书。
“不准你再和他一张床,你是我的女人,自当为我守节!”熟悉的声音忽然传入耳边,带着满满的霸道和蛮横。
凤红鸾拿着书的手一颤,顿时一怒,传音入密顺着声音传了回去:“滚!”
此时门推开,玉痕已经抬步走了进来,见凤红鸾没睡,没有丝毫意外,笑着温润的道:“难道白日里睡的多了?”
语气里多了一丝调侃,眉眼愉悦,显然心情很好。
凤红鸾怒意瞬间退了回去,看着玉痕脸色温软的笑意,比那个混蛋简直君子,顺眼多了。她凭什么被那混蛋左右?
心中气恼,压抑着愤怒,凤红鸾看着玉痕,淡淡道:“等着你回来给我读故事再睡。”
玉痕一怔,眉眼瞬间染上温柔的笑意,抬步走过来,接过凤红鸾手中的书本:“好!”
“女人,你敢!”耳边传来云锦暴怒的声音。
凤红鸾没听见一般,丝毫不理会向床上走去。
“好,你好,很好,你果然将我的话当耳旁风。你又作践我。”那声音似乎怒极,恨不得冲过来一般。
凤红鸾走到窗前的脚步顿了一瞬。
“怎么了?不舒服么?”玉痕声音从身后传来,如玉的指尖抚上她的额头。
凤红鸾那一瞬间的松动突然化为淡漠,如论如何,她不会再动情爱。她不想再把命交到别人的手上。摇摇头:“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看你脸色不好。”玉痕声音清润,虽然刚从外面进来,身子也是浓浓暖意:“还有三日便是十五。你身子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也是正常,毕竟强行解除封印。除了每月十月月圆之日有寒毒入体,受冰寒入骨之苦,其它还是未知。自然要当心。”
“嗯!”凤红鸾一怔,抬眼看外面天色,果然见那月亮要趋向圆形发展。真的要到十五了。
“别担心,我会陪在你身边。这些日子就慢一些走。每日百里,三日之后可以到郾城。那里我们可以休整三日。等到了西凉,这月的寒毒便过去了。”玉痕轻柔道。
凤红鸾抬眼看玉痕:“无非就是寒毒之苦,我可以承受的,你不必为了我拖延回程之路。”
凤红鸾自然知道大婚的日子都是选的吉日吉时安排好的。这样一来便去了六日,郾城距离西凉国都还有五百里,最快也还要二日车程。这样一来便要七八日时间。明明可以一半就到的。
“你是我的太子妃。可以不承受的苦为何要承受?不用想其他,吉时定在十日后,到了西凉你还有两日休息时间呢!”玉痕轻声道。
凤红鸾点点头,既然玉痕这样说,便不再理会:“好!”
“躺下,我给你读故事。”玉痕一笑。
凤红鸾上了床躺在里侧,闭上眼睛,玉痕刚要上床,便听到外面喊:“着火了!着火了!来人,快救火啊!”
凤红鸾心思一动。
玉痕顿时蹙眉:“流月,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是,主子!”外面流月顿时应了一声,连忙而去。
不出片刻,流月回来:“回主子,不好了,是知州府台的粮库着了!而且火势很旺。”
玉痕墨玉的眸子瞬间闪过厉色,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清冷:“即刻着人去救!”
“是!”流月连忙去了。
这火未免也烧的太是时候!凤红鸾心中冷哼。他倒是会烧。
玉痕不再理会,上床,靠着凤红鸾躺下,转眸看着她,墨玉的眸光不见刚才的厉色,淡淡温润:“还听么?”
“自然要听。”凤红鸾点点头。
“好!”玉痕打开书页,温润平缓的声音渐渐响起。
“主子,火势太大,今日又是东风,无法靠近,已经牵连民房。属下无能,请主子想办法。否则知州府台一条街便有被烧毁之危。”不多时,流月的声音在又响起。
玉痕放下书本,薄唇紧紧抿起。
凤红鸾心中恼怒,真是疯了!
“你先睡。如果睡不着便自己看吧!我去去就回。”玉痕转头对着凤红鸾道。
“嗯!”凤红鸾脸色不好的应了一声。
“要不要杜嬷嬷过来赔你?”玉痕穿戴好,站在床前看着凤红鸾。
“不用,你去吧!”凤红鸾摇摇头。
玉痕出了门口,足尖轻点,转眼间便消失了身影。向着知州府台而去。
流月立即跟在身后。
玉痕刚一离开,窗外一抹白影飘了进来,一身白衣如雪带着丝丝冰寒之色,俊美清逸的容颜一片阴沉,几步走到床前,大怒的看着凤红鸾:“昨日我说的话你便都没听进去么?”
凤红鸾看着出现的云锦。这么快出现,让她觉得他这一路都在跟随,看他衣衫不染片丝尘土和风尘,或者是早一步就来到这驿站。
无视他恼怒的眸子,凤红鸾冷声开口:“你别白费心机了。我的心是永远也不会再交出去的。”
就这一句话,似乎昨日种种一并抹杀。
那缠绵的吻,那微染**的小脸,那一声不自觉的轻吟,还有在他怀中软了的身子……
昨日所有的暖味,动心,纠缠,一并都随着这话抹杀了。
云锦站着的身子不由自主的一个踉跄,后退了一步,随即他两步就冲到床前,死死的看着床上的凤红鸾,几乎用低吼:“那昨日你对我相救是什么?昨日晚上我吻你是什么?昨日晚上同床而眠你在我怀中安睡又是什么?”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本能而已,还能如何?”凤红鸾低垂了眉眼,不以为然的淡漠的道。
“你……好一个本能!”云锦气急,瞪着凤红鸾:“那我如今便再看看你的本能有多少?你便再本能一个给我看。”
话音未落,身子俯下,带着狂怒和霸道吻上凤红鸾的唇瓣。
他想了整整一日,想着她在那大红嫁车中若是嫁给他该多好,想着她和玉痕相处如何会不会被夺去了心,想着若不是那时候他一直待在丞相府她的身边,若是早有筹谋,也不会没有准备回云族而遭了设计下了千年寒池,如果不是被困在千年寒池出不来也就不会被玉痕钻了空子弄出这许多事儿,以至于她如今嫁入西凉。
也不会他如今看着她坐在大红的车撵中看着他嫁给别人……
所有的都折磨着他的心,如刀片凌迟一般。最凌迟他的还是这个女人,明明对他有心,偏偏要封闭自己的心。
强势的撬开贝齿。吻凌乱疯狂,比昨日疯狂数倍。云锦已经近乎失去理智。
明明他不想伤害她,不想强迫她,可是这个女人就偏偏不明白。偏偏要远离他,偏偏要将他排除在她的生命,跟别的男人温软含笑,温情相处……他不准!
“我忍你,让你,爱你,怜你,敬你,你便如此伤我,那么好,要下地狱,咱们俩一起下地狱。”云锦声音似乎从牙缝挤出,唇瓣离开,粗喘着贴着凤红鸾急促喘息的唇瓣,沙哑恨恼的道:“也只能我和你一起下地狱,别人休想。”
话落,唇瓣再次吻了下来。
随着他唇瓣落下,如玉的手一扯,凤红鸾的腰带猛的被扯开,华丽柔软的锦缎随着腰带扯开,从身体滑落。
衣衫脱离身体,柔软的肌肤滑过一丝沁凉,凤红鸾大脑顿时嗡的一声,心头升起前所未有的慌乱,一双美眸睁大,看着眼前疯狂的俊颜,顿时忘了所有反应。
任云锦的唇瓣在她的唇上肆意横行。
几欲窒息。
手指触到身下柔软的肌肤,云锦拉着腰带的指尖猛的颤了一下,心底忽然窜起一股火,如玉的手在下一刻便抚摸上身下柔软的身子。
触手温软,滑如凝脂。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唇下的吻更加疯狂起来。手也不受控制的跟着自己的感觉在那柔软的肌肤上揉搓流连。
凤红鸾大脑一片空白,清凉的手指就如会点火一般,将她整个人都烧灼起来。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灰飞烟灭。
心底的慌乱达到极致,凤红鸾喘息的空挡艰难吐口:“不……”
听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软和慌乱,还有她没有察觉的孱弱和乞求。
云锦的身子猛的一僵。僵硬也只是一瞬,随即自动的忽视她的孱弱和柔软,这个女人就是不该他怜惜,不该他心疼。她最懂得的是怎么伤自己。
唇瓣细密而落,狂乱狂野,温热如火,似乎要将他身上满满的盛不下溢出来的爱和痛都要传递给身下的人。将自己揉进她的身体。
一寸一寸,不留一丝余地。
忽然大手抚到她的背部,手指触摸到和刚才不一样的感觉,云锦的身子再次一僵。猛的顿住。
落在凤红鸾唇上的吻也同样顿住。
须臾,他慢慢的探索着抚摸,当摸到滑腻的肌肤中纵横交错的深深浅浅的痕迹,失去理智的大脑忽然想起什么,猛的一翻手,将凤红鸾的身子反过来。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清楚的看到那纤瘦的后背纵横交错的伤痕。
那伤痕已经很浅很浅,几乎如印在肌肤的纹理一般,在那白玉的身子上形成一幅幅纹理如花,如梅花,如海棠,如玉兰,如春桃……
云锦凤目一紧,指尖忽然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
低头看凤红鸾,只见那人儿一动不动的趴着,娇软的身子轻轻颤栗,眼睛不知道何时已经闭上。两双小手死死的拽着身下的被褥,小脸苍白,青丝凌乱,只有唇瓣被他揉虐的红肿似乎可以随时滴出血来。
心忽然在这一瞬间痛的不能呼吸。
云锦一双眸子焦灼在凤红鸾的小脸上,半响,他忽然拉上凤红鸾的衣服,手指勾起,不见有所动作便将她的腰带系好。颓下身,紧紧的将她轻颤的身子抱在怀里,沙哑艰涩的开口:“你果然会折磨我……”
凤红鸾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云锦也不再开口,不再有所动作,只是抱着凤红鸾的手臂一紧再紧,似乎只有紧紧抱着她,才能让他的心好受些。
房间静寂,许久,只听他无奈暗哑喃喃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凤红鸾依然一动不动。脑中混沌一片,似乎所有的前世今生,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让我连冲动都觉得可耻,我还能拿你怎么办……”云锦忽然将脑袋埋进凤红鸾的脖颈。沙哑的声音几乎细若蚊蝇。
凤红鸾突然感觉她脖颈有一滴水滚落,滑下,顺着她的衣服滴入后背。
后背被狠狠的灼了一下。一瞬间那种灼烧烫进她的心里。忽然那千疮百孔的心有一种痛入骨髓疼。如利剑一寸寸砍断碾碎厮杀,将她那心凌迟数段。
一直以来都是麻木的,她不知道她的心居然此时也可以这样的痛。
忽然在那一瞬间,她明白了什么。但那心便疼的更加厉害了。紧抓着她的心脏,不能呼吸。
“咳咳咳……”凤红鸾忽然捂着心口猛的咳嗽起来。
“怎么了?”云锦顿时一惊,趴着的身子连忙起来,一双眸子紧张的看着凤红鸾,见她捂着心口不停的咳嗽,俊颜一白,将她抱在怀里:“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咳咳咳……”凤红鸾就觉得嗓子如从心口涌上一股烟一般,不受控制的干咳。
“我给你去倒水……”云锦顿时慌了,连忙要下地。
凤红鸾另一只没捂着心口的手忽然出手,紧紧的抓住他,在他的怀里不停的咳着。
云锦一怔,看着紧紧抓着她的小手,似乎生怕他离开一般,小脸本来苍白,此时咳的通红,焦急的道:“鸾儿,我只是去给你倒水,我不走……”
凤红鸾摇摇头,捂着心口不停的咳着,但是抓着云锦的胳膊很紧,几乎扣死了一般不松开。
云锦看着凤红鸾忽然手足无措,只能任他抓着,另一只手紧紧抱着她的身子。
那娇软的身子因为剧烈的咳嗽不停的颤着,云锦的手几乎也随着她一起颤抖。
安静的房间只能听见连续不断的剧烈咳嗽声。
云锦的心被揪紧生疼。
此时有急匆匆的脚步走近,那人几乎是慌张快步的走到门口,想要推门进来,但又住了手,担心的道:“公主,可要奴婢进来?”
视杜嬷嬷听到了凤红鸾的咳嗽声。
“不……用……”凤红鸾强制的压抑着咳嗽,确是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
“公主,您让奴婢进来,奴婢……”杜嬷嬷在门口焦急。主子交待她要好好的照顾公主,如今公主咳的如此厉害。她的心也慌了起来。听到凤红鸾又剧烈的咳嗽声,一咬牙,就要伸手推门。
“我说不用就不用,滚开……”凤红鸾停顿的空挡怒喝了一声。又接着咳嗽起来。
那门刚被推的错了一寸,杜嬷嬷一惊,顿时住了手,果然不敢再动。只焦急的站在门口。
好半响,凤红鸾才渐渐的止了咳。
那一股劲而下去,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凉汗,额头有汗珠滚落。
“公主,您可好些了?”杜嬷嬷听到里面终于止了咳,小心的问道。
“我没事儿了,你去吧!”凤红鸾虚软的应了一声。杜嬷嬷还想再说什么,想进来看看凤红鸾情况,但是公主不准,她也无法,踌躇了半响,还是漫步的离去了。从今以后红鸾公主就是她的主子,这些刚开始,她自然不能惹主子不快。否则以后在公主身边便难侍候了。
脚步声走远,房间再次静了下来。凤红鸾软软的趴在云锦的怀里,一动不动。
云锦的衣衫也早已经的被汗水浸湿,抱着凤红鸾的身子,手臂早已经的僵硬。
两个人贴的很紧,薄薄的衣衫隔着,可以清楚的感受彼此的体温,心一下一下的跳动,渐渐的合拍在一起。
许久,凤红鸾轻声开口:“我父母在我出生后不久就一次意外飞机失事去了,我从小便和爷爷相依为命……”
云锦一怔,猛的低头看凤红鸾。她在给他说她的故事么?
“爷爷无论多忙,每天都会抽出时间给我讲故事,我每次都是听着故事入睡。五岁之前,虽然不像别的小孩有父母疼爱,但是落在我身上的疼爱一点儿也不少于那些有父母的。我是白氏环球财团的掌上明珠,也是爷爷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我那时候觉得我是最幸运的,比世界上所有的小孩都幸运……”
凤红鸾的声音清浅,平静,没有太多的情绪。
云锦安静的听着,只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她的头埋在他的怀里,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可是我自认为的幸运没有多久,五岁那年夏天,便有人生生的将我从爷爷身边拉走了,从此天堂跌到地狱,我被关在一间黑暗的牢房里,一关便是七日,没有饭,没有水,暗无天日,伸手不见五指……”
云锦手臂猛的收紧,忽然开口,打断她的话:“别说了。”
如果他知道她的故事,会勾起她一直沉埋的痛苦记忆,他宁愿不听,宁愿永远不知道。
他可以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天牢里七日会如何?能活下来,就是奇迹。
“无论我怎么哭,怎么喊,怎么闹,哭破了嗓子,也没有人出现……我以为我要死了,但是我还想听爷爷的故事,所以我没有见到爷爷,我不能死……”凤红鸾继续开口。
“后来我存着一口气活了下来,终于有人出现了,将我带到了另一个地方。那里有几百名孩子,有的孩子和我同岁,有的孩子比我大……”
“那些人给每一个孩子手中一把刀子,几百名孩子里留一百名……然后便是一百名孩子里留十名……最后十名孩子里留下一名……”
“后来我成功的活了下来,便开始有人给我训练,各种各样的训练。每一段时间,便会进行一次考核,然后我又会见到几百名孩子……”
凤红鸾的声音依然平静。
“鸾儿,别说了,你无论如何,我都爱你,别说了……”云锦的手已经紧紧抱死,摇着头哑声阻止。他不能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从几百名孩子里如何能活下来……
怀中这个人儿经受了什么?那里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简直是人间地狱……
云锦抱着凤红鸾的身子轻轻颤栗。谁也不能体会他此时的痛与疼。如果他若是在那样的地方的话,他不能保证会如何。即便那时候他在云族掌刑堂如人间地狱,但相比起怀中人说的,已经是天堂。
他一直都想刨开她的心看看是什么颜色,一直都想看看她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可是此时他宁愿不听。不想将那绝望的,血淋淋的记忆生生给她扒开。
这样何其残忍!
他知道,一旦他真的听完她的故事,她就会真正的离他远去了。
她是如此高傲的人,她只是被自己逼迫的不得已了。但如果让他说完,今日之后,她的心结会扎的更深,深到他再也不能企及的地步,深到他再也无能为力去留住的地步……
他不允许她离他远去,不允许她从她的生命中将自己排除。
“鸾儿,别在说了,我求你了……我……我愿意等,哪怕天荒地老,哪怕你一辈子也不爱我……”云锦痛苦的声音被压抑的沉沉的,闭上眼睛,埋在凤红鸾颈窝:“我只求你,别推开我……”
“如果因为爱你有错,如果因为被爱会被上天嫉妒惩罚的话,那也只会惩罚到我的身上,我宁愿为了你,下十八层地狱,承受烈火焚身之苦,也在所不惜。”
凤红鸾心底忽然震颤起来,埋着的头抬起,看着云锦。
头刚抬起,还没看到他的脸,就被云锦用大手压下,将他的头按在他的怀里。
云锦不再开口。
凤红鸾只能听到他轻轻的心跳声,一下下的敲击着她的心脏。
许久,凤红鸾开口:“天地玄黄死了!”
云锦抱着凤红鸾的手紧了紧,沙哑的道:“你没事儿就好!”
那日的事情他自然知道,是什么样的绝望让她一人杀二百云族隐卫?当时他在寒池下用灵力看到当时的情形时险些疯了。
再也没有那一刻的后悔和颓败、还有想毁了云族的恨。
本来以为将云锦瑟武功废了,赶回云族,留天地玄黄在她身边,她的危险便会降低。本来以为他多不过几日就能处理完云族的事回到她的身边,不成想困在了千年寒池里。以至于后来错过了许多的事儿,以至于如今演变成如此她被送给玉痕联姻。
这中间有多少她的成分,他不想知道。只恨自己当时无能为力。
“以后再也不会了……”云锦坚定开口。如果父主、四大长老、锦瑟再对她出手的话,他会毁了他们,毁了云族。
他险些失去她。那样的无能为力,那样的怕,此生只此一次就够了!
凤红鸾脑中也想起了那日的情形,只觉得满眼的血腥和无边的黑暗围绕着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嫁给玉痕,我是自愿的。”凤红鸾沉默半响,忽然道。
云锦身子一颤,苦涩的道:“我知道。”
如果不是自愿,她的性子根本就不会被人胁迫,哪怕是粉身碎骨,身死骸骨灭。她也不会被人威胁。她骨子里有着天生的倔强,或许不是这样的高傲和倔强,她根本就活不到现在。
“我……”凤红鸾再次开口,想说什么。
“别说,什么也别说。”云锦伸手捂住凤红鸾的唇,沙哑开口:“我不管你为了什么要嫁给他,不管你们有什么条件交涉,或者达成什么协议,我都不管……我只求你别推开我,让我放在一个公平的位置,别就这样将我抹杀了……”
凤红鸾顿时住了口。
“你的心里是有我的不是么?虽然你不承认,但是你的心不能不承认对么?”云锦轻的声音不能再轻。
凤红鸾身子微微一震。
若是以前还不明白,那么经过这许多事儿,她如今再也不能那么肯定的说不是。从那最早先屡次伤他恼他恨他,后来到无可奈何听之任之,又到后来因为他废了云锦瑟武功那一夜浑身是血躺在他身边而心底微微的软。
再到后来每次都是临危至极他出现,又到那一日被他仍在房顶上淋雨,又到这些日子他的样子日夜折磨着自己的心神……
统统这些,历历在目。每一个画面在她脑中都如刻印了一般。
她想反驳都无从吐口。
云锦不再开口,只是看着凤红鸾。
凤红鸾沉默半响,意味不明沉沉的道:“如果最后,我还不能给你什么……”
“如果最后你还不能给我什么……”云锦接过凤红鸾的话,艰涩道:“我认!”
这两个吐出口,几乎将他所有的力气都掏空了一般。
凤红鸾不再言语。
房间内沉默蔓延。
“不过我相信,总有那么一日你可以的,就如我以前相信总有那么一日,你会对我下不去手的……就像如今,其实……我该满足了不是么?至少你对我和对别人不一样的。”
云锦轻轻的蹭着凤红鸾的肩膀,软软道:“你看,我可以吻你,可以抱你,可以恼你,可以怒你,可以如此近你……也许我们有朝一日还可以再近……再近一些的……”
最后几个字落,云锦白玉的俊颜渐渐染上红潮,就像刚才,他险些便走进那一步了。
但他心底清楚,他即便不是摸到她背上那些伤痕,他也不会走出那一步。
他要真真正正的,心中欢喜的,光明正大的,明媒正娶的,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是他云锦的女人的时候,他才会走出那一步。
那样的美好,他要留着。
心中忽然欢喜不能自己,他似乎看到了那一日。整个人一瞬间就明亮了起来,连刚才因为暗了颜色惨白了的白衣此时也清华如雪,再配上窗前射进来的白月光,似乎将整个人都照亮了。
凤红鸾本来心中被多种情绪纠葛着,心在大海里沉沉浮浮,这时候听着云锦的话越来越不对味,苍白的小脸渐渐染上红霞,红白辉映间想起刚才的情形,顿时羞恼,抬脚一踹,云锦的身子一个不妨,便被凤红鸾踹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沉闷声响起,云锦着着实实屁股摔到了地上,他愣愣的看着床上的凤红鸾。
凤红鸾羞恼的瞪着他:“你还不走?”
云锦看着凤红鸾小脸因为羞恼整个人显得有生机了几分。刚刚的沉闷顿时卸去了大半。坐在地上闷闷的道:“我不想走,怎么办?”
语气闷声闷语,一张俊美的脸紧紧皱着,那样坐在地上,就像讨不到糖果的大孩子。
“明日你又坐进那车里,他还骑在马上,我看了就生厌。”
“那你可以不看。”凤红鸾微微蹙眉。虽然是下一局棋,当时她也没有料到玉痕是让她这个身份入西凉。当时听到从他口中说太子妃的时候她也是一怔。后来那人说只为了给一个站在他身边的位置而已。
的确没有什么比太子妃更合适。
不过她倒是无所谓,无论什么身份,对她来说又有什么不同?
可是如今……
凤红鸾看着云锦,这样的身份,他却是如此的在意。而他的在意,已经影响到了她。不想承认,却是不得不承认。
微微抿唇,凤红鸾看着云锦郁闷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道:“以天下为棋盘,下一局棋而已。”
云锦低着头顿时抬起,看着凤红鸾。
凤红鸾又道:“既然是下棋,总要携手,不过是一个站在身边的身份而已。没有什么不同,你别多想。”
话落,凤红鸾顿时心头一恼,她给他解释什么。以后的事儿哪里有定论。她对他是不一样,但那便是爱么?即便是爱,她真的会走出那一步么?他真的可以让自己抛却过往,重新来过?
真的可能么?
“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狡猾,居然想用如此招数困住你!”云锦顿时明白了,恨恨的道:“要下棋,也不一定站在他身边,该死的狡猾!不知道你这女人是聪明还是愚蠢!你便如此相信他?”
凤红鸾看着云锦的样子,蹙眉:“这样的招数困住我又如何?狡猾谋略,精于算计又如何?这样的棋下的不是才有意思么?”
云锦顿时哑口,看着凤红鸾,半响磨牙道:“那你知道不知道,你就这样的嫁给了他,你真要成了他的太子妃,这一辈子都会冠上他的姓氏,你……你对他又没有心,你以后要如何?等下完了这局棋,你以后便不想么?”
“待到繁华落幕,我的归属在何地谁都不知道。想那些做什么!”凤红鸾道。
“你……”云锦一恼,看着凤红鸾无谓的小脸,顿时气道:“你这个女人真是有把我气疯了的本事。你便从来都没有想过跟我,嫁给我是不是?”
自然没想过。凤红鸾不语,等于沉默。
“我就知道你没想过。”云锦腾的一下子站起来,虽然明白,还是还是忍不住怒意,刚想发怒,但看到凤红鸾坐在床上清淡娴静的小脸看着他,怒火又忽地退了下去。
她本来就是如此,只要她在意的,便是执着到死也不准别人改变。只要她不在意的,便是无论如何她也视如云烟。她似乎很复杂,似乎又恨简单,所要的不过就是那么一局棋,一场繁华落幕后她寻到她的归属。
看着这样的她,云锦顿时很挫败。
但他挫败,那玉痕是不是更挫败?
毕竟是他是真要娶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心底似乎根本就没有那个大婚的意识,真的只是为了他那句话,一个站在他身边的位置,而不是他的女人。
心中一直以来的气闷顿时烟消云散,一扫而空,转眼间便飞到了九重天外。玉痕和他,此时不过也是半斤八两而已。那他还苦什么?恼什么?恨什么?怨什么?
云锦看着凤红鸾,顿时乐了。
瑰姿艳逸的容颜笑意风华,美眸流转,尽是雪月飘花。整个狭小的房间当真一瞬间便是飘雪梅花香。
笑的光灿夺目。
凤红鸾被云锦突然笑给弄懵了,蹙眉看着他:“你笑什么?”
云锦看着凤红鸾,嘴角勾起,笑意弯弯,眉眼间因为这一笑满颜春色,片刻,他笑意一收,清润开口:“两个人下棋有什么意思,要下不如大家一起下。我到也想看看这一局棋最后到底是什么样子。”
顿了顿,凤眸目不转睛的看着凤红鸾,笑意深深:“他谋什么我不管,我只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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