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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葫剑仙 第九百零二章 鼎破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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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还在山谷之中的几位殿主、散人以及一众金丹修士,都是在乾元圣宫中修炼了数百年的宿老,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但今天这事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区区两个金丹境的修士,居然就敢来打上宗门,视宗内的一众高手如无物!

破邪真人虽为女流,但脾气最为火爆,见梁言身上气息不过金丹初期,居然就敢大放厥词,当真是火冒三丈。

她也不去管旁边的两个师兄,直接单手法诀一掐,背上的圆环立刻发出一阵“嗡嗡”之声。

片刻之后,那巨大的圆环就分裂成了两个半月形的弯刀,左边那半殷红胜血,右边那半却是淡紫如兰。

“沧溟双刃,一刃诛邪,一刃镇魂,去!”

随着破邪真人一声低喝,那两柄弯刀同时飞上半空,血红之刃杀气四溢,仿佛要诛尽世间生灵,紫兰之刃却是诡异非常,梁言只是盯着它看了一眼,便觉自己的神魂隐隐有被镇压的趋势。

若非他根基稳固,又身负佛门的“八部衍元”,只怕此刻的神识已经被抽出了体外,下场之惨可想而知。

“好狠的手段!”

梁言冷哼了一声,单手剑诀一掐,身旁的定光剑剑芒瞬间暴涨,化作了一条三十余丈的剑气长河,自半空倾泻而下。

“剑罡!”

破邪真人瞳孔一缩,她没想到眼前这个金丹期的修士,居然已经修成剑罡。

要说这剑罡之威,她比谁都清楚,当年林山君和自己同为五大殿主之一,亦是宗门之中唯二的女修,心中自然也起过好胜之心。

原本林山君修道时间远不如自己,神通实力也在她之下,可没想到这位师妹天赋异禀,居然在金丹境之后又修成了剑罡,从那以后,便一直稳压自己一头,让她心中着实憋屈了许久。

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居然又遇到了一位剑罡期的修士!

“这剑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练了?”

破邪真人心中暗骂了一声,又自发狠道:“哼,就算你修成剑罡,也只不过是个金丹初期的修士,我与林师妹相争,也只是输个半招而已,难道今日还拿不下你?”

她对林山君本就有些嫉妒,此刻见到梁言的银色剑罡与那林山君有几分相似,当真恨屋及乌,双手法诀急掐,只把“诛邪”、“镇魂”双刃催动到极致。

梁言见她杀气四溢,自己当然也不会留手,他以“无相剑经”催动定光剑的剑罡,无数银色剑气奔腾如河,瞬间就把“诛邪”、“镇魂”都给卷入了其中。

一连串刀剑相交的铮铮之声传来,双方各自驾驭法宝,在半空中连斗了数十招,那破邪真人的沧溟双刃逐渐被剑气所侵蚀,原本锋锐的刀口,居然出现了点点豁口。

“怎么可能!”

破邪真人眼神惊讶,她这沧溟双刃,红刃诛邪,紫刃镇魂,一者专斩有形之物,一者专斩无形之物,双刃合璧之下,威力更是不容小觑。

即便是当年的林山君,想要在她手上占得一点优势,也非得在数百招开外不可。眼前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只凭着金丹初期的修为,在几十招内就已经占得先机!

破邪真人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虽然这些念头都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原本浩浩荡荡的银色长河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什么?”

破邪真人愣了一愣,急忙把神识放出体外,想要找到那柄银色飞剑的所在,然而还不等她有所动作,身后就有一道剑光自脑后斩来!

“师姐小心!”

一声大喝传来,却是广场之上的木散人开口提醒。

他说话的同时,双手法诀急掐,一根巨大的木桩忽然从天而降,居然将半空中的银色剑光全都压了下去,还将那隐藏踪迹,准备给破邪真人必杀一击的定光剑给撞了出来!

“咦?”

梁言轻咦了一声,心中亦是有些惊讶,他的定光剑虽然胜在偷袭,并非威力最强,但到底也修成了剑罡,怎会被一根木桩子把剑气给撞散了?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得朝前看去,只见那截木桩高有近百丈,宽有十数丈,通体黄橙橙,中间有三个金环,底下一朵金莲。

最诡异的是,在那木桩靠上的位置,还有一条真龙画像,虽然画得栩栩如生,但表情却十分狰狞,似乎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遁龙桩!”

周围的石台之上,有认得这件法宝的,忍不住惊呼出声。

说起来这遁龙桩大有来头,乃是木散人以“五蕴神木”作为根基,再取一滴龙血囚禁其中,以特殊秘法炼化百年,才最终得到的法宝。

无论是“五蕴神木”亦或是真龙之血,都是极其珍贵罕见之物,纵观整个南垂可以说早已绝迹。

但木散人早年阴差阳错,在一处秘境之中偶然得到了半截“五蕴神木”以及“遁龙桩”的炼制之法,从那以后心心念念,便是将此宝练成。

后来他加入乾元圣宫,为宗门立下不少大功,终于在一次北海妖族的拍卖会上,蟾台真人做主为他买下了一滴从域外来的龙血,虽然这滴龙血并不如何精纯,但也足够木散人炼制遁龙桩了。

如今此宝一出,立刻风生四野,云雾迷空,梁言那银色剑芒刚要斩到破邪真人的后脑之上,就被这根“遁龙桩”给直接压了下去,就连他的定光剑也被撞得形迹败露,无功而返。

“好厉害的一根木属性法宝!”

梁言双眼一眯,没有再继续追杀破邪真人,而是把剑光一转,又对准了下方的木散人。

他目光毒辣,此时已经看出,这木散人本身的神通实在稀松平常,其所依赖的正是这件木桩法宝,如果任由此人在旁施法,那自己无论要斩杀何人,都会受到他的阻拦。

与其被他牵制,不如先下手了结此人!

“大胆竖子,休得猖狂!”

此时又有一声大喝传来,却是一旁的明德散人横眉怒目,也不见他如何掐诀,只是抬手一拍自己脑门,立刻便有一团青气自头顶冒出。

这团青气冲上半空,瞬间就化作了一个巨大的青铜炉鼎,底下有火焰熊熊燃烧,鼎内则是云雾蒸腾,完全看不清里面的模样。

就在这青铜炉鼎出现的一刹那,破邪真人和木散人也同时动了

只见破邪真人咬破舌尖,将一口舌尖血喷在自己的沧溟双刃之上,那紫、红双刀得了这等滋补,立时刀光大放,化作两道残影朝梁言斩来。

与此同时,木散人脸色凝重,口中掐诀不停,那遁龙桩在半空一阵急速旋转,爆发出一阵轰鸣之声,下一刻就自虚空中消失不见了。

还不等梁言放出神识探查,这根遁龙桩就直接出现在了他的头顶,带着一股绝强的气势,朝他一压而下。

梁言身处遁龙桩之下,只觉头顶仿佛有一座万丈高山从天而降,那木桩上的三个金环同时震荡,似乎将自己周身的气息全部锁住,就连掐诀飞遁都已经来不及了!

他双目一眯,此刻虽惊不乱,只把手中剑诀急掐,那定光剑所化的银白色剑罡如同长河倒卷,环绕在自己身边,将破邪真人的“诛邪”和“镇魂”全都挡在了剑罡外围。

然而遁龙桩此刻却是从天而降,朝着他的头顶镇压而来,此宝的确非同凡响,即便是梁言肉身之力强悍,但在此宝的镇压之下,却依旧难以逃脱。

砰!

只听一声闷响传来,梁言被遁龙桩所压,身不由己的向下栽落了数十丈,不偏不倚,正好落入了那青铜炉鼎之内。

明德散人在底下瞧了个分明,见状脸色大喜,张口喝道:

“木师兄,快助我封住炉盖!”

木散人和明德散人同为七大散人之一,平时的交情也是极好,此时立刻心领神会,只把手中法诀一掐,那截遁龙桩便向下急沉,砰!的一声,将青铜炉鼎的炉口给彻底封住!

“风来,火起!”

明德散人大袖一挥,山谷之中风云际会,那炉鼎之下火借风势,烈炎冲天,似乎要将鼎内之人炼成飞灰。

“哈哈哈,小贼!入了我这鼎炉,任你有千般变化,也休想逃得出来!”

明德散人哈哈一笑,心中也自暗喜,他所修功法名为《黄庭丹鼎经》,此功法颇为特殊,须得以丹田为炉,以气海为鼎,在自己体内炼就一口鼎炉。

未到金丹期之前,修炼者需要在炉内烧火,用意念、神识守之,同时还要采补大量天材地宝,用以供给自己体内的这口鼎炉,称之为“采药归鼎”。

待到金丹期之后,便可将这口鼎炉放出体外,只要将对手收入其中,便能逐渐消去其一身法力,最终将之炼成飞灰。

明德散人眼见梁言被收入鼎炉之中,又有木散人的遁龙桩为自己封炉,知道此人插翅难飞,心中也自暗喜。

他在七大散人之中排名靠后,地位比之五大殿主更是逊色不少,而梁言刚才所展露出的剑术神通非比寻常,就连五大殿主之一的破邪真人都差点在他手下吃了大亏。

若是能将此子擒下,当属大功一件,今后他在乾元圣宫的地位必能上升一个档次,不说和五大殿主平起平坐,至少也能稳居七散人之首。

然而就在他心中得意之际,那鼎炉之中,却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响动。

砰!砰!砰!

一连串的撞击声从那鼎炉之内传来,整个青铜炉鼎在半空中左摇右晃,居然有些摇摇欲坠的趋势。

“此子还有余力?!”

明德散人吃了一惊,脸上神色变得肃然起来,只见他飞上半空,双手法诀不断,口中更是念念有词。

随着他法诀变化,那青铜炉鼎底下的火苗越来越旺,鼎身之上开始出现蝌蚪大小的古朴符文,还有一道道彩色光芒环绕在炉鼎周围。

原本躁动的鼎炉,在这些异像出现之后,又渐渐平稳了下去,底下的众人见状,都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还道这小子有何能耐,最终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其中一个金丹境的长老呵呵笑道。

他此言一出,旁边一人立刻点头附和道:“不错,明德道兄的‘黄庭丹鼎经’果然名不虚传,任你是三头六臂,千般变化,只要入了这鼎炉之中,一身本事也要化为乌有,最终只能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哈哈哈,这小子不自量力,等到开炉之时,只怕已经化作了一捧飞灰!”

...........

底下的一众金丹修士议论纷纷,然而半空中的明德道人却是眉头深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噗!”

就在众人谈笑之时,那明德散人忽然张口一吐,嘴里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全身气息也开始飞快地萎蔫了下去。

众人见状,都有些不明所以,然而还不等他们开口询问,就听明德散人高声叫道:

“不好,这小子要踢了我的鼎炉!诸位师弟快快助我!”

他此言一出,底下的一众金丹期长老都是脸色大变,明德散人的鼎炉之威,他们这些做师弟的是早有耳闻,别说区区一个金丹初期的修士了,就算是金丹巅峰的修士,只要入了这鼎炉之中,只怕也难以脱困。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乾元圣宫的十余名金丹境长老,心中同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不过他们也没有功夫多想,几乎在同一时间飞上半空,手中掐诀不断,将一道道法力注入青铜炉鼎之中,助明德散人守住神通。

明德散人见状脸色稍缓,正要开口答谢,然而下一刻,却见一道紫色剑光从那鼎身之中探了出来,初时只是细若游丝的剑芒,片刻之后剑气肆虐,演化为一道三十余丈长的剑罡,其中夹杂着九天玄雷之气,居然将自己的整个鼎炉给一剑劈了开来!

“不!”

明德散人惨叫一声,这鼎炉乃是他用自身的精、气、神三宝所炼,和他性命交关,从未想过还有被人从内部劈开的一天。

他脸色苍白,口中鲜血狂喷,全身更是抖如筛糠,整个人身不由己地向着下方的白玉广场一头栽落。

而那些帮忙守住青铜炉鼎的金丹长老,此刻也都在半空中连退了十余步,体内气血翻涌,胸中更是一口郁气难消,忽然“哇!”的一声,各自吐出了一口鲜血。

便在此时,一个人影从那被斩碎的鼎炉之中跳了出来。

此人和刚才的白袍公子相貌大相径庭,不仅身形高了一截,而且身躯挺拔,肩膀宽厚,穿着一套灰布长袍,上面有许多破损之处。

他虽然长发披散,衣衫破损,但此刻横剑当空,目光冷冷扫来,在场的金丹修士虽多,却无一人再敢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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