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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葫剑仙 第九百零八章 拜山
温雁菡是宗门的三代弟子,闻言也有些忐忑,毕竟突然冒出来一个金丹境的修士,还指明了要拜访他们的宗主,任谁心中都会有所怀疑。
只是对方的修为实在太高,温雁菡虽然看上去年轻,但也是修道七十余载的人了,深知自己在对方眼中就如蝼蚁一般,恐怕一个应对不周,他说杀也就杀了。
梁言自然看出了她心中的迟疑,此时温和笑道:“你不需要太过紧张,我若是想要对贵宗不利,绝不会如此正大光明的拜山,不说以秘术将你控制,便是偷偷跟在你的身后,以你之修为,也绝不可能发现得了梁某!”
温雁菡听了他的话,在原地沉吟半晌,方才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有些认同了这个说法。
梁言见她意动,又接着说道:“梁某这次前来,其实是有事相求,所以不愿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只想以礼拜山,还望姑娘替我引路。”
温雁菡犹豫了片刻,就拱手说道:“前辈法力广大,如果是别的事情,晚辈一定知无不言,但此事有关宗门安危,可否等晚辈传书给掌教师伯,只要他老人家应允,晚辈立刻带你去宗门所在。”
梁言见她如此谨慎,心中也有些好笑,这青羽剑宗果然低调,即便是现在广开山门、招收弟子,但行事风格也和多年前没有两样。
“没问题,你这就传讯给贵宗掌门吧,梁某便在这里候着。”梁言无所谓地说道。
温雁菡得他应允,心中也自松了一口气,当即从袖中掏出一枚形似龟壳的阵盘,抬手打出几道法诀,径直没入了那龟壳之中。
梁言等在一旁,仅仅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见那龟壳之上闪出一道红芒,在半空中一阵盘旋,就射入了温雁菡的眉心之中。
“掌门师伯同意了!”
温雁菡脸色一喜,冲着梁言所在的方向微微拱手道:“掌门师伯请你来宗门一叙,将以贵客之礼接待。”
“哦?”
梁言神色微动,心中暗暗忖道:“这沐剑寒答应得如此干脆,莫非已经猜到我就是当年那个盗用了‘引剑石’之人?”
他虽然这么想,但心中却是毫无畏惧,只淡淡一笑道:“就有劳姑娘带路了。”
此时阿虎和阿龙已经识趣地坐到了同一匹马上,将另外一匹留给梁言。这两个还未入门的毛头小子时不时侧头过来偷瞧,眼中充满了好奇之色。
至于温雁菡,一边骑马在前引路,一边还有意无意地套问他的来历,只不过梁言如今是何等见识眼光,自然不会被她把话给套了去。
四人就这么骑马沿着小道逶迤而行,大概花了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渐渐走入了山谷中的一片密林之内。
“到了!”
此时的温雁菡忽然勒停了骏马,在一棵参天巨树面前止步不前。
梁言心有所感,抬头看去,只见那巨树纹路清晰、树叶茂密,树干更是有三十丈之高,但除此之外,就再无任何特别之处。
他当年是混进去过青羽剑宗的,知道宗门入口正是一株古树,只是此树无论样貌还是位置,都和印象中大不相同,也难怪他花费这么多日都未找到。
就在梁言暗暗思忖的时候,那古树的枝叶却忽然摇曳了起来,片刻之后就有一道青光从中射出,接着整个树干居中裂开,露出了树内的一片宽大峡谷。
梁言抬头看去,只见一条木制吊桥横在峡谷两端,而吊桥之上还有十个人影迈步而来,只一瞬间的功夫,就走出了古树,来到了他的面前。
当先一人月白长袍,长发向后披散,眉心处点有一朵梅花,双眸是奇异的灰色,看上去深邃无比。
这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冰寒之气的男子,正是青羽剑宗的当今宗主,沐剑寒。
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九个修士,这九人无一例外,都是聚元境的剑修。
梁言的目光匆匆一扫,就已经认出了其中的几个熟人,比如“书剑堂”的苏岳、“素剑堂”的温楚华、“木剑堂”的牧少卿等等。
“嚯,好大的阵仗,看来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了!”
梁言心中暗忖了一声,脸上却没有丝毫异色,反而朗声一笑道:
“哈哈哈!梁某何德何能,居然劳烦沐宗主和九大剑堂的掌座一同迎接,真是愧不敢当啊!”
“道友何必自谦,正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翼国偏远小国,能入金丹境的修士不超过三人,阁下大驾光临,令我青羽剑宗蓬荜生辉,自然要用最高规格的礼仪接待。”沐剑寒呵呵一笑道。
“好说,好说。”梁言打了个哈哈,也不拆穿他们的用意,只淡淡道:“久闻贵派以剑法立宗,但凡南垂修士想要修炼剑道者,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青羽剑宗!梁某不才,恰好也是以剑入道,此番慕名而来,就是想要观摩学习一下贵派的剑术!”
他此言一出,九大剑堂的掌座都是眉头微皱,这番话虽然说得客气,但弦外之意,却暗指要挑战青羽剑宗,称量一下他们的手段。
不同于九大剑堂的掌座,沐剑寒此时并没有丝毫异色,只是轻轻一笑道:“所谓来者是客,这剑术切磋并不急于一时,阁下远道而来,不如先进宗门饮一杯清茶,大家坐而论道,岂不美哉?”
他身为一宗之主,什么大风大浪的场面没见过,这一番话连消带打之下,已经婉拒了切磋之事,但又没有得罪对方,反而还暗暗含有示好之意。
梁言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此刻微微沉吟了一会,便开口笑道:“也好,梁某叨扰了!”
“哈哈,道友请!”
沐剑寒侧身一让,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梁言也不犹豫,直接纵身下马,来到了他的身旁。
两人走入古树之中,沿着吊桥横穿峡谷,一路谈笑风生,而周围九大剑堂的掌座,却是分作两旁,将他们围在中心之处。
这九人所站的位置,隐隐暗合剑阵之道,梁言心思细腻,精通阵法,而且当年也是看过“青峰剑阵”之人,自然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如果自己此刻有任何不轨的举动,想必这九人立刻就能组成剑阵,将他围困在这里。
至于温雁菡和阿龙阿虎两兄弟,此时已经被素剑堂的掌座温楚华护在身后,看向梁言的目光也充满了警惕,似乎他就是一个穷凶恶煞之徒。
梁言心中忽然有些好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暗暗忖道:“难道我就是这么一个面目可憎的人吗?”
不过他也没有说破众人的举动,只是装作不知,依旧和沐剑寒谈笑风生,沿着吊桥一路向前。
众人穿过峡谷,很快便看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青色宫殿,那宫殿的大门上正挂着一块牌匾,上书“青木殿”三个大字。
沐剑寒将梁言引入殿内,九大剑堂的掌座也跟着鱼贯而入,众人分宾主落座,过不多时,就有侍女入内奉上清茶。
梁言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只觉入口虽苦,但咽入腹中之后,又有一股香甜之气萦绕在舌尖,最为关键的是,小腹之中居然腾起一股灼灼热气,让自己体内的灵力又充盈了几分。
“好茶!”梁言由衷地称赞了一声。
这时就听沐剑寒呵呵笑道:“此乃我们青羽山中特产的水仙茶,水仙树每十年开花一次,每百年结果一次,若无水仙果,也就泡不出此茶。”
“哈哈哈,沐宗主真是客气!”
梁言笑着将手中茶杯放下,然后话锋一转,又道:“只不过梁某不远万里,来到这青羽山中,可不是为了饮一杯茶水的。”
“终究还是来了!”沐剑寒听后,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知道此人专程找上门来,还指明了要比剑切磋,定是有所图谋。
只是他一直看不出此人的深浅,故而就想用这种温和的方式,能够化敌为友最好,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还存了另外一层心思。
要知道青羽剑宗除了剑法以外,最出名的便是宗门剑阵了,当年梁言伪装成丁云,参加的“木人巷”考核,便是考察门下弟子对剑阵的熟练程度以及配合是否默契。
而他们现在所处的“青木殿”建造极为讲究,与四周各座山峰的乙木灵气交相呼应,是最适合发动镇宗剑阵“青峰九劫阵”的位置。
沐剑寒之所以把梁言带到这里,也是抱了“万一谈不拢就动手!”的想法,此刻见他还是执意要比剑,心中已经暗暗动了真火。
不过梁言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依旧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开口道:“早就听闻贵宗以剑法闻名于世,我辈剑修无不心生向往,梁某此来便是想要见识见识,这威震南垂的青羽剑宗究竟有何出奇之处!”
“哦?”
沐剑寒此时也将手中茶杯放下,脸上神色渐渐转冷,淡淡开口道:“阁下究竟要如何比划,还请划下道来。”
“哈哈哈,梁某也是学剑的,大家以剑会友,也不好伤了和气.............这样吧,今日我就在这座椅上端坐不动,你们不管是车轮战还是一起上,只要能让梁某的屁股离开座椅,那就算是梁某败了!”
“你!”
他此话一出,在场的修士尽皆哗然,无论是苏岳、温楚华,还是其他剑堂的掌座,此刻都是怒目而视,只觉自家宗门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就算是沐剑寒涵养再高,此刻也不由得动了火气,冷冷道:“阁下好狂的口气,大家同为金丹境的剑修,你居然不把我整个宗门放在眼里!”
“那倒不是!”
梁言呵呵一笑道:“贵宗的剑术梁某还是颇为尊敬的,只是刀剑无眼,梁某不想伤了双方和气,只能定下这个比斗法子,不知贵宗可敢应战?”
“有何不敢!”
九大剑堂之中,“重剑堂”郭淮的脾气最为暴躁,此刻直接一拍桌面,起身喝道:“阁下虽然贵为金丹修士,但如此托大,就休怪我们不给情面了!也不需要宗主动手,我们九人便足以应付!”
他这话音刚落,九大剑堂的掌座便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起身,各自在大厅中站住了一个方位。
梁言斜瞥过去,忽的朗声笑道:“这就是贵宗的‘青峰九劫阵’吗?以青峰为根基,以大殿为中枢,剑转九劫,无量归元!好好好,果然是名不虚传!今日尔等若是让我屁股离开椅子,梁某二话不说,直接走人!”
众人听得他前半句,仅仅只言片语,就已经道出了自家剑阵的玄妙,都不由得心中微惊。可当听完他的后半句,又都脸色铁青了起来。
“哼,前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还望到时候不要食言!”
书剑堂掌座苏岳冷哼一声,率先发难,只见他单手掐诀,一柄斑驳锈剑就从身后腾空而起,径直奔着梁言所在的位置斩来。
与此同时,其余八大掌座也同时动手,八柄形式不一的飞剑自不同方向斩来,梁言凝神看去,只见每一柄飞剑都承载着周围的青山之威,仿佛天地大势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最终全都压到了他一人的身上。
“这‘青峰九劫阵’果然有些玄妙。”
梁言暗暗点了点头,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抬起右手,向前轻轻一点。
随着这一指点出,周围隐隐有雷鸣之声响起,众人心头一惊,同时看去,只见半空中迸发出一道紫色剑气,堂皇浩然,恍若雷霆,直奔书剑堂的掌座苏岳而去!
身处阵中的苏岳,看到这一指朝自己指来,忍不住心头一惊。
这“青峰九劫阵”以三三之数为根基,也就是有三人为阵眼,主攻伐;其余六人主守,负责从旁策应。
此次布阵,他与灵剑堂的童大伟、木剑堂的牧少卿就是阵眼,而三人之中,以他的修为稍弱,没想到对面那人一眼便瞧出端倪,居然率先对自己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