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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四合院之无悔青春 第二百五十章·狗贼,放个那个老奶奶【求订阅,求月票】
李奎勇看的直乐:
“哎哟,笑死我了……这个小郝,活得可太自在了……”
何小嫚收回羡慕的眼神,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搓衣板,又想起李奎勇说“该长肉的地方要长点儿肉”,顿时有些丧气。
好在李奎勇及时发现,揉了揉她的脑袋,温言道:
“别着急,你才十四岁啊,小时候营养又没跟上,自然比不上郝淑雯了,再说哪能一口吃出来个包子呢?”
何小嫚没听出来他的烂梗,但是“哥哥”的宽慰还是起了作用,很快就把这件事儿摁到心底里去了,跟李奎勇并肩坐在炊事班储存调料的大铁箱上,眯上眼睛,两只白皙的脚丫都浸没在热水里,浑身的毛孔都舒服得想唱歌。
李奎勇忽然说:
“嫚嫚,你看她们……像不像一群鹤?”
何小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像鹤一样在那换脚烫脚的那群泥团子,一种从未出现过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除了作训科,文工团的其他领导干部和教职工都没有跟着来,所以整个队伍职位最高的就是李奎勇,别说他带着妹妹坐在调料箱子上了,他就是坐在锅上,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何小嫚低着头笑,十个脚趾头在水底跳舞,清澈的水花翻起来,隐去了映在上面的那双黑的发亮的瞳子……
这时候,单腿的鹤群忽然出现了一阵骚乱。
男兵们忽然不知道脚冻了,一个两个都着了火似得穿上鞋袜,丢下满地的盆子,往某一个地方汇集……
李奎勇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却见何小嫚反倒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就问:
“嫚嫚,出什么事了?”
何小嫚轻轻的笑了一下,幽幽的道:
“大概是去看林丁丁了罢,她呀,天生自带三分病,就这么活着什么也别干,都已经是【轻伤不下火线】了,平日不是胃气痛就是浑身过敏,再不就是没来由地发低烧……还有,她的那双脚也长得好,只要一走原路就会打满血泡,今天走了三十里,怕又起泡了吧?”
这话简直太不何小嫚了!
若不是眼见为实,李奎勇都以为牙尖嘴利的萧穗子过来了!
处在这样一个温暖舒适又安全的小环境里,何小嫚被黑暗封禁着的俏皮灵魂瞧瞧探出了头,她居然能像个正常的青春少女一样无所顾忌的吐槽别人,甚至一口气说了一百多个字?
何小嫚简直太羡慕林丁丁了!
丁丁让太多的人疼爱着,就因为她层出不穷地害着各种小病。
文工团里流传着那些丁丁生小病的笑话,比如她说自己咳嗽好多了,就是“蛋”很多,(上海话“痰”和“蛋”谐音),叫她生病多吃水果,她说“蹶子”(橘子)维他命多,就是容易生蛋(痰)。
常常是两只小白手捧着胃,那就是胃气又痛了,若是一问,她会用七成上海话三成普通话说:
“这只胃胀得像只球!”
于是文工团部队演出吃招待宴会,有人吃美了,便会招来警告:
“当心把这只胃胀成一只球!”
林丁丁的病都不大,可都是真病,一旦她那只胃胀成了一只球,人们眼看她把胃舒平脆生生地一把把嚼成花生米……
这种体质,是何小嫚梦寐以求的。
她对病的渴望由来已久,父亲丢下她在这个冰冷黑暗的世界里孤独行走,人生中唯二的两次温存还是在看上去要死时才能被母亲短暂地宝贝一会儿……
于是,在她看来生病,生大病,病得要死——
等于被温柔相待!
看着人们像碉堡一样围着林丁丁,她自己也是碉堡的一块砖石,而林丁丁却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怎么能不羡慕呢?
现在何小嫚能说出这些带着三分酸味和嘲讽的话来,倒不一定是放下了,但一定是个好现象,毕竟有个“哥哥”永远待在看得见的地方,怕你受欺负了,遭排挤了,拍你冷着了,累着了,一趟一趟抱着你从冰冷的溪水里趟过……
就是颗石头,都要暖化了!
李奎勇倒没想这么多,他直觉眼前的何小嫚是有点活过来的意思,估计是开得起玩笑了,遂俯下身子坏笑道:
“来,我看看嫚嫚长血泡没有?”
何小嫚大羞,慌忙伸出双手,遮住盆口,十个脚趾头都害羞的蜷缩起来,红着脸说:
“没,没有……一个都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我不信,让我数一数……”
“别……今天这一路,起码有一半是你抱着过来的,怎么会……呀……”
说到一半,她惊醒过来,害羞的捂上了脸。
半晌,她小心翼翼的拿下手,偷眼看了看李奎勇,见他仍看着自己的脚发呆,默默的用一只脚遮住了另一只脚。
李奎勇道:
“水有些凉了,要不要再添点儿热水?”
何小嫚红着脸说:
“不了,咱们去看林丁丁吧?”
拿起毛巾,细细的抹去脚上的水滴,忽然心有所感,偷眼一瞥,果然看到了李奎勇的脸。
手上动作一僵,哀求似得看着李奎勇:
“哥,你别看了……”
李奎勇故作轻松的笑道:
“得嘞,你这小脚丫长得挺结实,还真没有血泡!”
何小嫚不满的皱了皱鼻子,这个“哥哥”……“结实”能用来形容女孩子的脚么?
俩人穿好鞋袜,走进人群。
林丁丁的脚在众目睽睽下被卫生员抱在膝头,那双脚果然白皙娇嫩柔若无骨,粉嫩的脚心明晃晃的长着十来个血泡!
卫生员像是在精修一件价值连城的古董玉器,小心翼翼的捧着那脚,一针针地穿刺,直至血水横流,然后在十多个血泡上扎入引流用的头发……
气息奄奄的丁丁对人们摆着软绵绵的手:
“不要看我,不要看呀!”
人群却包围不散,尤其是那群支棱着的男兵们,嘴里还不时地咝咝吸气,似乎丁丁已经局部地牺牲了,局部地做了烈士,他们正在追悼局部的丁丁……
刘峰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双流血的玉足,他并没有像别人一样抽冷气,整张脸都已经僵了,疼她疼得一肚子柔肠化成了水,随着丁丁的玉足一起局部牺牲了!
李奎勇摇摇头,拉起何小嫚就走。
看来林丁丁还得局部拯救一段时间,他又去打了两盆热水,兄妹俩继续坐在调料箱子上泡脚,这大冷的天,除了泡脚,还有更舒坦的事儿吗?
其他人倒是有的,比如——
看血脚掌!
李奎勇扭过脸,凑到何小嫚耳边,轻声道:
“她那脚,没你的好看!”
何小嫚的耳朵边儿又红透了,她羞耻的攥紧了脚趾,并把一只脚丫藏到另外一只下面,可上面那一只却无论如何藏不住了,只好结结巴巴的说:
“哥……你……你别瞎说!”
李奎勇认真的说:
“真的,我跟你讲啊……人类的脚分为三种,这第一类是希腊脚,第二根脚趾最长。第二类是埃及脚,大脚趾最长。第三类,最为罕见,并没有特别突出的脚趾,大脚趾就不很粗大,五根脚趾均匀的缩减成一个弧度,是最适合跳芭蕾舞的脚……”
何小嫚瞧瞧探出脚趾,看了一眼,又迅速缩回去:
“那么,我是罗马脚?”
李奎勇笑道:
“对啊,那可不又罕见,又漂亮?”
何小嫚害羞的笑了笑,歪着头想了想,不确定的说:
“林丁丁是希腊脚吗?”
李奎勇道:
“是啊,你看她第二根脚趾,比大脚趾长出来一截儿,穿鞋都不太方便,要么穿大一号的,要么穿了小鞋得蜷起来……我估摸着她就是穿了小鞋,女孩子谁愿意穿大鞋呢?所以,这一路老是蜷脚趾跟鞋作斗争,那才磨出了十多个血泡来!”
何小嫚无声无息的笑了起来,原来自己也有比林丁丁这种掌上明珠还美的地方,害羞的脚趾一根根的舒展,被热水烫得发红,整整齐齐的排在水底……
射击训练开始前,简副科长过来请示。
说需要选了两个警戒哨兵,站在靶场最外围,防止老乡进入被流弹误伤,初选的名单是刘峰和萧穗子。
刘峰是志愿的,他一向如此舍己为人,况且在野战军混了几年,早不稀罕打靶了,索性省下过枪瘾的机会给其他人,萧穗子则是被大家一致推举,因为她的射击一般算不出环数,子弹从来就没上过靶子,大家怕她拖垮集体打靶成绩……
李奎勇想了想,说道:
“让去年打靶成绩最好的男兵把萧穗子换了,越是不会打的,才越需要练,成绩算个屁!”
简副科长溜了,文工团从来没把拉练当回事儿,他们的使命在舞台上,至于扛枪上战场这种事儿,想都没想过——
文艺兵都上前线了,那战局得多恶劣?
可惜百密一疏,忘了新任科长是个侦察兵兼飞行员,似乎还是战斗英雄,光一等功就好几个呢!
在他这儿,能打马虎眼吗?
去年打靶成绩最好的男兵叫陈少俊,长得像大姑娘一样漂亮,一对飞飞的眼角,长睫毛打扇子似的,嘟嘟的嘴唇,化妆时还比女兵涂的口红都要艳,绝了。
这货不情不愿的甩着胳膊肘跑来站岗了,大腿夹得那叫一个紧,小腿甩得那叫一个开……
李奎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踏马真是奇人自有天相,这种货色都能打到第一名去,不知道是文工团的光荣还是耻辱?
赶紧逃离,背着手偷偷溜进了靶场。
远远看着充当教官的野战军老兵在那装模作样的指导佳人们瞄准射击。
这种动不动就面红耳赤的丘八,简直是在撩拨这群小妖精的初级技能包,于是在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中,教的不会教了,学的也不好好学了,莺莺燕燕的环绕中,那些老兵连枪该怎么拿都忘了,一个头两个大,场面非常混乱……
李奎勇铁青着脸,怪不得女兵的射击成绩从来就没好过,原来是这么教出来的,都踏马练的这种射击?
混乱中,晴天一声霹雳:
“教官出列!”
被妖精们抢走的“师父”魂兮归来,一个个顶着大头跑出来列队,李奎勇冰冷的眼神从他们身上扫过:
“能不能教?”
“能!”
“怎么,见了女人,浑身都软了吗?”
“……”
“大点儿声!”
“能!能!能……”
李奎勇冷冷的道:
“全体都有,俯卧撑一千个!这是替你们不听话的女学员受的惩罚,以后她们要是因为不会开枪死在在战场上了,这就是她们的教官预支的哀悼……”
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响起,佳人们噤若寒蝉,既内疚又心疼的看着汗如雨下的教官们。
这个阎王爷太狠了!
背着手走到何小嫚身边,小丫头站得笔直,隐晦的朝她眨了眨眼睛,她越来越像个正常的女孩儿了。
李奎勇高声道:
“萧穗子,出列!”
萧穗子吓得腿都软了,她分明并没有参与之前嬉闹,就在那看着而已,这个阎王爷怎么盯上了,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强撑着走过来,意外的是那魔鬼却只是淡淡的说:
“三年的老兵,连个靶子都上不去,居然还被内投去站岗了?你这日子混的……今天我亲自教何小嫚和你,好好学!”
萧穗子一愣,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见何小嫚在对面使劲儿给她打眼色,这才后知后觉的补了句:
“是……谢谢科长!”
枪声从一开始的一声两声,逐渐开始密集。
从下午一点一直持续到四点,陈少俊已经从站岗切换到“跳岗”,为了脚不在这三小时内生出冻疮,他把舞蹈课的小跳组合挪用到此时,两只眼睛早就失去了警戒……
忽然“啪”的一枪,一颗流弹擦着他头顶的榆树梢飞了过去!
陈少俊吓了一跳,扭过头就看到一个驼背老太太,她似乎挂了彩,嘴里还哼唧着,就开始往下瘫,最后黑眼球没了,眼皮夹缝里只剩两线灰白……
我尼玛,这老太太啥时候进来的?
陈少俊一阵阵天旋地转,正要“适时”的晕厥过去,就被人从地上拎起来,一张白脸映入眼帘,两腮赤红,嘴吐蒸汽:
“你怎么回事儿?!怎么把老乡放进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