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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之我真不是嫪毐啊 130掩日出现
依旧是信陵君府,事已至此,战斗也基本接近尾声,喻佐败北被杀,而惊鲵与后襄的战斗,同样不会持续太久。
似他们这等高手决斗,一念分神便有可能横死当场,自喻佐死后,信陵君成了砧板鱼肉,任由赵艾宰割。
后襄忧主心切,时刻关注着信陵君的情况,早就分了心,再不能集中精力应对赵曦儿,反观赵曦儿则趁机杀招不断,攻势愈发凌厉,将其彻底压制。
这般下去,后襄战败甚至被杀,只是时间问题。
而信陵君此刻则跪在地上,悲痛的望着满地的尸首,这些曾经他尊敬的谋士,俱是有才有德之人,此刻,因为他,却都没有选择苟且偷生。
赵艾已是望着满地的血腥,呆愣了片刻,那原本漂亮的宛若有星星一般的眸子,渐渐冰冷了下来,一如他的心,此刻却显得那么的冷漠。
见信陵君依旧满目悲凉,神情也渐渐呆滞,赵艾深吸了口气,声音透着漠然与冰冷,道:“那枚玉佩在哪里?”
信陵君闻言,这才忽然抬起头,星眸带着警惕之意望着赵艾道:“你是为那枚玉佩而来?”
赵艾神情依旧有着说不出的淡漠,声音不带丝毫感**彩:“在哪里?”
魏无忌嘴角忽然浮起一抹冷笑,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将它交给你吗?”
赵艾淡淡道:“你不交出来,杀了你,我就依旧可以找到。哪怕你藏得再严密,等我杀了太子增,率领大军灭了魏国后,本公子有大把的时间去找。”
“所以,太子增的命和玉佩,你选哪一个?”
“你应该知道的,我想杀他,有的是手段,并不会费什么力气。”
信陵君目光一冷,缓缓站了起来,怒视着赵艾道:“你就这么肯定秦国能灭得了我魏国?”
赵艾冷眼望着他,忽然道:“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秦国势大,已成定局,谁也改变不了了。”
“况且,这数百年乱世,诸侯割据,列国纷争,死了多少人?百姓受了多少苦?信陵君,你是高高在上的公子,自幼衣食无忧,也的确礼贤下士,可你真正的考虑过百姓吗?”
“当初你们魏国也是掌握了大势的,可惜啊,终究还差了许多,后继无人,才错失了天命所归的机会。”
“数百年战火,民心思定,大势所归,你做的很多事,对于你们这些王权贵族或许是对的,可对于天下苍生,就一定是好事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懂,或许在你那个位置,我也会如你这么做,不过,也无所谓了。”
“玉佩,究竟在哪?”
信陵君英眉紧皱,冷冷的望着赵艾,片刻之后,忽然暗叹一声,眼眸中闪过黯然与破败之色,心灰意冷道:“跟我来。”
说着,转身向下了台阶,向后院走去。
赵艾回首,见后襄已然被惊鲵彻底压制,胸口也不知何时被惊鲵砍了一剑,不过垂死挣扎罢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暂时放心,大踏步跟了上去。
残月依旧悬于西天,播撒着清幽的光辉,二人皆是沉默着,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就这般一前一后沿着青石小道,穿过横斜的树影,来到后院的一处阁楼前。
信陵君站在阁楼前驻足,仰首望着往日里居住的地方,片刻后,方才忽然道:“阁楼内,我的妻女在休息,希望你不要伤害他们。”
赵艾早就察觉到了阁楼内有数道微弱的气息,听闻其所言,便道:“好,我保证,她们会好好的活着。”
信陵君扭头看了他一眼,抬脚进入楼中,又沿着楼梯来到自己的书房,忽然脚步一顿,听闻到一阵婴儿啼哭之声传来,声音稚嫩清脆。
他的脑海中浮现女儿可爱的样子来,嘴角不由扬起一抹笑意,随之敛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赵艾听着那稚嫩的童声,心情微微复杂,面上依旧冷若冰霜一般,走进书房后,便见信陵君将长桌边上的灯柱一转,其身前墙壁处那圆拱形的书架,忽然从中间向两边移开,露出一间暗室来。
密室一如信陵君的书房一般,简单空旷,但看上去,却显得颇为高雅,密室正中央放着一个盒子,取出了一枚通体翠绿色的玉佩。
赵艾星眸一凝,看着密室内信陵君手持着玉器缓缓走来,发现其果然与自己印象中的一模一样。
信陵君神情复杂的看着手中玉器,恍惚间,似乎回到了当年其父将玉器托付于他的情形来。
赵艾见其陷入沉思,开口道:“看完了,可以交出来了。”
魏无忌这才抬头看向他,目光平静,却始终直视着赵艾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什么来。
“希望你说到做到。”
说完,便缓步走向赵艾,手也随之递了过去。
忽然之间,一道婴儿痛哭声急剧响起,赵艾与信陵君忽然扭头看向门口,便见一道黑影向着旁边的窗户飞了过去。
二人面色同时一变,发现那道身影小小一只,赫然便是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
而此时,原本应在母亲怀中的孩子,此刻却是仿佛被人扔了出去一般,速度飞快,小小的脑袋更是径直砸向窗户的木框。
以那恐怖的力道和速度,这般砸下去,只怕当场会脑袋崩裂而死。
“言儿!”
信陵君惊呼一声,眼见那小小的婴儿就要惨死,来不及多想,身体忽然凭空消失,下一刻已然瞬移至窗口,将那娇小的婴儿接下。
随即猛然抽出风澜剑,向着身后信陵君的方向一剑斩去。
“还我的言儿!”
“啊!”
一道妇女惊魂未定的哭泣声,伴随着一道男子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赵艾回身,便见信陵君所站的位置,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衣人,而信陵君本人则被一掌击中胸口,人体有如炮弹般砸在了墙壁上,随即砰的一声跌落在地。
淡绿色的剑气向着黑衣人径直斩来,那黑衣人同样一剑斩出,将赵艾打出的剑气拦下。
赵艾瞳孔微缩,这黑衣人出剑之快,迅疾如风,且修为强横,只怕比之惊鲵和后襄这等绝世剑客,亦是丝毫不弱。
刚刚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赵艾或许是心底的那一丝善良在作怪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曾答应过信陵君让她们好好活着。
总之,他虽然在变故之初便猜到了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将他支开,抢夺玉佩,但电光火石间,他还是选择了先救下这名婴儿。
而结果,显而易见,看着黑衣人看了眼手中的玉佩,便将之揣入怀中,赵艾冷笑一声,淡淡道:“想必,你就是罗网天字级杀手掩日吧?”
掩日作为罗网除了首领以外权势最大的人,向来很少露面,也很少参与暗杀行动,很多时候,他的职责就像是一种监督和管理,负责发布任务,监督管理罗网的杀手。
“不费吹灰之力,杀死九位先天高手,公子果然好手段。”
赵艾扭头看了眼本来的女子,见其一身华贵的黄色裙裳,眉目如画,肌肤赛雪,面容绝美如仙,更让赵艾震惊的是,对方竟与惊鲵有着九分相似。
他心中惊讶一闪而过,见这女子哭泣着向自己跑来,宛若梨花带雨一般,他来不及细思,风澜剑立刻挥出,向着女子斩了过去。
那女子吓得长大了嘴巴,身子一个踉跄,才堪堪稳住,泪流满面道:“我的孩子,求求你,不要伤害她。”
赵艾原本怀疑对方是罗网杀手,不敢让其接近,此刻又见对方着实不会武功,体内更是毫无功力波动,微微皱眉道:“你是孩子的母亲?”
女子似乎吓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点了点头,美眸中满是泪水道:“是,求求你,不要伤害言儿。”
赵艾冷冷的审视了她一眼,忽然目光一转,便见掩日已然破窗而出,空气中,传来了他得意却又冰冷的声音,微微带着低沉与沙哑。
“后会有期。”
赵艾看着他消失在视野,却是冷笑一声,淡淡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他既然知道了吕不韦想要杀了自己,利用自己伐魏,哪能没有一点准备?
他之所以在来魏府前,突然出手杀死那些罗网的先天高手,一是因为要先发制人,出其不意,将后患解决,以免徒生意外,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第二点原因,则是怕吕不韦还派有其他高手暗中尾随,他深知吕不韦想来奸诈狡猾,既然惊鲵跟了自己这么久,他必不会完全信任她。
且吕不韦如此重视苍龙七宿,一心想要得到,为了以防万一,吕不韦绝对会还留有后手。
他担心万一对方派来了掩日或者黑白玄翦这等天字级的绝顶杀手,到时候再加上这九名先天杀手,即便他和惊鲵联手,只怕都难以全身而退。
毕竟,这里可是魏国,杀了魏无忌,一旦那些高手赶了回来,他们再想脱身,可就难了。
很显然,既然他心里有了防备,自然也想好了应对之法,杀了碧云等九位先天高手,只是其一罢了。
掩日抢到了玉佩,他也并不着急。
赵艾迟疑了下,将小婴儿交还给这位神似惊鲵的女子,女子慌忙接过,将之紧紧抱在怀里,又见女儿不断啼哭,哭的嘶声裂肺,担心他受了什么伤,小心的在婴儿身上查看着。
待看到婴儿无恙,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又将小婴儿紧紧抱在怀中,随即,便缓缓走向信陵君。
此时,信陵君已然趴在了地上,地面上流了好大一片鲜血。
她眼泪再次止不住的流下来,一边跑向信陵君一边悲声痛呼:“夫君。”
赵艾眉头微皱,身形一动来到信陵君身边,将之扶起,见其虽然没有断气,但已然双目血红,气若游丝了。
他的胸口中了掩日一掌,直接肋骨尽碎不说,连体内脏腑都已然受了重创。
“夫君,夫君,呜呜.......夫君.....”
女子一手抱着女儿,跪在信陵君身前,一手有些颤抖的抓着信陵君的手,目光中满是绝望、悲恸与惊慌。
似乎是听到了妻子的痛呼声,也似乎是被女儿那痛苦声牵动了心生,信陵君微微睁开眼,看了眼依旧啼哭不止的女儿。
他想伸出手去抚摸女儿娇嫩雪白的脸蛋儿,然而手微微抬了一下,便又无力的落了下去。
赵艾无奈,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臂抬起,信陵君目光微微露出几分神采,在赵艾的帮助下,手触碰到了女儿白嫩如玉的小脸。
他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口中的鲜血亦是不断冒出,但那似乎要睁不开眼的目光中,却露出了令人感触的柔和与宠溺。
就连那因为剧痛而略显狰狞的面容上,薄唇也微微扬起一丝弧度,含糊不清道:“谢......”
赵艾眉头一皱,一时心情复杂难言,左手慢慢的放在了他的背上,将体内精纯的内力不断输入他的体内。
信陵君口中再次流出不少鲜血,但脸色明显多了一丝潮红,目光也微微亮了一些。
“多谢,公子救....救了言儿。”
赵艾看了眼一旁的小婴儿,淡淡道:“我既然说过会让她们好好活着,就一定会保护好她们。”
信陵君闻言,嘴角微微扯了扯,强挤出一丝笑意,复又怜爱的抚摸着女儿的脸颊,转而看向妻子,或许是生离死别之际,让他胸中涌起无限柔情与不舍。
信陵君的眼角,忽然有两行泪水落下,他的目光温柔的看着妻女,泪水虽然模糊了视线,但那眼中的不舍与柔情,却是那么的真挚。
相顾无言,唯有泪四行,最终,他气若游丝般,断断续续地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本君,要....食言了。”
说着,他忽然抓住了赵艾的另一只手,另一只手又握住了女子的玉手,将两人的手合在了一起。
“舒欣,带着言儿,离......开魏国,好好活着。”
说完,他强忍下剧痛,英俊却又凌乱狼狈的面容上,忽然平静了下来,好似恢复了往昔风轻云淡的模样。
即便是要死,他也想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坦然离开。
然后,他的手与头,便无力的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