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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宴 周容深番外1可惜佛从未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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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荆易曾在很久以前的某个深夜,问过周容深,你不爱沈姿,何苦娶她。★首★发★★

那晚露台的江畔,风很烈,星辰很亮,周容深陷入一场风月迷途,正在兜兜转转,迷惘惆怅。

他闻言一愣,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他同她这么多年相敬如宾 , 恩爱扶持,除了过于忙碌 , 情事时常冷落她,他与天下完美的丈夫没有任何区别。

官场许多人都说 , 周局长与周太太 , 七年如一日。

他们的婚姻从未动摇过,从未跌宕过,平平淡淡 , 安安宁宁。

他片刻沉寂,笑了出来 , “谁告诉你这些。”

曹荆易淡淡斟酒 , “你瞒不过我。”

周容深迄今为止,没有爱过任何女人。

他爱的只有官权和名利。

他被一次次与亡命徒的对峙 , 生死线炮火下的挣扎 , 官场黑暗的幕僚之斗,消磨掉仁慈与感情,只剩下冷酷麻木的理智,若不是这样的他 , 他早死了千百回。

曹荆易说他不爱沈姿。

因为他凝视她的眼睛里,没有光。

而光 , 是爱情最初的模样。

提起心爱的人,眉目会发亮,会情不自禁淌出水 , 会把一句简单的话,读成一首诗。

他手搭在周容深肩头 , 酒香四溢间,“都是一样,我这辈子 , 玩过的女人。”他随手点了点 , “一百?两百?我没有数。你问我长什么样子,我更记不清。风月之事,对我们而言,可有可无。”他指着自己心脏,“偶尔解馋,进这里却很难。”

周容深恍恍惚惚,眼前闪过一张脸,飘忽不定,模糊不清 , 最终停住。

她从渐渐散开的云雾后露出,是浅笑嫣然的何笙。

他记得将她带回家的第一个月,她总是轻声细语,百依百顺,他彻查了她的底细,对她的歹毒聪慧一清二楚,她一路走来,凶残至极,凭着无心无情的手段,从权贵的玩物摇身一变权贵的情妇,她哪里是纯情的白兔 , 她分明是奸诈的狐狸,可她扮演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 偏偏令人疼惜得紧。

他了如执掌,又懒得戳破 , 十分有趣问她,“怕我吗?”

她衣衫不好好穿 , 歪歪扭扭褪到乳沟,两条纤细的长腿无声无息夹住他的头,他只需微微垂眸 , 便能一览无遗她的幽谷春色。

“我怕你在床上生龙活虎的样子,除此之外 , 我都不怕。”

他挑眉 , 捏紧她下巴,将她的红唇撬开 , 她无从抗拒 , 任由他赏玩。

“在我之前,你跟过多少人。”

她伸出十根手指,“不超过这个数。”

他无奈好笑,她竟觉得这很少 , 还得意洋洋告诉他。

他一把掐上她脖子,拎到自己跟前 , 张开嘴隔着薄纱,含住她**一点嫣红,舌尖辗转反复 , 那嫣红起先软绵绵,像一颗糖 , 而后变得肿胀,凸起,犹如一粒石。

她**来得快 , 最禁不住前戏 , 几分钟手臂便颤抖环绕他肩膀,抓起他的手,往自己身下探,蕾丝内裤贴在浓密的毛发上,他从边缘进入,小河淙淙,他轻而易举便将两根手指推进那颗炙热的洞。

周容深爱极了何笙人前温柔似水,床上放荡入骨的模样,他指尖时轻时重 , 时快时慢,拨弄着小巧玲珑的阴蒂,“你所有男人中,谁最强。”

她双眼雾气迷蒙,看他愈发不清楚,她快乐得灵魂出窍的片刻,他指尖加速,一根,两根,从拨弄变成了揉,捻 , 搓,她只觉小腹一阵流动跳跃的酥麻 , 那一处仿佛过电,胀得发紧 , 片刻便一颤一颤的泄了。

他抽离手指 , 粘着一丝浓稠的白液,似笑非笑放在鼻下嗅了嗅,让她猜是什么味道。

她臊得满面通红 , 抓紧他衬衣袂角,别开头不说。

他放入口中吮吸 , 发出滋滋的声响 , 他的唇,他的鼻梁 , 他的眉 , 他的目光,甚至他的耳朵和短发,都因为品尝她分泌的水而变得性感至极。

欲海是这世上最疯狂的海,周容深体内 , 酝酿积蓄着这样的海浪,他揪住她长发 , 深吻了上去。

湿黏滑腻的液体,从他薄唇渡入她口中,一点点咸 , 一点点热,一点点腥。

却是最蚀骨的春药 , 一霎间点燃他的**。

何笙被他舌头席卷得七荤八素,丢了三魂七魄,那丝津液最终融化在他喉咙 , 被他尽数吞食。

周容深喜欢咬她** , 舔舐她的私密,还喜欢把舌头伸入**,直到何笙抓着他的头发,他的肩膀,声嘶力竭叫喊出来,她徘徊在生与死,痛与乐的十几秒钟,诱惑到了极致。

他对沈姿从没有做过这些,他不情愿臣服在一个女人身下 , 更没有冲动给她那样的快乐。可当他抱着何笙,他却控制不住自己亲吻她的渴望。

她余韵未消,衣衫尽敞,丝绸和长发扑散于锦被,白嫩挺立的**上,娇嫩的**烙印下一串齿印,齿印很深,衬得她肤白胜雪,周容深怒吼了声,一手揪住她头发,一手抽出皮带扣 , 狠狠插进去。

他抽动得太狠,也太快 , 根本不给她喘息适应的余地,每一下都将她一击贯穿 , 她狰狞大叫不要!他疯了般 , 用舌头肆意品尝她左乳,大口吞没,在两排牙齿的挤压下 , 变幻形状,再吐出 , 含入另一只 , 交缠反复,何笙哭出声音 , 剧烈疼痛令她下面快感起伏更重 , 她不停缩阴,缩到一条幽深冗长的隧道,变成手指粗细的窄孔,将周容深硕大的棒子夹在里面 , 进退两难。免-费-首-发→【】

爽得飞上云端,每一根骨头都在变软 , 变酥,直达头皮,比最痒时抓一下还要满足。周容深面容涨红 , 握拳闷叫,两枚唇瓣用力嘬**吸她** , 牙齿叼着那一颗揪起,整个**都险些被他扯下去,越是疼 , 何笙越是不由自主缩阴 , 时而紧,时而松,周容深埋入其中,欲仙欲死。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前淌落,一颗颗沉没入何笙的沟壑,她的锁骨,顺流而下。

她最大限度分开双腿,翘起臀部,用力迎合 , 他每一次**,她便迅猛扭动腰肢,给他更强烈的刺激与摩擦,他捧住她的脸,纠缠她的唇舌。

周容深在三十八岁这年,才真正知道酣畅淋漓的**多么快乐。

他食髓知味,覆水难收。

不知白日黑夜,不知时间,不知今夕何年。

他一遍遍嘶吼,一下下驰骋,在何笙罂粟一般的引诱中 , 察觉到自己彻底沦陷,堕落 , 迷失。

他猜不透怎么了,他一向厌恶何笙这般不知廉耻贪慕虚荣 , 拿身子换富贵的娼妓 , 可他看着她明艳的脸孔,底线与原则竟无一例外的溃不成军。

周容深回到家中,客厅的灯火依然亮着。

窗子玻璃敞开 , 一阵山雨欲来前潮湿的风灌入,拂动起白纱。厨房隐隐有动静 , 似乎在烹煮什么 , 他对准那扇门,“我回来了。”

沈姿听到他说话 , 立刻探出头 , 笑着问,“饿了吗。”

他说还好,有些乏。

他脱西装时,下意识往厨房内看了一眼 , 沈姿挽起头发,胸前系着围裙 , 手拿一只木勺,炉灶上的陶瓷锅滋滋冒出热气,她随口念叨着 , “听秘书说,你现在一天要抽掉两盒烟 , 你可真是不要命了,身体是你一个人的吗?军功章还有我一半呢。我熬了雪梨银耳汤,给你肺润。”

他默不作声 , 静静看着这一切。

一盏灯 , 一碗汤,一个女人。

温馨,悱恻,柔情。

可他依然觉得缺失了什么,空落落的。

他想知道,何笙睡了吗。

她有没有也等待着,等他回去。

他上楼洗了澡,再下楼时,厨房的灯熄灭了。

汤放在茶几 , 每一处都很静。

他随手端起,饮了几口,轰隆而过的雷鸣,在西南角的天际炸开,他一惊,余下的汤从碗口倾洒出。

他疾步冲到阳台,握紧窗框,今晚保姆不在,只有何笙自己。

他脚下拼了命的克制,才勉强压住离开的冲动。

他愣了许久,沈姿悄无声息从背后缠住他 , 手犹如一条蛇,伸入他胸膛 , 一点点抚摸着雾涔涔的皮肤,“还生气吗。”

周容深回过神 , 敛去眼底的担忧 , 将窗帘合拢,“生什么气。”

“我去找了她。”

他心不在焉,没有说话。

沈姿吻他的脸和脖子 , 吮吸他的经脉和敏感点,试图挑起他要她的** , 周容深在半分钟后 , 平静转过身,问她去找何笙谈了什么。

她不愿让他知道自己趾高气扬的示威 , 她也赌注何笙不敢说 , 她甚至不想与周容深谈论这件事。

她手仍停在他胸口未移开,“我可以不理会她的存在,但是容深,你要记得回家。我与周恪 , 才是你的家人。除了我们,谁都会算计你 , 图谋你,最后推翻你。”

周容深眯眼看了她一会儿,笑出来 , 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将她扑进自己怀中 , 她就势搂住他腰。

“乱想什么。”

沈姿快忘记,被他拥抱时的感觉,她近乎做梦般 , 还有些恍惚 , 如此直视他的温柔,密密麻麻包裹住每一寸皮囊,她太过依依不舍,她小声说,“我怕你被她迷住。”

他抚了抚她后背,笑说不会。

她踮起脚,勾住他脖子,复而亲吻他,从眉毛 , 眼睛,到鼻梁,一点点勾勒,细致描摹,最后重合那张溢出胡茬的唇。

周容深没有推开,他扯着她身上的睡袍,热烈回应她的吻,将她压倒在沙发上。

两条身体逐渐**,四肢交缠,低低的呻吟和喘息响起,外面雷电大作 , 风摇晃着树叶,拍打在玻璃 , 发出噼里啪啦惊心动魄的巨响,猛地一个闪电劈下 , 咔嚓一声 , 击碎了两棵枝桠。

周容深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当他的唇吻上她**,沈姿的手也握住他胯下 , 正要对准自己私密处沉入时,他到底还是败了。

他停下所有动作 , 从她身上离开 , 也按住她将得逞的手腕。

“我想起来,市局还有事。”

如一盆冷水浇下来 , 沈姿迷离的**消褪 , 她问很急吗。

他说是。

她有些失望,“那,你明天回来吗。”

他吻了吻她额头,“我尽量。”

他觉得对不住她 , 在她胸上狠狠一捏,笑说 , “我一定会把没有做完的事继续结束。”

她笑出来,“我去给你拿伞。警服在门后的柜子里。”

十分钟后周容深走出别墅,庭院外的长街泥泞 , 大雨如注。

这寸步难行的深夜,到处都是坑洼 , 积水,雷电与狂风,呼啸着刮过头顶 , 像是随时张开血盆大口 , 吞吃掉路上匆匆的行人。

沈姿伏在窗口焦急喊住他,“容深,给市局打一通电话,明早再回吧。”

他笑着挥手,让她早些休息,拢了拢衣衫,迎着狂风骤雨挤入水帘之中,眨眼便随着一辆车,消失在茫茫深处。

电闪雷鸣 , 树影摇曳,世界末日般,道旁正对着这扇窗的路灯也被雨水浇灭了。

漆黑一团的夜色,像疯了一样。

帷幔肆虐,狂风灌入,刮飞了桌上的书,刮起了被角。

何笙躲在被子底下,在偌大的床铺间翻来覆去。

她瑟瑟发抖。

她不怕,她只是觉得恐怖。

会不会有一只手忽然伸出,将她扯到外面混沌的天地中,把她扒皮蚀骨 , 熬成残渣。

她惊惶无措中,隐隐听到楼下传来动静。

她顿时僵住。

是脚步声。

很轻 , 带着雨水的,啪唧响的脚步声。

有人进来。

她心脏窒息了好几秒钟 , 身体的冷汗随着卧房门被推开 , 一刹间涌出,她每一根毛孔都在叫嚣着惊恐。

靠近。

再靠近。

停在床尾。

真的是一只冰凉的手,探入被子里 , 握住了她的脚,并发出一声轻笑。

她惊叫 , 狠狠踢开那只手 , 猛地从床上坐起,脸色惨白拧开台灯 , 她抱紧被子 , 准备做最后的殊死抗争,却看到风尘仆仆赶回的周容深。

他警服肩头洒落一片雨水,站在朦胧的灯火里,何笙看到他眉眼荡漾笑意 , 看到那张英俊熟悉的面孔,她愣了。

他怎么会回来。

这样大的雨 , 这样黑的夜,她做梦了吗。

她还没有睡着,怎会做这样的美梦。

她红了眼睛 , 被子下的两只脚,勾住床榻 , “你…不是在家陪周太太吗。”

周容深不急回应,他手指解开冰凉的警服,随手挂在椅背 , 掀开被子上床搂住她 , 她还在抖,止不住的抖,似乎刚才吓坏了。

他拨弄开她被冷汗浸湿的碎发,“不高兴吗。”

她说高兴。

她说着便哭了。

他温柔抹去她眼泪,他根本不知,他此时的眼睛里,就是曹茎易所说,有光的爱情的模样。

窗纱高高扬起,风还在不断灌入 , 他问怎么不关窗。

何笙指了指窗子一角,“凹槽坏了,合不上,修理的工人明儿才来。”

他哭笑不得,“旁边的屋子不能睡吗。”

她别别扭扭低下头,“我习惯了这张床。”她顿了顿,手握住他,掌心贴上心窝,“有你的味道。”

周容深胸膛一滞。

他一言不发,紧紧抱住她。

那一刹间,永恒的念头 , 在他心上划过。

若是和自己过一辈子的女人,是她 , 也很美好。

今年的深圳,入冬以来 , 比往常冷了两度。

梧桐一叶知秋 , 一月初,开始泛黄。

时针指向九点整。

滴滴答答的铃铛响散开,周容深从昏沉的头痛中醒来 , 他看了眼时间,将手掩在眉间 , 挡住窗外浓烈的阳光。

北京总军区的上将和政委昨晚抵达广州 , 对广东省武警总司进行大操练,周容深作为一脉同宗 , 接待应酬了这一面。

后半夜三点才散席 , 他离开包房时,迷迷糊糊的脑袋撞上了门框,疼到现在。

他缓了片刻,掀开锦被下床 , 走到镜子前,衬衫套入臂膀的霎那 , 他动作倏而一停。

**健硕的胸口,紧挨心脏处,有一道长长的 , 狰狞的疤,蜿蜒如蜈蚣 , 入骨三寸,以致时隔漫漫光阴,浅白的针脚还是清晰可见。

这是老k刺的。

那是何笙第一次去金三角寻他 , 像无头苍蝇 , 跌跌撞撞,固执于他没有离开的直觉,一腔鲁莽与疯狂,坠入那吃人的深坑,悬崖。她没有名号,没有势力,凭空捏造一笔庞大诱惑的交易,便堂而皇之闯入缅甸毒窟的地盘,将老k这伙人耍得团团转。

整个河口与景洪 , 都是周容深的人。她踏进的第一秒钟,他便得到消息。

他无法警告她,更无法现身,他给不了她结果和答案,他不能在紧要关头暴露,他以为躲开,她毫无收获就会罢休,未曾想她的胡闹惊动了老k。

他当何笙是条子派来的卧底。

马仔过来请他,将他带到老k在河口的公馆。

他进入那扇门,老k沉默坐在桌后煮茶,他脚下两旁跪着世哥的人 , 也就是那晚接待何笙的毒贩。

气氛不对。

他压下不妙,从容不迫进入 , 笑着说,“你回来这么快 , 还顺利吗。”

老k未答 , 周容深目光一扫,这才发现两个马仔浑身颤抖,肩膀满是血污。

刚受过刑。

那一定招供了。

老k慢条斯理煮完那壶茶 , 翻开两个杯子,依次斟满 , 嘴上说了句缅甸语 , 其中一个马仔立刻磕头求饶,“老大 , 世哥也是被耍了 , 那娘们儿张口点名见五哥,五哥是什么人物,能让她轻易见吗,她就说做生意 , 很大的一笔,谁知道会这样。”

老k厌烦皱眉 , 抬腿便是一脚,踢在他下巴上,咔嚓一声 , 骨头碎裂,马仔连音儿都没出 , 便晕死过去。

门外驻守的保镖进屋,拖拽他和另一个马仔,离开了这里。

房间内清静下来 , 老k终于抬头 , 他神情看不出喜怒,淡淡说了句,“找你的。”

周容深眯眼不语。

壶里的茶水在沸腾,失了火焰,气泡撞在内壁的力度越来越小,杯内的茶水白雾团团,周容深刚要拿属于自己那杯茶,老k忽然按住拦下,他似笑非笑 , 颇为阴森,“老五,我待你不薄吧?”

他生硬的中文,透着诡异。

周容深明知故问说不薄。

这句让老k很满意,他说,“你的确有本事,黑白两道,你行家。可没有我给你用武之地,你也混不到这份儿上,我一直器重你,不过现在——”他身体后仰,靠在沙发背 , “我有点含糊了。”

周容深无波无澜,他暂时放弃端茶 , 喊了声来人,随即脱下风衣 , 交给进入的马仔。片刻对峙后 , 那杯茶水由于老k换了坐姿,彻底暴露在灯光下,他伸手去触摸 , 随口问,“含糊什么。”

老k阴恻恻朝地上啐了口痰 , “你他妈不会是条子的人吧。”

周容深躬下身子 , 四十五度俯仰,隐匿在黑暗中的脸孔 , 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在云南举世瞩目的亚洲特大贩毒网内卧底的缉毒警 , 只要被头目怀疑,下一秒就开瓢,毫无商量余地。毒枭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 , 任何风吹草动,任何线索的走漏 , 都意味着满盘皆输。

他闷声不语,动作放缓,故意耗时间 , 他此时只想着一件事,在他暴露身份陷入危机之前 , 务必把何笙平安弄走。

何笙是揭开杀戮的引子,她留下绝没活路。

他沉吟之际,忽然额间一凉。

他后背顿时浮起一层冷汗 , 几乎一刹间 , 他静如止水的心跳,陷入紊乱。

那是一把枪。

枪口抵住他眉心,保险栓已经拉开,只差扣动扳机。

公安前线他出生入死几百场,还是头一回被枪指着头。

他强作镇定,云淡风轻笑了声,“怎么,老k,咱们共事这么久,你不信我?”

老k眯了眯眼 , “去杀了那个女人。我就信你。”

周容深身体更僵了一重。

老k重复,“要么杀你,要么杀她,我不能冒险。”

周容深听口吻,明白老k怀疑他与何笙有一个是条子,如果他是,何笙就是来探底的,如果何笙是,他还有抽身余地,比如她认错人,进错组织 , 没捉到接头现场,都不算翻船。

他暗暗估算了局面 , 没有胜率。缅甸在亚洲的毒贩,九成汇聚金三角 , 是销赃、分赃、贪赃的大本营 , 老k玩不起这游戏。

他平静直起身,老k也随他缓缓起立,周容深面朝持枪的他 , 将两条手臂伸开,露出自己心脏 , 肺腑 , 和咽喉。

“我挨这一枪。”

老k眉头一皱,心有些沉 , “老五!你他妈跟我说什么。我不认识她 , 生意也没得做,你该知道,我想留你。”

周容深轻扬下巴,毫无惧色 , “你如果非要杀,就杀我。”

老k舔了舔门牙 , 有些发狠,枪口朝皮肉内用力顶了顶,“你真是条子?”

“我不是。但她也不是,她如果是 , 条子早就包围你我了,她在平房见了咱的人 , 尝了货,这些足够。”

老k套弄在扳机的食指微微晃了晃,“即使她无辜 , 她知道我们干这行生意 , 留下就是后患。”

周容深淡笑,还是不肯。

老k对他一反常态愈发怀疑,他冷笑,“老五,还有你下不去手的人,你私下见她了?”

他手指不再晃动。

稳稳压在扳机上。

门外的马仔听见事态不妙,顾不得召见,直接推门而入,冲到老k身边,“老大 , 咱不能没五哥,现在缅甸的合作方,一多半都只认他。”

老k骂了声脏话,“他自己找死!”

“一个娘们儿,还能闹出幺蛾子不成?条子谁不知道金三角的势力分布,都在他们紧盯中,要是能拿咱,早就拿了。五哥说的在理。”

马仔越劝诫,老k杀机越浓,他龇牙咧嘴怒吼,“她对我们摸得太透!连交易的平房都掌握,你他妈怎么知道她不是玩一出大的?”

老k话音未落,周容深忽然握住了那把枪 , 另一只手探入口袋,抽出匕首 , 狠狠刺入胸口,他掌握得很准 , 偏颇心脏三寸 , 扎得不深,可故意把血管破了一个皮儿,顷刻血流如注。

老k和马仔大惊 , 周容深嘴唇一点点失去血色,他佝偻着身躯 , “这一刀 , 我替她挨了,老k你留我一命 , 我为你平这事。人你别动。”

老k盯着被撂在地上染血的匕首 , 匕首三分之一浸满红色,他咕哝了好几句缅甸语,“老五,你拿自己性命威胁我?”

马仔冲过去扶住周容深,朝门外大喊拿罂粟丸!

罂粟丸是缅甸的奇药,止血异常快 , 只是上瘾,毒性会侵蚀心脏 , 年常日久不除,便危及性命。

马仔接收指令,匆忙嘈杂的脚步声远去 , 屋里屋外一片死寂。

他始终不肯说,身子一点点垮下去 , 老k一脚踢翻了桌子,一身戾气破门而出。

何笙平安无恙离开云南那日,周容深就藏匿在墙角 , 她看到他模糊的轮廓 , 却看不到他死撑的坚强。

刀口火辣辣的巨痛,抻裂骨头的灼烧,一层层的缝合伤口,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他原本就不该下床,他只是怕,若这一面不见,也许再没有机会。

他终归没有料错,他一身伤痕,死里逃生 , 他唯一的念头,他要回到她身边,给她花好月圆,给她天长地久,给她尊贵身份,给她永远的厮守。

他赢了所有,却输掉他最不肯输的何笙。

【周与何没写到的部分,在周的回忆中穿插,甜虐都有,新女人明天会出来,明天得非常精彩!!只是稍微虐一点 , 你们想看的这几天都会一点点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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