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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弟大秦第一纨绔 第544章 仅止于此,大局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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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呜!”

芒瞪大双眼扭动挣扎,用尽全身气力,却连张口说话都做不到。

遭秦王剑贯穿身体的王气力没有半分虚弱,捏着他的下颌骨,以此为基点要芒难动分毫。

一直做背景板的刀斧手像个石塑木雕一般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看着王身上插入过半的秦王剑,手中刑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陛下!”

“君上!”

蒙恬、李信、廉颇等诸将红了眼睛,疾喝抢步。

“谁都不许过来,这是军令。”

略有喘息的声音传遍三军,诸将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般站在原地。

军令如山,不可违背,这是大秦军队的第一条铁律。

临近八个方针的士卒脸上无措褪去,满脸悲伤焦急,一个接一个跪倒在地,哗啦啦倒下一大片。

“陛下!”

“陛下!”

“陛下!”

情急之际,第一次随二皇帝出征的他们说不出其他言语,一遍又一遍地悲呼陛下二字。

“不许跪!”

一直平淡的帝音霎时凌厉,竟然盖过了一众士卒们的呼喊。

被箭射、剑斩,流血不流泪的铁血士卒为风沙迷眼,豆大的泪珠砸落,双膝如同焊死在地。

第三方阵第二排第八列,职责为传令的秦兵跪地悲呼:

“军令通传全军,无人不知!”

其他传令兵大梦初醒,尽皆高呼。

“军令通传全军,无人不知!”

“聒噪!乃公问尔等了嘛?都给乃公站起来!尽皆不许言语!这是军令!”

挣扎到没了力气的芒泪流不止,待王的铁手松开颌下之际便要说话,说出自己知道军令!王不该死!该死的是他!

他这一条贱命,便是要王伤了一根发丝都是千罪万罪,王怎么能替他而死!王为何要替他死啊!

在这个感冒发烧都能致死的年代,一柄长剑穿体而过,几乎便等于死讯。

“芒,你已违背了一次军令,还要违背第二次嘛。”

看着王毫无威严,满是失望的双眼,芒的泪水更急了。

他已经让王失望一次,怎能让王失望第二次……

芒紧闭下颌骨疼痛异常的嘴,不住摇头,呜咽声通过大喇叭传出,飘荡在秦军上空,似乎天地为之同悲哀。

“不要为朕感到悲伤,不要担心朕的身体。

“朕武功盖世,秦王剑插在你身上必死无疑,插在朕身上十天半月即好。”

列阵秦兵除了临近的八个方阵,只能听到二皇帝声音,看不到二皇帝的作为。

起初他们只听二皇帝和芒的言语,还能够判断发生了什么事。

似乎是芒不必被处斩,陛下把罪名揽在了自己身上。陛下还是那个爱护我们的陛下,陛下没有想杀人立威……

可后来的跪地、悲呼、一连串目不暇接的变故、二皇帝后续下的军令,说的言语,让他们一头雾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第二个大方阵的士卒便知道了……

二皇帝走下第一个大方阵刑台,未被允许行动,未被允许说话的诸将心急得要被烧成焦炭,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中秦王剑的秦王从他们身前缓缓走过,孤独行进。

腹背鲜血从一个点变成一个圆,在洁净的白袍上是那么的显眼。

那个身上插着秦王剑的秦王,向着他自己的子民走来,踽踽独行。

第二大方阵的四千名士卒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的王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替他们顶了罪。

场中多了四千双红了的眼眶。

《秦律》规定:将死,从众皆死。

这是为了保护贵族,要周围士卒在他们将军有危险时都要挺身而出。挺身而出还有一线生机,抛弃逃离则是必死无疑。

从未听说哪个贵族,哪个将军会为士卒顶罪。打了那么多军功才爬上来,为的不就是成为高高在上的人上人,拥有特权嘛?

嬴成蟜,秦国最大的贵族,成为第一个为士卒顶罪的人。

那一刻,在第二大方阵的四千名士卒眼中,王头上虚无缥缈的神环彻底幻灭,神格掉落。

白袍上仍旧在不断扩大的血迹,因为腹部中剑而不敢快速移动的身躯,都在诉说着一件事。

他们的王和他们一样,是人不是神,是一个中剑会流血的人。

他们的王登上第二座刑台,在第二个木制立式大喇叭前,以平缓的语气说着话。

“地,陇西土村人,父兄皆死于战场,家中有一老母,二妹,尚未成亲。

“阵斩敌兵两人,按律当升公士。入城后,意图奸淫城西曹县丞家中美妾,为监军所阻。

“奸淫者斩,你可知晓?”

看到王身上的秦王剑,猜到前面发生什么事的地张开嘴。

他宁可违背军令,也坚决不要王代他中剑!

“地!”

二皇帝眼眸倒竖,一声爆音,好似平地起了一声雷,三军皆是一惊。

跪在地上,正要说“知晓”二字的地也被惊到了,话没有流畅说出来。

“军令如山!不可违背!这是铁律!朕方说不许动不许说,你未听得乎?

“今不听朕的军令,明是不是便能取朕的人头?后是不是就要兴兵造反屠戮我大秦子民?

“今日不听朕令之人,视同谋反。

“谋,逆,者。”

二皇帝一字一顿,眸中毫无温度,比冰雪更冷。

“夷,三,族。”

地的言语卡在喉中,他意图奸淫女人,违背了军令,他可以死,他该死。可他的阿母和两个妹妹是无辜的,不可以也不应该因为他一人犯下的错误而丧命。

片刻后,二皇帝言语又恢复了平淡。

“你不知道。

“兵不知军令,是朕没有传达到。违背军令,不是你的错,是朕的过错。”

抓住身上秦王剑按压,自其背部冒出的剑刃再长一寸……

第三个四千人大方阵,二皇帝登刑台。

“苇,父母俱在……

“滋扰百姓,军令当斩,你可知晓?

“你不知道。

“朕没有让你知道这条军令,你违背了,这不是你的过错,是朕的过错。”

后背冒出剑刃再长一寸,血沿着剑锋滑落,点在白袍上,开了一朵梅花。

第四个四千人大方阵,二皇帝登刑台。

“蹲,咸阳人……

“抢夺钱粮,触犯军令,当处死刑,你可知晓?

“你不知道。

“那这就不是你的错,是朕的错。”

血刃长一寸,梅花无花态。

第五个四千人大方阵,二皇帝登刑台。

第六个四千人大方阵,二皇帝登刑台。

第七个……

二皇帝每登一个刑台,秦王剑便入秦王身一寸。

当其站到最后一座刑台,说完那句是朕的错后,将剩下五寸剑刃露在腹部之外的秦王剑,全部拍进了身体,剑柄卡在了他的腹部。

在他身后,三尺长剑头部剑尖区域鲜血凝固,越往下,鲜血越新鲜,在不大的日光下,闪烁着刺眼柔和的红光。

二皇帝脸色苍白如纸,抹去额头第不知道多少次渗出的细汗,皱着眉头,缓缓坐在了地上。

《黄帝》圆满的他可以控制肌肉夹住秦王剑,以便少流血。自刺入腹时可以精准控制秦王剑,避开脏腑器官和致死的血管。

可疼痛是避不开的。

身上插着一把剑,还有走路,还有走一段路就再插进去一寸。

向来注重形象,一直装作云淡风轻的竖子装不下去了,是真的痛啊!

他抓倒木制大喇叭,放在自己身前。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朕这一剑插在肚子上直末至柄,又走了这么久的路,不算取巧了。

“谁要是心里有不满,就自己插一把剑,像朕这么边走边插,从那边走过来,试试死不死。”

三军站得笔直,泪水早已流干,泪痕都干涸在脸上,看上去极为狼狈,比临济大战之后还要狼狈的多。

最后一座四千人大方阵,八个小方阵的五百士卒眼睛齐刷刷地看着刑台。

看着刑台上那个毫无形象坐在地上的身影,看着愿意为他们顶罪的王,一眨不眨。

腹中插王剑,雪袍变血袍。

这是第一个在民众面前表现脆弱的王,第一个自己打破金身的王。

他从高高在上的王位走下来,与多由贱民组成的士卒们站在一起。

一冬的训练教育,让秦军战斗不是为了功利,而是为了保家卫国的基础。

临济的一场大胜仗,近在咫尺的爵位官帽、金钱美人,一下子涌上来的放纵、快乐、**,迅速冲垮了秦军刚建不久,并不牢固的思想。

他们的王以自己的血,为他的子民士卒重新铸起了一座堤坝。并让他的子民士卒看到,自身也在这堤坝以内,与他们同在。

“朕所领导的军队,是百姓的队伍,是为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而征战。你们不是在为一家一姓战斗,不是在为王室贵族战斗,而是为秦人战斗。

“秦国是朕的,也是你们的。在东起东海,西邻羌匈,南至百越,北比东胡这片秦土上,不分韩人魏人赵人。所有人都是我大秦的百姓,是跟你我一样的秦人。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我们是要拼死战斗,杀掉最后一个敌人。但我们的敌人不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也不是弃暗投明的士卒,而是那些掀起战乱的野心家。

“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不就是你们家中的阿父阿母兄弟姊妹?你们怎能忍心欺辱之?还有临济的守卒,大多都是来自百姓,大家都是一样的。能多活一个,为什么不多活一个呢?”

三军静寂,只有二皇帝的声音回响。

以二皇帝的血为引,穿透**传统的封锁,直通每个人的心底最深处。

“我们是仁义之师,是秦人之军,战斗是为了让这天下秦人脱离苦海。烧杀抢掠那是贼做的事,我们是兵,不可为之。

“第一次,军令没有下达到每个人,是朕的错,朕受刑。之后,朕会要每个人都知晓军令,下一次再犯令,就是你们的错了。

“这把插在朕身上的利剑,将插在你们身上。

“要让诸天之下的秦人都吃得饱饭,穿得上衣,是朕这个皇帝的职责。听令作战,征战全国,是你们这些兵的职责。

“今年家家户户都有蜂窝煤罢?这个冬天没有冻死过人罢?也没有因为缺粮少食饿死的罢?

“要是有,知道的左邻右舍趁早报官,别吃连坐之罪,这家绝对有鸟人犯了秦律,把该分出来的蜂窝煤和钱粮都私吞了!

“朕自做这个位子至今,没有让你们失望,你们也不要让朕失望,可好?”

三军无言。

军令:不许动,不许言。

今犯军令者,视同谋反。

“很好,朕现在下令,可言,可动。

“诸君,莫要让朕失望,可好啊?”

没有人安排,没有人训练,二十万秦军齐声大吼:

“诺!”

云消雾散,光照人间。

二皇帝揉着耳朵,颅内被震得嗡嗡鸣响,上一次有这种要被震聋的感觉还是在夜店。

他扭头看着张大嘴巴,喊的声音太大,似乎要缺氧的刀斧手。

“去叫夏无且!朕身上插着一把剑你看不到嘛!你是真怕朕死不掉啊!”

刀斧手啊的一声,飞也似地跑去报信。

二皇帝一手搭在木制大喇叭上,不多时,奔驰的诸将便将其围住。

这位立威不靠杀人靠自杀的王微昂着头,略显骄傲。

“朕说过,不是要你们去死。如若各军再有内乱,哼哼……”

诸将看着腹中有剑的血衣二皇帝,近距离感受到没有性命之忧,心才算是放在了肚子里,继而个个面色冷如霜铁。

“恬以为陛下当归咸阳,战场危险。”

“李信附议。”

“任嚣附议。”

“赵佗附议。”

所有人都在附议,就连被嬴成蟜威胁性目光紧盯着的刘邦,都偏过头说了句“附议”。

自古至今,哪里有王拿命训军的?王要是没了,以现在二皇帝在秦国的威望。在场的他们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落一个好下场,秦人还不生吃了他们?

打了一辈子仗的将军们从没想过,战场上最大的危险不是来自敌军,而是来自自己的王,自伤一千背刺八百。

诸将心中最后的芥蒂被愤怒冲散得干干净净,深刻领会到了什么叫诡谲,知道了什么叫兵法,诡道也!

二皇帝解决事情用的手段,他们做梦都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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