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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捕诗剑录 第237章 铁伞捕神凌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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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意盈眼。松竹掩映云日,于青石白石间结了一个小小茅庐,茅庐前山径旁,却踞伏着一头斑谰巨虎,毛色灿然,双目晶亮。庐后有一汪细溪如银布清玉顺坡而下,发出潺潺水声,流到下面石断之处,溅出一片淙淙水声。

樊红叶与一个五十来岁的道人在观赏四周风景边交谈。那道人丰髯轻拂,长眉凤目,神颜慈和,可不正是那继承其父药王菩萨孙思邈医术仁心的虎真人虎撑先生?

樊红叶问:“春姑娘……”

虎真人道:“春姑娘的毒,已是无碍。那‘毒罗刹’温凉玉对疗毒确是对症下药。只是她还是做了点手脚,虽以蕲蛇之毒来攻原先之毒,却又给春姑娘喂食了一些石楠花粉与杏金丹。石南花为蕲蛇喜食之物,蕲蛇这种怪蛇,龙头虎口,黑质白章,胁部有二十四个方形纹,腹部则有念珠斑,若是剖开其腹,可见其肠亦如念珠相连。这种蛇长有四根长牙,尾巴上有一串锋利的‘佛指甲’,长一二分。这种蛇虽是剧毒,性情却温顺,当有人追捉时,它是一味逃跑,到无路可走时,它就用那尾巴上锋利的‘佛指甲’剖腹自杀。据说这蛇之所以如此,是得到佛的点化。因为这蕲蛇喜食石楠花叶,人们便寻机捕获。捕时先在周围撒一把沙土,蛇就盘曲不动,再用叉来捕捉。温凉玉用蕲蛇之毒来疗毒,又用石楠花与杏金丹来下阴毒,使春姑娘即使解毒之药俱全,也只能治表治不了根,且不能动用真气。一用真气,必阴毒之气散入四肢而成风痹之症,到时腹痛如绞,生死两难。”

樊红叶矍然而惊道:“竟是如此!若不遇上真人。春姑娘将被这‘毒罗刹’阴毒害惨了。”

虎真人说:“蕲蛇本是治中风之药。但石楠花与杏金丹,再加上春姑娘原先所中之毒余毒,便成难治阴毒。要说这杏金丹,也叫草金丹。古人书上载皇太子服后长寿不死,夏姬服后,活了七百年。其法是以杏仁为之。但是杏仁能使人溢血,稍有误差必出血不止,甚至致命。所以现在好多人都不吃了。有的服二三年,往往是腹泻,因虽性温,但含小毒。有的服了腹部长肿块,都是不好治的病。与‘孔雀胆’最为犯克。”

樊红叶切齿道:“好一个‘毒罗刹’,好狠毒的心肠!”

虎真人说:“我现在用家父所炼‘九和保泰还春千金丹’来拔毒培元,诸毒尽除。春姑娘不消一月,就可恢复如前了。唉,说来,他的父亲东郭控鹤还与我有过一段交情。东郭老性情温和,不想这春姑娘性情如此刚烈,痴情于尊师,唉,这事,药毒易解,心病难去啊。”

樊红叶道:“家师嘱我保护她平安。度过这关,后面如何,要看她自己了。”

樊红叶说至此,转而向虎真人道:“真人可真有神仙之术,似是早就知道春姑娘有难,竟在这里预先守侯,救了她一命。”

虎真人捻须微笑道:“贫道何德何能?敢言神仙之术?我到这里来,是听说这里的百姓易得一种大脖子病,就是在头颈上生瘿瘤,尤以妇人为多。家父有治瘿病之方,我来此为峡民治病,已两三个月了。至于知你与春姑娘来此。这是因为一个人通知了我。”

樊红叶问:“那又会是谁,对在下一行,如此关心?”

虎真人说:“四大名捕之一的凌北斗。”

樊红叶惊道:“‘铁伞捕神’凌北斗?”

虎真人笑道:“除了这个凌北斗,还有谁能如此神通广大?”

樊红叶侃侃道:“在下在徂徕山侍候师尊时,听师尊品评天下人物,公门中最为推许的,就是苏无名之文,凌北斗之武。文以武备,苏无名的武功自成家数,不弱于武林中任一高手;武以文备,凌北斗武功奇高外,智谋文学,亦为一流人物。现下虽见过‘妙算神捕’苏无名,觉得他所表现出的智谋亦不过尔尔;未知这凌铁伞又如何?”

一人在樊红叶身后开口道:“也不如何。武不能安邦,文不能治世。一个不文不武的酒鬼而已。”

这个人无声无息欺身到樊红叶身后,樊红叶直到开口才知道,心下不由一凛,凛然生警,所佩剑铮的一鸣,剑柄已跳到了他的手掌把握之中。他只须一动,剑便可破空出鞘,一招制敌。

但身后之人陡地空了。

身后之人退得远远的,退出在他的剑势之外,长声大笑道:“剑圣传人,谁敢轻撄其锋?”

樊红叶握剑的手松开了,微笑从容转身,向来人一揖道:“来的,敢情就是天下第一捕快凌大人了?”

来人骨节粗棱骨架宽大眉骨粗突颧骨高隆,一双世路经惯世事洞明的睿智眼睛带着微微笑意,身后斜背着一柄乌黝黝的雨伞,一身黑衣黑裤,足下却登的一双八搭麻鞋,打着倒赶千里浪的人字绑腿。樊红叶注意到来人有的一双很大的大脚,宽宽厚厚稳稳实实地立在那里,仿佛一座铁塔,给人种打不垮的感觉。

这人不是黑道中人人谈虎色变的六扇门第一高手“铁伞捕神”凌北斗,还是谁?

凌北斗向樊红叶点了一下头,承认道:“老夫凌北斗。”

凌北斗下一句话就惊人了:“刀,剑,俱,亡。——你要想守住你师尊的秘密,请出剑吧。”

他这话一出,樊红叶的脸色一变。

樊红叶说声“好!”

樊红叶“好”字才出,身如箭射,疾扑凌北斗。

樊红叶身子一扑到凌北斗中宫之内,手一振,一道银光随手而生,化出一片银色的光华来。

那片光华顿笼罩住了凌北斗。

一场恶战,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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