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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 第一百四十章 赌
与此同时,陈丰在西突厥也找到了王帐,请人帮忙通传,说是丰城少城主李琛因挂怀妹妹离家多日,担心她在此处不能适应,特命其前来探望。
“大汗的滕妾岂是谁相见就能见的吗?”那守卫似乎对此事颇为不满,但是碍于陈丰口中所言的李贞儿的身份有所顾忌,遂对其也并不是很鲁莽。
“还是劳烦你通报一声。”说话间,陈丰不动声色的递上了一锭银子,深鞠一躬,“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哥你就权当是帮了我这个忙,也全了我们家少城主对妹妹的一片拳拳爱怜。”
“这……”那守卫看了一眼手中的银子,似是对少城主对妹妹的怜爱有所感怀,犹豫了片刻,“我便帮你通报一声,行与不行我可不能保证。”
“这是自然,只劳烦小哥通禀一声,成与不成亦不是你我所能决定,不论结果如何,某对我家少城主也算有了个交代,如此即可。”
“那你稍等。”守卫转过身将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下,见着上面清晰可见的齿印后左右瞧了一眼,便将那银锭子塞到了腰间,这才入了里面去通报。
自然不能直接报给李贞儿,即便是突厥民风开放,可汗的滕妾也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总不能你说你是谁,你就是谁吧,终归还是要报与可汗知晓,由可汗决定能不能见。
陈丰站在帐外,观着前方巡逻的队队列兵,亦是训练有素,且其裸露在外的手臂看似力量要比之大唐的军队更胜一筹,从前他跟着李世民迎战突厥之时,并未如此近距离观察,对两方单兵的差距还未能如此清晰明断,如今近观之下,方才明了,若论单打独斗,唐军绝非突厥军队的对手!
约有一刻钟的功夫,之前的守卫方才从营帐之中走了出来,“我们大汗要见您,跟我走吧。”
陈丰的耳朵里清晰的听见这守卫对他的称呼从“你”变成了“您”,不过仅凭一字之差,也并不能够说明太多的问题,关键还要看那位到底是什么态度。
整理仪容后,跟在守卫的身后,穿过营地进入大帐。
颉利可汗此时正大刀阔斧的坐在铺了一张虎皮的椅子上,瞪着一双不大的眼睛看着他,眼神之中似乎没有半点感情。
陈丰拱手见礼之后,便立在下方,不再言语。
“你就是我那大舅哥派来的使者?”见陈丰不说话,他开口问道。
“非也!”却不料,陈丰所言并非如此,而是否定了。
闻言,颉利可汗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你可知晓欺瞒的下场?曾有一爱妾,欺瞒与朕,后来被朕赐予了全军将士。”奇怪的是,颉利可汗在说道此处之时,虽面色不虞,但眼神之中却充满了玩味。
女子!能让颉利可汗刻意拿出来作为威吓,定是与他有关的女子!他自报家门是丰城少城主李琛的使者,那么那个女子的身份显而易见!
“我大唐女子讲求三从四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既是可汗的爱妾,却做了欺瞒可汗的事情,自是死不足惜。”陈丰自然知晓,他如今是在试探,试探陈丰的真实身份。
丰城那城主李信既然能先后将两个女儿送过来,自然便没有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父女情深,而他那哥哥既然当初能容忍父亲将妹妹送过来,自然也不会有多兄妹情深,既如此,便也就没有必要在他颉利面前表演情深似海的模样了。
颉利可汗心中所想,陈丰自是有些猜测,不过并未点破罢了,颉利自然也不曾点破,毕竟这个身份在表面上看来还是有些用处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颉利可汗收起了脸上的阴沉,却又带上了玩世不恭的笑,让人看不清他心底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汗赫赫威名,不敢有丝毫隐瞒,在下本是一介商人,在丰城做生意时承蒙少城主相助,前些日子少城主听闻在下要来突厥发展,遂托付于在下书信一封,呈交其妹李贞儿。”说着,便将书信从怀中取出,双手呈上。
颉利朝着立在身畔的人抬了抬下颌,那人跨步向前接过了陈丰手中的书信,转身回到颉利可汗身边将书信呈给颉利可汗。
颉利接过书信,瞧见了信奉上的火漆,脸色稍凝,随后一脸玩笑的看向陈丰,“既然你大唐讲求出嫁从夫,我这大舅哥给妹妹的信,我瞧上一瞧,使者应当不会介意吧?”
陈丰自是点头,伸出左手做出延请动作,“大汗请便。”
颉利楞了一下,也知晓,大唐的人耍弄风花雪月最是在行,弄了火漆蜡封便是君子礼义,怎的如今这李琛的使者好像对此并不介意,观他一脸坦荡,并无半点紧张犹疑之色,似是当真半点也不在意一般。
颉利可汗也算得上是一国之君,自是没有那般多的心思去理会儿女情长,之所以在陈丰的身上浪费了诸多时间,还是因为他打着的名号让颉利不得不慎重。
若是愚笨之人,这可汗的位置也坐不稳当,之前诸般行事,多是试探。此时见他似是当真所知不多,便也不再继续为难,“带他去见贞妃。”说完随手将那封火漆蜡封的信仍回了身边近侍的手中。
陈丰朝着颉利可汗道了声“告退”便跟在了那近侍的身后,走出了大帐。跟在近侍身后七转八转,陈丰心中也是犹疑,这并非是宠妃的待遇啊!
“这位兄台”陈丰跟在近侍的身后,“不知我们家小姐近日可好?在此可还适应?”
那人却好似没有听到陈丰的问话一般,径自在前面走。
“我家少城主心中甚是不舍,奈何小姐一门心思的要常伴大汗身侧,可真真是伤了城主和少城主的心了。”对于自己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陈丰亦是不介意,自顾自的念叨着。
“如今,我家少城主知晓此事再无转圜余地,也便就此作罢,只希望小姐能够安享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