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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道士是太子 第139章 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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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大多已入梦乡,此刻理应是人静之时,街市之上,出去打更巡夜之人外,应再无他人。

这一夜,却是不寻常的一夜。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今夜月明星稀,却亦是杀人之时。

有未入眠之人只闻马蹄声阵阵,心头大惊,轻轻推开窗户,见上百名衙役皆骑骏马,长刀已出鞘,寒光烁烁,衙役皆面色凝重,一副如临大敌之状。

“萧非仁……”

见萧非仁者,皆面色大变,平日里百姓虽心知萧非仁无恶不作,乃已奸佞之人。可萧非仁的表面功夫做得极好,故作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百姓皆称其为笑面虎。

而今夜的笑面虎,若不再面带笑意,似已撕下面具,满面杀气,宛如凶兽恶虎,獠牙已出,定要饮血。

声势浩大,惊动的不只是未曾入眠之人,亦有不少入眠之人从梦中惊醒,盯着马蹄践踏之下纷飞的尘土,愣愣出神。

众人低喃道,“天阳,有大事要发生了……”

天阳有驻军三千,驻军之将名路风,官居校尉,是为从七品,因太祖忧一人独揽大权或会生变,故将兵符一分为二,校尉持一半,县令持一半,唯二人手持兵符,方可调动大军。

路风本不该听命于萧非仁之令,然势弱于人,却不得不听之。天阳乃大楚的天阳,亦为萧非仁的天阳,且不说曾收了萧非仁太多银两,有把柄握于萧非仁之人。纵是没有,路风亦心知自己一个毫无背景之人,若萧非仁想要对付他,却是太过容易。

西门。

路风着一身墨黑色铠甲,手持长戟,腰跨长刀,骑于良驹之上,双目一瞥一众兵卒,眸中却有几分不解。

得萧非仁之令,路风不敢怠慢,遂领着三千铁骑齐至西门,严阵以待。路风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竟需三千驻军倾巢而出,阵仗不可谓不大。

“莫非要行谋逆之事?”

路风却被自己心中的突发之想惊到,随即又摇摇头,只觉自己有几分可笑,竟因山南西道之事而有些许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区区三千兵卒,区区一个县令,怎敢行谋逆之事!莫说是萧非仁,纵是萧非仁兄长,官居郡守,又怎敢与朝廷为敌?莫说是坐镇长安的那两位大将军,纵是如今的太子振臂一呼,兵卒中十之七八,定会倒戈相向。

山南西道之事已天下皆知,天阳亦不例外,对楚天之举,不只是天下百姓,纵是三千驻军,亦心头敬仰不已。甚至有兵卒言,“若是能与太子殿下并肩而行,虽死无憾矣。”

路风虽不似百姓,兵卒那般,心头却也对楚天之举赞叹不已,山南西道数万叛军,数年之谋划,一夕之间化为飞灰……

经山南西道一事,楚天不止是于百姓中民望盛到极致,于大楚士兵心中,亦已立下军威。既是因平山南西道逆贼,亦是因在楚天谏言之下,大楚军中抚恤之制大改,要比之前好上数倍。

入行伍为了什么?

是为保家卫国,亦为养家糊口,不是么?

踏踏……踏踏……

声声马踏地面之声掠入路风耳中,路风眸子一凝,城门处,萧非仁一马当先,其后跟着数百衙役。

路风神色微变,见萧非仁双目通红,面色凝重,杀气四溢,饶是相处已有十载,却也未曾见过萧非仁此状,心中不禁更为疑惑究竟发生了何事,竟会让萧非仁这个笑面虎都撕下面具,不再伪装。

萧非仁驱马行至路风身旁,眸子一瞥路风,目光冷冽,淡淡道,“张庆与江湖恶贼勾结,杀萧人丁与一衙役,又斩掉余下之人手臂。这江湖恶贼虽年少,却仗着一身卓绝之武艺行罪大恶极之事,本官身为一县之主,若让这逆贼逃出生天,有何颜面面对死去的衙役家眷,有何颜面对天阳百姓……”

萧非仁轻吐一口浊气,冷声道,“今日,定要让这恶贼伏诛……据衙役之言,这恶贼纵是未到八境,却也不会相差太远,尔等不可大意,若让他跑了,本官定不轻饶。”

路风心头恍然,之前之惑已解,“原来是萧人丁死了……难怪杀气会如此之重……”

路风竟有几分快意,对萧人丁所行之事他自然知晓几分,如此人渣,死了于天阳百姓而言,却是天大的好事。

“恶贼?这天阳,又岂有比你叔侄二人更可恶之人?”

不过此言路风是万万不敢道出的,只能在心头感慨万千。

“出发。”

路风一挥手中长戟,朗声道。

随即紧随萧非仁身后,眸子却有几分闪烁。

叹人生,不如意事,十常九八。

曾几何时,路风亦为一热血男儿,投身行伍,欲建功立业,如长安的两位大将军一般,受万人敬仰。

可如今呢,已过不惑之年,却只是一区区从七品校尉,而昔日与其一同入伍者,步伐官至四品,五品之人。

路风知道,非是自己才能不如他们,而是因为自己只有孤身一人,而他们身后皆为世家。

路风曾不止一次的想,若是自己身后亦有世家,如今会不会是另外一番光景,最不济,多年前不至于因无银两替老母看病,而收了萧非仁的那笔银子……

路风心知,这些年来虽未行恶事,可却有恶事在眼皮子底下发生,如那个老先生,如那对可怜的母女……

轻轻摇了摇头,路风面上苦笑一闪而过,“时也,命也……一切皆为咎由自取……”

此刻众人距张庆居已只余三里之地,三千兵卒中有五百骑兵,加之一众衙役,足有七八百骑。

马蹄声如雷,让人心底发颤。

兵卒身披盔甲,盔甲之声又有几分悦耳,只不过在肃杀之气下,不知为何路风竟觉此声与丧钟之音有几分相似。

……

仅相隔三里,张庆院中,已可闻马蹄之声。

马蹄之声阵阵,院中几人神色却是各不相同。

楚天面带淡淡笑意,翘着二郎腿,对这如雷的马蹄声却并不在意,一切皆在其预料之中。

而立于楚天身旁的张一孟,眸中之色却有几分复杂,虽已知楚天即为太子储君,这个太子,张一孟认认,可萧非仁是否会认?楚天孤身一人,若萧非仁行大逆不道之事,又该如何应对?纵楚天为八境武夫,可又怎会是三千铁骑之敌?或楚天可仗卓绝轻功桃之夭夭,那他们一家四口又该如何?

这个年仅十岁,心智却卓然的小子,此刻已是思绪万千,愁眉已展。

至于被斩掉手臂,被打断手臂的两名衙役,二人虽因断臂而疼痛难忍,面目扭曲,脸色又因失血过多而十分苍白,衣袍已然湿透,有血,亦有汗。

饶是如此,二人眸中却有喜色溢出。

二人知道,在天阳,唯有路风麾下之三千铁骑,有此声威。三千铁骑至,方有一线生机。

屋内本就心头不安,因张一孟之言方未再言语的张庆夫妇,闻马蹄之声,若微微坐不住。

张庆不知楚天为何会如此有恃无恐,十分悠闲,是不惧?还是有所倚仗?

可身处天阳,又有什么倚仗可敌三千铁骑,非是张庆不信楚天,而是在天阳迷失在,心知在天阳之地,萧非仁即是天,人,又岂能与天斗?

张庆挣扎,欲起身行至屋外,却因伤势过重,连站起来都已成奢望。而只挨了一脚又服用楚天所带伤药而恢复了许多的周雅见此,连忙搀起自己的夫君,二缓缓行至屋外。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

张一孟微微皱眉,连忙上前扶住张庆。

张庆却未应张一孟,只迈开步子,行至楚天身前。

因伤势过重,又因已是十万火急,张庆已顾不得礼数,双眸盯着楚天,颤声道,“恩公……你救在下一家老小性命,在下感激不尽,对恩公行事,在下本不该,也无资格多言,然到此刻,在下却也不得不言之……”

顿了顿,张庆又道,“恩公放叶茂离去,此人定已将发生之事尽皆告知萧非仁,自己亲侄惨死,萧非仁定勃然大怒……恩公且听,这马蹄声,即为路风麾下的三千驻军……恩公武艺卓绝,可又怎能以一敌三千……之前求恩公带犬子离去,如今这马蹄声渐进,若恩公带上犬子定无法脱逃,故在下恳求恩公,快快离去吧……恩公英才,不应为了在下一家而白白丢了性命……”

楚天扭头望了一眼张庆,淡淡一笑,却未言语。

只见楚天袖袍微动,袖袍中楚天已屈指,轻轻一弹,一道青色剑气自袖中掠出,电光火石之间,剑气已掠入张庆体内。

“这……”

纵张庆未曾受伤都难抵挡楚天的剑气,更遑论如今身上伤势未愈,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青色剑气入体。

下一刻,张庆双模一闭,竟已昏迷过去。

见张一孟与周雅皆面露惊骇之色,女子二人皆紧紧盯着自己,楚天淡淡一笑,道,“他太累了,早该休息,却因心忧而未去歇息,若再不歇息,其伤或会更严重三分,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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