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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捕诗剑录 第62章 天下贼王
贺兰将军这一说,正说出了众人心里想说的话。大家心里想的,也正是这句话:是啊,你就是当官的,做公的,凭什么捣了这样大的场子局子,把赌王给抓了?皇帝杀人,还要给众人一个理由呢。
皇甫摘星叹了一口气,道:“在下也知道搅了局不好,何况又是这样大的局子。但不这样,抓不了他。”他说到这里,指着赌王问大家:“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谁?他不就是我们‘洛阳赌王’王留手吗?”
朱二爷道。
“是啊是啊,我们相识有年,他就是我们‘洛阳赌王’啊。难道这也有假?”
众人附和应道,其中有人尖声叫道:“如果你认为他这个赌王是假的,你赢他啊。”显然是取笑刚才瘦老头樗蒲不敌赌王,不忿皇甫摘星所为。
皇甫摘星冷笑一下,把那五木取在手上,对大家道:“对于一个讲究手法的武林高手来说,要掷个卢,并不是难事。我就试为大家演两手。”说毕,叫道“卢”,把手一抛,五木落地,俱是黑色,真是个“卢”。他把五木一收,再掷,叫道“卢”,五木落地,果真又是一片黑色。
长孙见喜见状,一叹:“皇甫老爷这一来,我这桩买卖算是到头了。”
皇甫摘星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手,并不是人人都会的,天下会这种功夫的,不超过十人。小老儿忝在其列,叨陪末座。”
有人笑道:“天下十人,这儿倒占两个了。”
滕人达冷笑,傲视众人道:“因为皇甫大人外号‘无影鬼捕’,‘撤豆成兵’暗器手法独步天下。你们难道没听说过京都有四大名捕吗?”
贺兰将军点头:“这我倒听说过,但皇甫大人似乎不太走动,不如‘妙算神捕’苏无名、‘神拿捕王’郭鹰白与‘铁伞捕神’凌北斗知名啊。”
皇甫摘星不以为忤,道:“小老儿在宫中高力士将军手下受差遣,确是久不在外走动了。”
贺兰将军看了一眼王留手,疑虑地问道:“按皇甫大人的说法,赌王不是赌王,那他又是谁呢?”
皇甫摘星说:“你为什么不看看他的右手?”
马场主说:“让我先看看。”边说边真的去看了,一看之下,失声道:“他,他右手怎么只有四个手指?”。
皇甫摘星道:“他当然只有四个手指。右四左五,天生九指。‘九指贼王’还能长八个手指?”
“他、他竟是‘九指贼王’王者风?”众人不由俱加变容。
“九指贼王”王者风,被天下群贼共奉为王,盗技高超,所盗大都为贪官污吏、为富不仁之辈,盗得之物,大都用以济人之急,自奉则甚为节俭,为群贼所敬重。据闻他性格刚烈,治众甚严,执法严峻,为天下贼盗立“四不盗”“四戒”“四律”规矩。据说妻、子前后触犯他所立的贼道规矩,亦被处以断指、斩趾之刑,天下群贼一时为之股栗。
见众人如此,赌王仰天长叹一声,道:“‘老虎下了山,家家把门关。虽然不吃人,只因坏了名。’”
他一顿之下,亢声道:“不错,王者风便是我。”
他自承名字后,把目光注向皇甫摘星:“本人早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多年。不知王某所犯何罪,竟劳皇甫大人如此对我?”
皇甫摘星说:“这几天,全国所有做公的,把犯过盗案的天下之贼尽皆收系。你是天下贼王,自然首当其冲了。在下与纪大人、滕大人,可是专为你而来的。”
王者风道:“如此说来,京兆府‘一阵风’、太原府‘飞鼠’、扬州‘玉蜻蜓’之先后被抓,都不谓无因了?”
皇甫摘星啧啧道:“阁下不亏为贼王,这些消息,知道得倒快。”
王者风脸色一变道:“难道天下出了飞盗大案?”
皇甫摘星道:“你待会儿到了洛阳衙门,一切自会知道了。”
王者风望向董半城:“同点让外家。你赢了,不必再付我什么了。”
复向朱二爷、马场主、贺兰将军道:“王某退出江湖,隐身市井,名托‘留手’,与诸公相处十有一年矣,多谢诸公优厚。十年来所赢诸公之财,还存藏在诸公府上。你们自加留心就是。今日与大家这一把嘛,自然是作不得数了。唉,只是今儿格这一别,嘿嘿,王某便成了过街的耗子啦。”
朱二爷、马场主闻言默然,想到近十年来与名动江湖的贼王作了赌友,心中是各种滋味杂陈,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却听董半城幽幽向王者风道:“你是贼王也好,是赌王也好,我都不管,我只是知道,从此后,我就再也难见到这样一个姓王的朋友了。”
王者风眼睛不由一潮,声音为之变了声,涩声答道:“谢谢。”
长孙见喜沉声道:“咱也不问你是谁,只知你是这里最规矩的客人,赌得规矩,赌风也好。不管什么时候,这千金博庄的大门是永为你敞开的。”
皇甫摘星见状,哈地一笑说:“这是例行公事,临时小别,又不是生离死别,诸位何必效小儿女之态?”
皇甫摘星转向虽然脸上挂着笑,但心里一定对自己骂了半天的千金博庄庄主长孙见喜一揖,道:“长孙庄主,皇命在身,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场面话揭过,也不待长孙见喜客套话说完,与纪正纲、滕人达、带了王者风走了出去。
待皇甫摘星一行人出门上马,拥车而去,马场主霍然而起,欲有所为,但被朱二爷突然出指轻轻一指,点在腰胁大穴处,他正要出声,忽见董半城向自己目光一闪,似有深意,顿不作声了。
这样过了片刻,忽听场中有人笑道:“没事了。”随即有十几个人纷纷站起,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门外顿响起一片马群急驰之声。马场主是养马的大行家,一听那群马奔驰之声,蹄声如密雷骤雨而过,然虽在急驰之中,节律分明,赫然是严加训过的军中战马,不由心里暗道了声惭愧。原来还有这十几个军骑卫士便服在场,配合皇甫摘星行事。若非朱二爷与董半城,自己有所异动,说不得就惹出事来了。
听这干人也行得远了,长孙见喜望向门口观望之人,那人点了一下头。这时,似是极远的地方,忽传来一阵又轻又低但又宛转分明清晰的类似鹰啸之声,一直脸沉似水的董半城闻声脸上便一松,若一道明快的春波轻掠过湖面,飘过一缕笑意。朱二爷见状,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把停在马场主腰胁间的手指缓缓收了回去。
“走了。”
这一句话谁也没说,但仿佛每个人都说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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